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应科已昏死,卢高阳已被吓傻,还剩个未曾露面的春生君。
李韫提着刀,大步走进客堂。
卢骁身穿铠甲,手持战戟坐于高堂,一副随时准备拼杀的姿态。
“春生君,昔日你中箭濒死,是本王与爱妃极力挽救,才保住你这条老命,就算是条狗,喂了他一口食物,他应该摇尾巴才对?”
李韫冷声问道。
“哼,本侯做过的事,哪怕错了,也从不后悔,燕王何须多言?”
卢骁提戟起身,傲声道:“本侯征战沙场多年,斩敌无数,视死如归,从未向谁服过软,今日燕王纵使有千军万马,本侯也绝不会向你低头!”
“言重了,言重了,你是岐国公侯,本王怎会杀你?”
李韫冲卢骁勾了勾手,做了个挑衅的姿势,“出来,与本王打一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单挑对垒,即便是说出去,也是个人恩怨,不会上升到国家层面。
“只怕你在本侯戟下走不过三回合!”
卢骁面对挑衅,自然应战,跟着李韫走出客堂。
“公子,卢骁虽有伤,武力确实不俗,要不属下替您代劳?”
袁于琼在李韫耳旁小声提议。
李韫摇了摇头。
王对王,将对将。
大哥的事情,自然是大哥自己来解决。
“府兵通通闪开,为本王与春生君让出场地,待会儿开战后,不论谁先倒地,都不许上前帮忙!”
李韫大声命令。
府兵如令退开,将整个庭院都让了出来。
不仅是燕王府兵,春生君的卫兵,家仆,捕快,官吏,统统凑了过来,观看这场王爵对侯爵的较量。
李韫与卢骁拉开架势,对立而站。
“春生君有伤,且年事已高,本王当让你一只手,免得赢了你,被人说胜之不武。”
李韫右手持刀,左手背在身后。
“哼,就算本侯有伤,胜你易如反掌!”
卢骁一脚提起战戟,大吼一声,冲向李韫,先发制人。
李韫虽未受过古代训练,但好歹是特战出身,精通综合格斗与持械搏杀。
闪躲得游刃有余。
卢骁深明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多用捅,刺,勾进行远程攻击。
李韫用刀锋一边格挡,一边闪躲,眼神淡然,丝毫不乱。
面对李韫防而不攻,暴脾气的卢骁很是窝火,他很着急,一方面是李韫的眼神,另一方面是他的伤口。
战戟很重,每挥舞一次,伤口便会负重一些。
再交手了二十回合之后,卢骁的力量与速度明显下滑。
较少三十回合,卢骁胸口已有血迹出现。
他的伤口撕裂了。
趁其病,要其命!
李韫反手握刀,抓住卢骁每次攻击后的迟钝,开始主动进攻。
劈!
砍!
拉!
刺!
正手刀,反手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渐渐。
卢骁越发吃力,他大喘着粗气,已抡不动战戟,被迫从进攻变作了防守。
李韫逐渐占据上风,每一刀都用了十分力道,将卢骁逼得连连后退。
“老东西,你完蛋了。”
李韫单手持刀,再加一分力,将卢骁逼到墙角,让他退无可退!
卢骁怎么也没想到,燕王竟还有这般武艺!
此子子能文能武,心狠手辣,供于韬略!
他终于理解为何张桐要不惜一切防着燕王,此人要比年轻时的武烈帝更加可怕!
场外原先为李韫担心的人也终于松了口气,看这个形势,燕王已稳操胜券。
倒是张桐等岐国官吏,开始为春生君着急了。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春生君岂非必死无疑?
王卫锦咬了咬牙,暗中匿入卫兵中,偷偷拿过弓箭。
暗中放冷箭虽不耻,好歹能救侯爷性命!
王卫锦拉弓上箭,瞄准李韫正要发射——
“嗖!”
一支飞箭率先袭来,精准折断了他手中的弓。
他大骇回头,对上了袁于琼如猎鹰般的眼睛。
“卑鄙小人,再敢放冷箭,必取你性命!”
袁于琼怒喝。
府兵,卫兵,捕快,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瞥向了王卫锦。
王卫锦咬了咬牙,羞得无地自容。
再看李韫与卢骁这边。
卢骁被李韫连连压制,胸前伤口已撕裂,鲜血浸染了大片胸襟,
疼痛与出血,让他已力不从心!
“滋滋滋……”
李韫刀口一偏,顺着战戟长把,一刀划在卢骁肩头!
“噗呲!”
用力向下一斩,将卢骁整条右臂切下!
“啊!”
卢骁失声惨叫,再也拿不住战戟,瘫坐在墙角,疼得浑身发抖。
李韫刀指卢骁咽喉,如看蝼蚁般,冷声道:
“如今,本王杀你,如同杀一条狗。但念在你年事已高,今日只要你一条手臂,饶你一条狗命,好自为之!”
这老东西毕竟是公侯,杀了他岐国必不罢休。
李韫将刀往卢骁胯下一插,甩袖转身离去。
“爹!”
“侯爷!”
岐国官吏这才敢上前查看。
这时,
雷虎带着岐军姗姗来迟。
雷虎瞥了一眼地上仆人的尸体,以及断了一条手臂的春生君,心中暗自庆幸,
还以为会横尸遍地呢,没想到只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仆人。
“雷虎,你怎么才来!”张桐怒声问道。
“几千人的军事调动十分繁琐,因此就来晚了些。”
雷虎毕竟是收了李韫好处,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他招呼岐军将府兵与卫兵分开,自己则站在中间,先冲春生君道:
“侯爷,不是我帮着燕王说话,今日这事儿确实是你太冲动了,公主是金枝玉叶,且怀有身孕,还救过你的命,你怎能说打就打呢?”
然后又冲李韫道:
“燕王,今日你的气也撒够了,不如就此罢兵吧?”
“本王从未想过与他鱼死网破,否则今日绝不止要他一条手臂。”
既然雷虎已给了台阶,李韫自然也就借坡下驴,挥了挥手,收兵离开了官邸。
回府的路上,姜雨桐全程依偎在李韫怀中,这温暖结实的胸膛,犹如避风的港湾,只要有它,再大的风浪也无所畏惧。
“还疼么?”
李韫轻抚着她的脸蛋儿。
她红着脸,摇了摇头,“好像不那么疼了。”
“该回去洗个鸳鸯浴发泄一番。”
“嗯呢。”
“驾!”
李韫扬鞭策马,携美人先行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