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害……”
李韫慵懒地打着呵欠,大步走进殿堂。
“诸位早上好啊!”
冲满堂“来客”打了声招呼,随即登上王位就坐。
齐消贤板着脸道:“王爷,这都已经晌午了。”
“是嘛?看来是到了吃午饭的时辰了。”李韫扫了一眼等的不耐烦的众人,轻叹道:“你们不打招呼便来了这么多人,本王也没叫伙房准备啊。”
“燕王殿下,打石山那群土匪昨夜一连席卷了将近十个村镇,这都快踩到咱们家门口了,你还有心思吃午饭?”
张立春走出人群,大有责备之意。
“哦?你是谁啊?为何面孔如此生疏?”李韫问道。
张立春高声道:“我乃吴家庄教师爷,张立春,今日与各位庄主,员外,大人,一同来找王爷商讨应对土匪袭扰之策!”
吴泰也开口搭腔道:“是啊王爷,土匪再度下山,祸害的可是整个燕州啊!您作为北燕之主,理应带我们出去剿匪才对!”
“是啊是啊,那群土匪太嚣张了,今日他们敢袭扰村镇,明日便敢再来袭城啊!”
“王爷再带我们剿一次土匪吧……”
各地主老财,门阀士族纷纷应和。
“诸位,不是本王不剿匪,本王也对那群土匪深恶痛绝,可是……唉,可是上回剿匪,出去五千人,只回来五百人,本王也被那土匪砍了三刀,差点儿命丧打石山啊!”
李韫摇头说道:“本王新募的府兵,都是以流民为主,连套像样的甲胄都没有,如何与那土匪搏杀?”
“王爷,您差多少钱直说,我们有钱有粮,捐便是了!”
“哎,这可不单是钱粮的问题,最主要的是装备,你们捐再多钱,装备也不能立马变出来是不?”
李韫安慰道:“诸位放心,匪呢,是一定要剿的,只不过还不是时候,养三五个月兵再说吧!”
“王爷,所谓兵贵神速,等你养兵三五个月,只怕附近村镇早就被土匪抢光了!”
“是啊,若等这些土匪收剐干净,势力再度壮大,那时想要清剿他们可就更难了。”
“王爷您放心,此次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孤军奋战的,剿匪乃是大业,我们吴家庄,钱家庄,王家庄都应出一份力!”
吴泰说道:“我与另两位庄主都已商量好了,三家共出五千兵马,协助王爷一同剿匪!
王爷您想啊,我们五千,您五千,加起来便是万人之师了,那打石山上的土匪,也不过才两千多人,五倍于他们的兵力,难道还怕剿不灭他们么?”
“你们果真能出五千人!”
李韫佯装惊讶。
吴泰拍着胸脯道:“草民岂敢诓骗王爷?”
李韫捏着下巴,故作沉思,片刻后道:“若有三位庄主资助,本王也不是不能放手一搏,可当下本王装备齐全的可战之兵最多不过六七百人,力量还是稍微薄弱了些,本王怕的是会拖三位庄主的后腿啊……要不这样吧!”
他眼睛一转,比出一根手指,冲吴泰道:“你们匀本王两百匹战马,一千套护甲如何啊?”
要多了怕你们不给,要少了又觉得自己亏了。
“这……”吴泰迟疑着看向张立春。
甲胄倒还好说,这战马可是贵如金银,他们三家堡寨加起来,也不过五百匹战马而已,一下子便要分出去两百匹……
张立春说道:“王爷何必担心力不足呢?到了大石山,我们三家带头主攻,你在旁边策应即可,费不了一兵一卒的。”
“那怎么行?本王率兵剿匪,目的就是做个表率,龟缩在后方捡便宜,成何体统啊?”
李韫摆了摆手,坚决道:“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本王可不愿意出城剿匪,不愿意,不愿意……”
见李韫态度如此坚决,张立春咬了咬牙,说道:“一千套甲胄没问题,战马我们只能匀出一百匹!”
“不行不行,两百匹就两百匹!”
“这样,大家各退一步,一百五十匹!王爷若不答应,那就算了吧!”张立春也态度明了,不容再还价。
李韫内心冷笑,管它是多少匹,到最后不都是我的么?
“行吧行吧,就一百五十匹吧!”
“王爷可要说话算数,马匹与甲胄送来,你得亲自带领我们出城剿匪!”
“好!”
李韫起身道:“既然大家如此**,那本王便决定,于三日后再度出兵打石山,此次不破匪寨誓不还城!”
“王爷圣明啊……”
“这下咱们可以安心了!”
满殿权贵都说李韫好。
李韫阴测测一笑,冲他们问道:
“若本王没记错,方才诸位说要捐钱捐粮,那么接下来咱们便商量一下捐多少吧?”
捐钱捐粮?多多益善!
……
直至傍晚,众人才被李韫放离王府。
“简直就是土匪!再瘦的人进了他家门,都得被剜下二两肉来!”
吴泰指着王府大门大骂,今日他不仅给了一百五十匹战马与一千套甲胄,另外还被强行认捐了五千两银子。
“哎,吴庄主,不要为了蝇头小利而失了大局啊,这点钱粮马匹,给他又如何呢?”
张立春面露阴险,低声说道:“经今日观察,我料定这燕王就是个草包,如今他已决定出城剿匪,便已是咱们瓮中之鳖了。”
吴泰也笑得狡诈,“还是张教头勇猛,方才在大殿上就属您最威武不屈了,佩服佩服……”
被这么一夸,张立春更傲了,“这硬柿子呢,你就得用力去捏,在我眼中啊,这燕王也不过就头上多了个‘李’字罢了,实则黄毛小儿,不过如此。哈哈哈——”
“教头!庄主!您们可算出来啦!”
吴雄一脸惊慌凑了上来。
“何事啊,如此慌张?”张立春问道。
吴雄将张立春与吴泰拉至一旁小巷。
小巷中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
“教头,庄主,今早有人在城北泥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小的正巧路过,便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长得与教头您三弟有些相似,所以便派人将他给领了回来——”
“什么!”
张立春急忙掀开白布,尸体的嘴巴与鼻子虽都已歪了,但多年相处还是能认出来。
“三弟啊!”
上一刻还在得意扬扬的张立春,下一刻便扑在尸体上失声号啕!
然而,巷子里的这一切,早已被站在龙雀台上的李韫看得一清二楚。
“大福,这几日便将粮品铺子暂停营业吧,待本王凯旋再重新开张。”
李韫放下望远镜。
反正这几日盐也断货,不如就暂时停业,免得惹来报复徒增麻烦。
“好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