王礼还在那骂骂咧咧,尚九熙开的是扬声器,声音大得周围人都能听见。
尚九熙皱了皱眉头,对着电话那头说:“等会给你打电话。”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主要是怕他再说什么不好的话。
孙越坐在一旁,看着尚九熙,开口劝道:“九熙,给崽儿冷静一段时间吧!”
尚九熙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知道叔,可是,我怕泽儿扛不住,他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有点难办啊。”
这时,师娘在一旁搭话:“我觉得那个女的也不简单,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
孙越点了点头,笃定地说:“崽儿能扛得住,他自己心里有数,咱们先别瞎操心。”
尚九熙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神里满是担忧。
作为萧子泽的师父,孙越心里清楚,孟鹤堂的话确实像一把刀,直直地插进了崽儿的心里,不然他也不会急急忙忙地跑去师爷家,寻求一丝慰藉和庇护。
过了几天,师爷石富宽突然给孙越打电话,电话里的声音不容置疑:“来家里一趟。”
孙越哪敢不听师父的话,赶忙放下手头的事,匆匆赶到了师父家。
一进门,石富宽就快步上前,揪着孙越的耳朵,小声却急切地问:“我问你,我乖孙怎么回事?”
孙越心里一惊,脸上却还强装镇定,说道:“没事啊!他一切都很正常。”
石富宽眼睛紧紧盯着孙越,严肃地说:“我是老了,可不是老糊涂,我还能看不出来?你少跟我打马虎眼。”
孙越被盯得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说:“嗯……没大事,主要是他不敢直接告诉您,崽儿他……他喜欢孟鹤堂的事情。”
石富宽听了,微微挑眉:“就这事?”
孙越看着石富宽平淡的反应,心里有些疑惑,问道:“您就这反应?”
石富宽摆了摆手,说道:“我又不是清朝老封建,而且我早就看出来这小子去七队绝对是为了孟鹤堂,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石富宽顿了顿,又问:“他俩吵架了?”
孙越叹了口气,说:“孟儿准备要结婚了。”
石富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啊?什么?”
孙越无奈地点点头,说:“是啊!不出意外,应该是快了。但是这不是重点。”
石富宽心急地追问:“那啥是重点?”
孙越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父石富宽。
石富宽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直接摔在地上,生气地站起来,大声质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乖孙当什么了?”
孙越赶忙上前,扶住石富宽,劝道:“您别气了,泽儿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孟儿是因为酒醉说的胡话,当不得真。”
就在这时,萧子泽本来是想找师爷查基本功,结果刚走进客厅,就看到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他神色淡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缓缓走进客厅,然后蹲在地上,不紧不慢地把玻璃碎片捡起来。
他太过于淡定的样子,反而让石富宽和孙越心里有些发慌。
石富宽看着萧子泽,心疼地说:“孙儿,别捡了,等会我再扫了,小心别划到手。”
萧子泽没有停手,依旧认真地把玻璃碎片捡好。
然后站起身,把玻璃碎片轻轻放在垃圾桶后,对着师爷和师父,平静地说:“师爷,师父,这事就过了吧!别再提这件事了。”
孙越看着萧子泽,语重心长地说:“当然可以过了,就怕你自己过不去啊。”
萧子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哪有过不去的,说实话,应该是我的一厢情愿,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被一个男人喜欢,确实很恶心吧。”
萧子泽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破碎和绝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
石富宽心疼地抱住萧子泽,轻声安慰道:“不管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师爷只希望你能开心幸福。”
总不能让所有的不幸都让我的乖孙遭受了。
孙越也开口说:“是啊!我们只希望你幸福。”
萧子泽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师爷。”
萧子泽回到房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浴室。
他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地流出来,他把脸凑近水流,任由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庞。
他看着镜子里满是水珠的自己,眼神空洞而迷茫,嘴里喃喃自语:“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还让爱你的人为你操心。
你怎么能那么自私,他不爱你,你就是在自我感动,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说着,他突然把自己的头埋进装满水的洗手台,水迅速淹没了他的口鼻,窒息感瞬间袭来。
他在水里挣扎着,却又似乎享受着这种痛苦,直到肺部快要炸开,才猛得从水里出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却诡异地上扬,他喜欢这种窒息感,因为只有在这种痛苦中,他才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萧子泽走出卫生间,随手拿了条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然后走到书桌前,缓缓坐下。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本有些破旧的日记本,拿起笔,在上面缓缓写道:“今天是不再想堂堂师哥的第十天,我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让自己很少去想他了,可是脑子还是不听话,总是忘不了他对我的好 。
孟哥,我好犹豫啊!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呢?我在你心里,或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写完,他静静地看着这些文字,眼神里满是眷恋和不舍,过了许久,才缓缓关上笔记本,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思绪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个他深爱着,却又注定得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