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纪雪轻柔地拍打着蒋纪云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所有的温暖与关怀传递给眼前这个伤心哭泣的妹妹。
然而,面对如此悲伤的情景,她一句能够真正安慰到孩子的话语都说不出口,除了陪她哭什么都做不了。
蒋纪云就那样放声大哭着,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通过泪水宣泄出来。
过了好一阵子,她的哭声才渐渐停歇下来,只剩下时不时的抽噎声。
只见她抬起头,红肿着双眼,坚定地对蒋纪雪说道:“姐……我,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脸!”
尽管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但那份决心却是不容置疑的。
只是对于蒋纪雪失去舌头这件事,蒋纪云实在是感到无能为力。
即便是在她前世所生活的那个充满高科技的新世纪里,也还没有能让断舌重生的医疗技术。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蒋纪云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地搭在了蒋纪雪的手腕处,开始为她把脉。
当感觉到姐姐的手筋脚筋已经被接上时,她心中稍稍松缓了一点。
看来应该是傅景明给姐姐使用了特效药,才能让伤势恢复得这么快。
紧接着,蒋纪云抬起头,满脸期待且小心翼翼地望着蒋纪雪,轻声问道:“姐姐,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回老家呀?纪白哥、纪剑哥还有你家纪玦,他们都已经跟着建财爷爷文顺叔他们回老家去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咱们这就一块儿走,好不好?”
蒋纪雪听到她弟弟蒋纪玦还活着这个消息时,心中猛地一震。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手指缓缓滑过那一道道细微的疤痕和粗糙的皮肤,这些痕迹不仅刻在了她的脸上,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回想起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她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自己已经被那些鬼子糟蹋了,她变成这样回去会不会成为弟弟的负担。
如今,即使知道弟弟还活在世上,她也不禁犹豫起来。
“雪姐姐,你的脸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我保证让你变得比以前还要漂亮。”
“而且纪玦哥哥要是知道还有亲人在世,他该有多高兴啊!婶婶已经不在了,是游击队的同志们好心把她埋葬的。至于文海叔嘛……唉,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里,但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回到老家的呀,所以,雪姐姐,你难道真的不想回去看一看吗?”蒋纪云将小脑袋轻轻地靠在蒋纪雪的肩膀上,柔声细语地劝说着。
蒋纪雪用力点头“嗯,嗯……”
她怎么不想回家呢,那可是她做梦都想回的地方,那里是她的根啊!
柳婆婆她们也听到了哭声,知道他们有事要处理就安心的在炕上躺着说话。
东西还是马超去找蒋纪云拿了过来柳婆婆他们屋里。
“不好意思,让诸位大师等久了,我们那边有些事要处理,今天留几位在这里吃顿便饭,以后我们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这是我们送给诸位的谢礼。”马超将手中的小瓶子一一递给他们。
他们看着那透明玻璃瓶里有几颗药,他们能看到那药里面有液体随着玻璃瓶的晃动而流动着。
“这是那个把我们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仙丹吗?”柳婆子看着瓶子里有三颗激动的问着。
“是,这不是仙丹,这是特效药,因为现在战乱,这个药很是宝贵,都是留着保命用的,这些是给你们拼命的谢礼。”马超听到她说仙丹就开口解释。
“谢谢!”
“谢谢!”
“真的谢谢你们!”
“我们这次真的来的是值了!”
另外几个老人都小心的把药瓶藏在怀里,他们对视眼后胡老太太开口说“这件事咱们都不能说出去,这是咱们保命的东西了。”
“明白。”
“绝不说出去。”
“死都不会说。”
“不到归天之日,我绝不会跟传人说一个字。”
知道胡老太太说这话是提醒着他们,几个人也都一个个的保证。
“姥,咱们今天都有肉吃了。”柳老太太的孙子手中拿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馒头高兴的从外面跑过来说着。
柳老太太看着大孙子笑着说“真的?奎儿你看到了?”
“嗯,他们在杀大野猪,那里有好几头大野猪呢。”柳奎将馒头掰开放在他奶奶手里。
马超惊讶的看着那身材高大的小伙子,疑惑他说话怎么还像个孩子。
“柳奎今年才十三岁,柳老婆子一直把他护的很好,这孩子没有见过那些血腥的场面,所以有点单纯一点。”胡老太太看出了马超的惊讶就给他解释着。
这下他更加惊讶了“他这么高这么壮才十三岁?这体格子真不错啊!”
柳老太太满意的笑着“这孩子爹娘去的早,他就是我现在一直努力活下去的支柱,我跟你们交易的条件主要就是为了他们。”
马超看着这个壮实的小伙子说“好好孝顺你姥儿!”
柳奎用力点点头笑嘻嘻的说“我会的,我姥说以后给我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她就哪里也不去在家帮忙带娃了!”
“哈哈哈……”
屋里一群人听到他要娶媳妇生大胖小子,一个个的都笑了起来。
柳奎被笑的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出去看他们杀猪。”
蒋纪雪抱着蒋纪云坐在那里看着许凡他们杀猪,这让姐妹俩感觉回到了以前,蒋纪云在蒋纪雪怀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蒋纪雪温柔的嗯嗯的应和着。
蒋文明蹲在她们俩旁边,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些驻地的孩子围着杀猪的地方哈哈笑。
他们以前在村里也像这些孩子一样,围着村里的叔伯们杀猪,村里的女人们会在那临时灶台上做杀猪菜,那时一整个村子都是和乐融融的景象。
“我们再也看不到咱们村的人这样了啊!”蒋文明的眼泪又再次落了下来。
现在整个村子一百多口人,现在知道活着的还不到二十人,大多数人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