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噢!”
大福高举着手中已燃烧尽头的香,再看白衣男子,原本阴柔冷俊的脸上,已渗出颗颗汗水。很显然,他被这道题给难住了。
“不算不算,这根本是道无解之题!你得重新出一道——”
“小轩,输了便输了,输不起反而惹人家笑话。”白衣男子紧盯着李韫,眼神甚至有些迫切,问道:“此题如何破解?”
“你听好。”李韫讲解道:
“鸡兔本一百四十条腿,而鸡兔两头互换则有一百六十条,那么也就是说多出来二十条腿;
鸡是两条脚,兔是四条脚,那么每只兔子比每只鸡都要多出两条腿,试问,多出来的这二十条腿,是多了几只兔子呢?”
“自然是十只了。”白衣男子答道。
“如此,问题不就回到你方才所出的题目类型上了么?鸡兔有一百四十头,兔比鸡多十头,问鸡兔各有多少只,这下你总能算出来了吧?”
李韫又笑道:“像这样的变形题,其实还有很多,若总是一样画瓢,不懂得脑筋转弯,是难算出来的。”
白衣男子抿着嘴唇稍加思索后,目光又恢复了冷淡,但冷淡归冷淡,已没了刚开始的傲气,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李别问。”李韫随口吐出个化名来。
白衣男子微微皱眉,“这般小气么?连名字都不敢留?”
“非也,非也,我姓李,木子李,离别的别,问题的问题。李别问。”
“呃……”白衣男子嘴角一抽,真是个奇怪的人。
“好,李别问是吧,我记住你了,今日之耻,来日必报!”
“话说,你干嘛这么较真?搞得咱俩有深仇大恨似的。”
“你管不着。”
“那么你的名字呢?”李韫问道。
白衣男子转过身,微微扬起嘴角,轻轻一句:“我不告诉你。”
好像赚了别人一个名字,他也获胜了似的。
李韫摇头笑了笑,这小白脸还真有个性。
白衣男子愿赌服输,将店铺让了出来,与小仆坐上马车,就此离开了去。
“李老板果真聪明绝顶,天下无双啊!”黄百万龇着大金牙,笑眯眯凑了上来,“既然姜老板不租了,那这临街铺子便属于您了,只是……您方才所说,加到八十两银子的租金,不知还算不算数呀?”
妈的,真是个奸商啊!
李韫冷声道:“你租给人家三十两一个月,我也只会给你这么多,不讨价还价。”
“啊?可今早与你家仆人商量的,最低也是五十两一个月啊,这没涨怎么反而还降了?”
“这我可管不了,你要怪就怪那个小白脸吧,是他让我知道了这商铺的底价,你若是不愿租了,去将那小白脸追回来租给他便是。”
白衣男子早已融入人海没了踪迹,又到哪里去找人?何况以他那执拗的性格,即便找到了,估计也不会再租。
黄百万咬了咬大金牙,一脸肉痛的模样,“罢了,三十两便三十两吧……不过得年租一次付清!”
“可。”
李韫点头同意,又问道:“对了,方才那个姓‘姜’的小白脸,你可知是何来路?听他的口音不像燕人。”
黄百万说道:“我与姜老板就接触过一次,哪里知道他的来路,只依稀记得当初他来找我租铺子时,说是要开医馆药铺,我估计啊,八成是个药材商人,毕竟咱燕地与岐国临近,岐国又特产药材。”
“哦?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岐国来的商人?”
“这可不好说,咱们这些做生意的,哪个不是走南闯北到处跑,他是哪国人都不奇怪。”
黄百万说到这儿,扭头又冲李韫龇了龇大金牙,笑得满脸淫荡,“咋了,李老板,莫不是对这位‘玉面俏郎君’感兴趣了吧?嘿嘿嘿……不瞒你说,我头一回见到他时,也被他这白白嫩嫩的模样给吸引过,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患了断袖之癖。”
“……”
“我只是好奇,多问了两句而已,你乌七八糟想些什么?”
“我也就嘴碎玩笑一下,哎呀……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难以在燕州城内生存哦!”
“怎么?长得阴柔俊俏,还不受燕州城欢迎了?”
“你是不知道啊,咱燕州城里有好些权贵喜好男风,像他这样的玉面郎君,上街都得夹着屁股走。”
“……”
有点意思了。
李韫在商铺里大致转了一圈儿,对这铺子的空间、格局都挺满意,后面还配了个院子,以后一楼当铺子,二楼可以做账房与宿舍,院子则当作坊与仓库来使用。
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李韫爽快结了租金,随后便返回王府,关进书房里,开始定制装修与进货的方案。
“公子,说到底,您到底想开家怎样的铺子啊?”大福候在书桌旁,一边磨墨一边问道。
李韫执笔书写,淡淡说道:“我要开一家粮油杂货铺。”
“啊?咱花了那么多钱,在那么繁华的地方,租了那么一间大通铺,就卖些粮油会不会太亏了些。”大福惊讶问道。
李韫摇头说道:“你懂什么?所谓‘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日三餐渡年华’,任何人都离不开柴米油盐,
这些东西叫便做‘刚需品’,既是刚需便有市场,只要将市场经营好,便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流进口袋。”
同样的,这些刚需品,军队也需要。
李韫当然不会一天没事闲着蛋疼,装成商人来给自己找麻烦,他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给自己“养兵”。
其它杂货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盐”。
守着铺子零售能赚几个钱?真正赚大钱的,还得是搞批发!
若能将精盐批发出去,所赚取的利润,足以填补一切军需的空缺。
这间粮油铺子,不仅是囤积粮食,倒卖食盐的“批发部”,更是打开金钱世界大门的敲门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