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学会其实也没有办法帮你脱离空湮会？”
陆承泽问道，情况似乎跟自己之前猜测的一样。
“嗯……”女人思考了一会，“这个实际是怎么样的其实我也不清楚，毕竟他们当时跟我说的是如果继续留在空湮会帮他们做事的话，我父亲就能得到帮助。”
“那若是你选择不帮学会做事呢？”
“或许他们会有办法吧？我不知道，我当时没怎么多思考。”
女人摇了摇头，不大确定的回答道。
“当然，学会也不会完全信任我，万一我给学会传假消息就完蛋了，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亲自接受学会派来人的考核。”
“没那么多思考就选择留在空湮会……”
陆承泽闻言笑了笑，没有选择戳破继续追问，眼前这个女人留在空湮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但这目前来看与自己关心的事情并没有关联，所以便先不追问了。
“当时在凤仪实业有主教的信息，现在看来就是你传给汪远峰的消息了？”
“对，是我。主教会去凤仪实业这在空湮会内部不是什么秘密，并不会让我暴露，没有理由不传出去。”
女人点了点头，作为内奸而言，她还是很尽职的，但凡不涉及自己身份暴露的她都会想办法传回给星火学会，因为只要这样做，她的父亲就会过上好日子。
她的言下之意陆承泽自然也听得懂，只是女人现在的生活却并不是陆承泽想要的。
女人要定期找星火学会考核，若是考核不通过，后果想也知道，最好也就是在治安署的大牢里待到死。
而她的父亲会时不时受到星火学会的资助，美其名曰是帮助和保护，相反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的监控和掌握。
自己能从弟弟思想道路看出来的问题，没道理其他空湮会高层看不出来。
若是女人的父亲意外身亡了，那么她后续大概率还是会回到空湮会原本的思想道路上来。
这么看来，女人启蒙之后到现在道路进展如此缓慢，甚至被林向阳后来反超，也有星火学会的一份功劳啊。
毕竟女人的情况至少在赤元的星火学会看来是史无前例，谁也不知道放任内应成长是个什么后果。
若是她在后续道路晋升的途中她的父亲意外身亡，那会不会又促使她最后走回空湮会的思想道路？
这些都是未知，所以保守做法便是让她的学术水平处在一个合理可接受的范围内，这样她就算发生了意外，也都在可管控的范围之内，这限制的手法倒是跟限制队长萧立天的有些异曲同工。
这样的生活，不是陆承泽想要的，更何况他还跟弟弟相约探寻世界的真相，林向阳更不可能将自己的道路永远限死在现在这个水平。
也就是说，自己之前设想的借助星火学会的道路并不可行，至少现在不行。算了，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未来会有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呢。
“行了，你目前已经暂时获得了我的信任，也对于刚刚不得已对你动用的强制手段表示抱歉。”
陆承泽说着朝女人鞠了一躬，口头的道歉虽然没用也显得做作，但他自己还算是个稍微有些自私的人，不这么做他心里会有些愧疚。
当然，若是接下来的行动她有遇到什么危险情况，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就是了。
然而出乎陆承泽意料的是，女人却并没有因为陆承泽这样自私的行为而生气，相反在得知自己取得陆承泽的信任的时候，竟然长松了一口气。
“总算相信我了，只是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都是任务，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你不信任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我这也不是第一次给人看，习惯了。”
女人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习惯真是可怕，只是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现在在特殊情况下再次出现时却能够得到包容。
陆承泽头一次觉得，自己刚刚的一系列行为是不是太过激，太不尊重人了些。若是她生气，不接受自己的道歉，或许才会让陆承泽没那么愧疚吧。
“怎么称呼？”没有将内心的愧疚说出来，这种时候说了只会更加冒犯，让两人现在脆弱的关系彻底恶化，陆承泽改口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陈慧，接下来的时间，都叫我‘彗’就好了。空湮会里，每个人都要登记一个代号，你的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陈慧带头走在前面，带着陆承泽来到了另外一处阴影下，从一旁的草丛里拿出了一件早就准备好的斗篷丢给了陆承泽。
“你先将斗篷披上，然后我再对你施加能力改变你的气息。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先前也有跟你说过，改变你的思想道路气息之后，你不能主动使用你的思想能力，否则我作用在你身上的气息伪装就会失效。”
“另外还有一点需要先跟你打个预防针，我的能力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试过，在施展期间他人再释放自己的能力之后会怎样，所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建议你还是别强行施展能力的好。”
“也就是说，我在被你改变思想道路气息之后依旧能主动使用能力只是理论上的？”
陆承泽没有客气，接住斗篷就快速套在了身上，这种时候还是遮住身形更有安全感。
“不。”陈慧听到陆承泽披上斗篷的动静之后，转过了身来，“我给你的思想道路上了一层伪装并不影响你使用你的思想能力，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主动破除我的伪装之后会不会对你自己产生影响。”
“因为这个之前还没有人试过，所以以防万一我还是提前跟你说一声。毕竟这是能力的体现，而且是无法区分敌我的。”
也就是说这是个免责声明，陆承泽听懂了陈慧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清楚了，但是自己跟一般能力者不大一样，灵性要比一般思想能力者强大不少，想来就算强行破除了伪装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见陆承泽只是点了点头好像不是特别在意，陈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她的好心已经尽到了，听不听就是他的事情了与自己无关。
“穿过前面的小道，就是空湮会在这的根据地了，这附近左右两边的工厂是废弃的没人用，直走的前面是一栋宿舍楼，但是因为前几个月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惊动了学会的人，所以那里现在也撤出来了。”
陆承泽听着陈慧跟自己介绍这附近的构造，暗自记了下来，或许之后会有用也说不定。
“你说的那个，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吗？”听到陈慧说了个听起来像是非正常发生的事情，陆承泽便随口多问了一句。
“这还真不知道，我在空湮会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成员，得知不到太多具体的讯息。知道的都只是道听途说，好像说是有两个第三片区的行动组成员经过了这里。”
“第三片区的特别行动组成员？”陆承泽闻言，笼罩在兜帽下的脸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疑惑。
他记得，当时自己查看流浪汉手机的时候，在几个月前也有异常，当时流浪汉的回答好像也是说有治安署的车经过。
“这个事件，你还记得发生的具体时间吗？”陆承泽看向陈慧，回忆着自己从流浪汉那里看到的时间。
“这个我恰好还真记得，那天我恰好接受了星火学会的考核。”
陈慧回忆着那天的情形，说出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时间点，而陆承泽也同步记起了那个时间点。
“是不是六月十五号？”
“我记得是六月十五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