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哎,姜老板先别生气,这正是我掩人耳目之计,咱俩扮作路过的夫妻进去一探究竟,没人会怀疑的。”
“那为何你不扮女人!”
姜雨背过身去,俏脸隐隐泛红。
李韫将两个大馒头往胸前比了比,苦涩道:“最主要是我扮了也不像啊,你就牺牲一下呗,反正是逢场作戏。”
姜雨迟疑了片刻,回头没好气瞪了李韫一眼,她本来就有馒头,何须大馒头铺垫?
这俩人,一个隐藏自己的身份,一个隐藏自己的性别,从第一次见面时,其实就已逢场作戏,不差这一回。
“你可不能假戏真做!”
姜雨双手抓过馒头。
李韫呵呵发笑:“貌似,想做也做不成吧?”
于是,二人便在镇子上找了家成衣店,买了两套比较老成的衣裳,随后又开了一间客房,各自改头换面。
中年人的装束与青年人大不相同。
青年人束发及冠,穿花领,戴玉佩,更重修饰;中年人盘发蓄须,穿道袍,戴便帽,更显成熟;
李韫一身道袍直衣,简便又不失富贵,嫣然成了一名员外郎,一看便是成功人士。
姜雨一身连衣长裙,对襟小袖,修得婀娜苗条,梳挽髻发饰,戴珠花玉簪,娇容略施粉黛、淡妆描眉,朴素淡雅的少妇模样。
变男人英姿飒爽,变女人娇艳动人。
天下尤物,只此一人!
她才下客栈,便引得众人瞩目。
这小镇子,何时来了这么一位大美人?
李韫也已看呆。
“若不是为民除害,我才不做出这种牺牲呢!”
她的声音似乎都要尖锐许多。
李韫呵呵一笑,“那么,夫人,请吧?”
二人走出客栈,前往金龟寺。
金龟寺是附近最大的寺庙,有不少善男信女进进出出。
二人刚要进寺门。
“夫人,进去不得啊,这寺庙就是个魔窟!”
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扑上来拽住姜雨的袖子,极力劝阻。
姜雨下意识将他抽开,“为何进不得?”
乞丐说道:“夫人如此貌美,进去可就出不来了!我妹妹便是被这群贼——”
“又是你这乞丐,竟敢诋毁佛门!”
不等乞丐说完,三个朱衣僧人,手持木棍气势汹汹便冲了出来,对着乞丐便是棍棒殴打。
每一棍都敲得狠,乞丐被打得连连惨叫。
“哎,大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何必与这疯癫之人计较呢?”李韫赶紧出声阻止。
为首的年长僧人才让停手,他怒斥乞丐:“今日若非有贵人与你求情,定不饶你!将他叉出去!”
两个年轻僧人,用木棍叉起乞丐,往寺庙旁的小树林钻去。
看僧人凶神恶煞的模样,乞丐进了树林恐怕凶多吉少。
“哎,我看他也是个可怜人,你们还是放了他吧。”
李韫赶忙上前阻止,并从袖中摸出几两碎银,塞进乞丐手中,并看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道:“去镇子上买点吃的吧。”
乞丐肯定不是疯子,否则也不会冒死来劝。
乞丐愣了愣,咬牙说了声:“谢谢官人。”随后便抱着银子跑开了。
“阿弥陀佛,近来总有疯癫之人诋毁寺庙,贫僧也是迫不得已才棍棒殴打,二位施主莫要误会了。”
年长僧人解释着,又自我介绍道:“贫僧乃是金龟寺监寺,法号‘惠远’。”
李韫内心冷笑,骨子里的恶毒,再穿僧袍阿弥陀佛,也掩盖不了的。
“惠远大师一看便是贤德之人,那乞丐的风言风语我们自是不能信的。”
“二位施主不但不计较那乞丐失德,反倒还赠银两,可见也是乐善好施之人。”
惠远问道:“不知二位施主从何而来啊?”
李韫轻轻搂过姜雨细腰,笑道:“我们是从南边来的客商,恰好在河边渡口下船,我家夫人崇尚佛教,是奉庙便进,奉佛便拜,十分虔诚啊。”
惠远扫了一眼姜雨,被美得眼睛都快挪不开了,“呵呵,夫人娴熟端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菩萨呢。”
姜雨笑不露齿,“大师说笑了,奴家一俗妇,岂敢与菩萨并称。”
“阿弥陀佛,菩萨生万象,天下有仁心者,皆是菩萨。”
还别说,禅语是一套有一套的!
“大师,我这有些香油钱,不知可否带我们入佛堂,造一造功德?”李韫问道。
“应当的,应当的,二位施主快快里边请。”
惠远迎二人入门,往寺庙里带。
“姜老板,女菩萨啊。”李韫偏头调侃。
姜雨一巴掌拍开李韫扶腰的手,瞪眼道:“再敢轻薄,剁你的手!”
“呵呵呵……”
二人入佛堂宝殿。
满殿金身法相,金碧辉煌。庙堂富有,可见一斑。
“师兄,来了两位贵客。”
惠远冲堂中一个年过五旬,留长须的老和尚招呼,扭头又向李韫他们介绍:“二位施主,这位便是我们金龟寺主持,惠方长老。”
自打姜雨入佛堂,不论是大和尚,小和尚,老和尚,年轻和尚,眼睛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好色!
“贫僧法号惠方,见过二位施主。”
“大师不必多礼。”
李韫也不含糊,直接从袖中摸出两锭金元宝,递给惠方道:“功德随喜,一点香油,不成敬意。”
众僧侣的目光,又从姜雨身上转移到了金元宝上。
贪财!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如此虔诚,福报必会伴随终生。”
惠方笑容满面就要接过金子。
“哎。”
李韫却收了收手,“大师,我捐这些钱呢,其实是有目的——不知道大师可会诵经?”
惠方道:“施主说笑了,贫僧出家三十余年,大小经文无一不精,无一不懂。”
“那好,实不相瞒,我家夫人这几日心神不宁,长长夜晚失眠,我看这会儿也过晌午,寺里该做午课了吧?不知能否请来寺院里的所有僧人,一起为我夫人念几段经文,也好为她养神安心,解忧除闷?”
李韫再次将金元宝往前递了递。
“这有何不可啊,我们正好要做午课,即便施主不施香油,也可让你们旁听。”
惠方笑眯眯地接过金元宝,当即招呼:
“来啊,将寺院里的僧人,不论伙房的,扫地的,皆唤来宝殿,一同为夫人诵经祈福!”
李韫冷冷一笑,和尚已然入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