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哈哈……”
被反怼了一口的肖愣了一下，并未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并未过多收敛自己的声音，连带着吸引到了周围不少的目光。
“再笑可就谈不下去了。”
陆承泽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人的喜怒无常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癫一点。
“小伙子，”似是才知道自己的笑声太过引人注目，肖这才慢慢收敛了笑声，“我们做个交易吧。”
怎么又是交易。陆承泽罩在兜帽下的脸上略微有点无语。
“你先说，我再决定。”
“当然，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干嘛的，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相对应的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对你来说并不费力的事情。”
“你不说我没法答应你，更不可能帮你。”
陆承泽油盐不进，答应是一回事，知道情况再答应是另一回事，他才不会傻傻的这样就直接相信了肖。
“你也知道，我马上要死了。你离开这里之后，我要你给我、我弟弟和我弟媳立墓。”
“就这样？”
陆承泽皱了皱眉，好像还真如他所说并不难。
“就这样。”
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见陆承泽问完这个之后就沉默不语了，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主动促成这笔交易。
“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互相满意的交易，你若是不同意，那我只好将你的身份抖出去了。”
陆承泽闻言，兜帽下原本皱起的眉头反而舒缓了下来。对于自己的伪装瞒不住这事，陆承泽在听到肖能‘闻到’的时候就有所预料了。
自己还算熟悉空湮会，但终究不可能真的完全理解空湮会，不然自己的思想道路就偏了。
所以肖既然能‘闻’到刚来的人跟工厂里待久的人的差别，那么如果‘闻’出了自己的伪装也并不意外。
这算是陆承泽来之前没想到的，但在经过简短交流之后，陆承泽便能确定眼前这个肖不会主动戳穿自己的伪装，因为这是他谈话的底牌。
而现在他为了促成这次交易，不惜先把这张底牌打出来了，也算是跟陆承泽亮明态度了。现在两人之间，没有了组织、立场之争，只是单纯以个人本身在对话。
“好，我可以帮你立这个碑。”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承泽也没有再拒绝的可能，总不能在这跟肖鱼死网破，这样没有意义，更何况他提的这个要求对陆承泽来说并不算过分。
“交易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你能不被发现的走到这里，说明你要么很有本事，要么后台足够硬，相信这样的人不会不守信用。”
肖不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交易达成之后，他心里顶着的石头落下，他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看起来他确实很在意这件事情。
“我的要求稍晚些再说，先从你这开始吧，你来找我是想问我这扇门的事情吧？”
“对。”陆承泽点点头，“这扇门后，到底放了什么？”
“这扇门后啊，”肖重复了一下陆承泽的话，轻轻摇了摇头，“门后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可据我所知的信息，这门后该有东西才是。”陆承泽对于肖的回答并不满意。
“这门后该有东西？”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的笑了一声，“你又是从哪里听到的这消息。”
“自然是这里的其他人。”陆承泽没有供出林晓和袁起，“他们说这扇门后的东西会吃人。”
照林晓和袁起所说，这话还是你自己说的呢，陆承泽心里吐槽了一句。
目前看来肖的种种表现，倒是跟林晓前面的描述差不太多。肖在其他的时候都还算清醒，脑子也很灵光，但是一涉及到这扇门的时候，他的记忆似乎又下降的厉害。
这么看来，他曾经应当是与这扇门之间发生过什么。
“吃人......”肖听了陆承泽的话，嘴里不自觉的喃喃自语起来，“吃人，对，门后的东西是会吃人的。”
嗯？陆承泽看着肖的反应，感觉有些奇怪。前面一直都好好的，交谈起来也不算费劲，只是互相之间喜欢藏东西而已。
但是一牵扯到这扇门的时候，肖的表现就跟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你也说了吃人。”陆承泽迟疑着开口追问，“所以，这门后到底有什么？”
“门后。”肖那罩在兜帽下的脸庞泛起一丝迷茫，“门后什么也没有。”
得，又绕回来了。陆承泽见状眉头已经拧在一起了，情况好像突然之间就超出了自己的预料，肖的精神状态在自己说出吃人的时候似乎已经彻底混乱了。
按理说，他在这里待的时间最久，应该很多都有经历过也有记忆，所以若是他无意识喃喃自语的都是对的呢？门后不仅什么都没有，而且还会吃人，这个结论看起来似乎本就相互违背啊。
但是，同样还有一件事应该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从肖的口中传出来的。
“几年前，这扇门后的东西，吃了一个犯了错的空湮会成员，你还记得吗？”陆承泽试探着，抛出了自己从林晓那听来的另一件事情。
肖听了陆承泽说的话，脑海中似是有什么画面闪过，低声重复着，“几年前，犯了错，门后的东西又吃人了？”
又？陆承泽见状两眼一亮，前面从林晓那听来的果然是真的，这件事情肖一定经历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承泽又试探着将自己先前的猜测搬出来，“门后的东西吃人，应该是在两三年以前？”
“两三年...以前...”肖听着陆承泽的话低声重复了一遍，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紧接着，肖那隐藏在斗篷下的双目猛地一凝。“我想起来了，门后，是虚无。”
“什么意思？”
陆承泽疑惑，虚无不应该更偏向于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吗，又或者说它更应该是一个看不清摸不着的意识形态，为什么听肖的描述来看似乎更像是一个物质？
“是的，我亲眼见到了。”尽管陆承泽脸上尽是疑惑，但肖依旧坚定自己的回答，“大概两年多以前，我亲眼看到了门后的东西。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我才沾上了腐败。”
时间点对得上，陆承泽又一次猜对了，但这个时候他更好奇的是门后到底是什么。
“门后的景象，是什么样的？”
谁知听了陆承泽的疑问，肖却摇了摇头，“我没有骗你，门后确实是虚无，门后也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怎么每个字自己都听得懂，但是连起来就听不懂了呢？
“没错，一片空白。不是你所理解的什么也没有，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片空白。”
肖点了点头，似是生怕陆承泽不理解自己所说的，他还多补了一句，“颜色上的一片空白。不过，你不是走的空湮会的道路，或许你看到的会跟我们不一样也说不定。”
只是他不补充还好，这一补充，反倒彻底把陆承泽给搞懵了。
“既然照你所说，门后是一片空白，那它又怎么吃人呢？”
“不，概念搞错了。”肖摇了摇头，否定了陆承泽的说法，“吃人，只是行为结果的表现形式而已。它是虚无，是一切的起点和终点。进到门后的人，他们不是被门后的东西吃掉了。”
说到这，肖顿了顿，才最终将答案自心里说了出来
“不是被吃，而是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