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打扫一番,陈最拍了拍身上的雪,走进帐篷。
他看向坐在床上的白幼倾,“妈,熬点粥吧,”
“行啊,”
简单的清粥小菜当做早餐,吃完饭后,白幼倾站在门口往外看了一眼,叹息开口:“这雪看着一时半刻还停不下来啊,”
正在翻找书的陈最淡声开口:“给他找一套厚衣服吧,我中午给他送过去...”
白幼倾笑着看向他,“好,那麻烦你了儿子,”
陈最低头轻呵。
他拿了本书看了一会,总觉得嘴里没味,想吃卤味了。
“小六...”
小六伸展了一下腰身,来到他面前拱了拱。
陈最带着它出去了一趟,把特制的书包背在它身上,“出去跑一圈,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回来,”
小六嚎了一声,奔跑着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
午后,雪花依旧纷纷扬扬的飘落。
陈最翻身上马,小腿在马腹轻踢,马便嘶鸣一声,缓缓踏入这银白的世界。
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雪野中格外清晰。
他呼出的热气瞬间在冷空气中凝结成一团团白雾,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呼...”
陈最把脸埋在围巾里蹭了蹭,蹭掉睫毛上的雾气,接着朝前走。
来到基地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几个人,都是来送厚衣服的家属。
“聿珩哥哥...”
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孩站在马前,朝他挥了挥手。
他翻身下马,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就你自己,你妈呢?”
“昂...”
他扬起下巴,自豪的开口:“我自己也能给老爹送衣服...”
“行,你还挺厉害...”
六岁小屁孩,本事还挺大。
陈最走向门口的守卫,“你好,劳烦喊一下慕容总工,”
“好,稍等...”
他往后退了几步,来到小男孩身边,拽了拽他抱着的包袱,“柱子,东西先放下吧,抱着不沉吗,”
小柱子抱的紧紧的,摇头说道:“不能放下,里面都是衣服,弄湿了怎么办,”
“湿衣服穿上是要感冒的,我娘已经不舒服了,我爹还要做大事呢,不能生病...”
陈最挑了挑眉,“放一会儿没事,雪浸不湿...”
“不了,”
他看向被他放在脚边的包裹,提醒了一句:“聿珩哥哥,你还是抱起来吧,”
陈最将他怀里的东西拽过来,放在自己的包裹上面,“这下行了吧...”
“哎...你的衣服弄湿了,总工叔叔穿了是要生病的,”
“小屁孩,看你那手都肿成什么样了,还管衣服...”
小柱子擦了擦鼻涕,嘿嘿的笑着低头抓了一把雪开始在手上揉搓,“娘说了,搓热了手就不会冻了...”
陈最扫了一眼他的手,手背像是发面馒头一样,高高隆起,指关节也变得粗大,经过他的揉搓,一双手红通通的。
这孩子才六岁。
看着他冻的通红的小脸,陈最情绪有些莫名。
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你娘的病让医生看了吗?”
“嗯嗯,江爷爷去我家看过了...就是得了风寒,吃了药就好了...”
“嗯...”
“柱子....”
背后传来喊声,柱子连忙回应:“欸,爹爹,我在这里....”
他拿起地上的包裹,顾不上跟陈最打招呼,兴冲冲的转身跑了过去。
陈最视线看过去,基地门口走出来的一人张开双臂将柱子抱了起来,他穿的很厚,最外面的军大衣被撑的很圆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文人面相。
此刻他脸上满是笑意,将儿子拥在怀里,温声诉说着思念。
慕容洧钧出来的时候,门口的几人都跟其打了个招呼,“总工,”
“嗯,”
他淡笑着开口:“别聊太久,取完东西早些回去...争取早日把这一阶段完成,可以有一日假期...”
“好的,”
“东西记得一一查过再往里带...”
他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眼门口的守卫。
后者会意点头,将铁门关上,一个个的开始检查。
慕容洧钧来到陈最面前,问道:“你妈腿没疼吧...”
陈最:“她腿怎么了?”
“之前受过冻,每次下雨下雪都会疼...家里的柴你注意点,下雪天她帐篷里的炉子最好别灭,”
“嗯,我知道了,”
他把东西递给慕容洧钧,“包袱里有一件马甲,一个厚棉袄,还有几双厚袜子,妈让我告诉你,袜子不能不穿,冷的话多穿几双,还有你的护膝记得戴...”
陈最毫无感情的重复着白幼倾的话,“让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穿着里面的毛衣睡,这里面还有几瓶冻疮膏,效果不错,你洗过手之后搓一搓,”
听着他硬邦邦的话,慕容洧钧轻笑一声:“让你妈放心,我都记住了...”
陈最撇嘴:“里面有一些卤牛肉,味道有些辣,你若是吃不惯就让给其他人...”
“吃的惯,”
慕容洧钧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你妈有你照顾,我也能放心了,”
“明天若是下雪,就别来了,我最近很忙,没什么时间...”
陈最淡“嗯”:“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慕容洧钧犹豫了一下,“不确定,但我会尽快....”
陈最:“数据还没纠正过来?”
“已经纠正了,现在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一个阶段没有完成,不能休息...”
慕容洧钧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浪费半个小时了,他开口道:“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照顾好你妈,”
他最后叮嘱了一句,转身离开。
陈最的眼神追着他走到基地门口,收回视线,抬手摸了摸马的脖颈,翻身上马。
他目光落在正在依依惜别的小柱子身上,“柱子,走啦,上马一起回去,”
小柱子父亲冲陈最笑笑,揉了揉小柱子的头,“回家吧,照顾好你娘,爹晚几天就能回去,”
陈最将小柱子拉上马,夹紧马腹调转方向,“驾,”
转身离开时,他视线随意的往后一扫。
下一秒,他停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看向一处,微微眯眼。
与此同时,基地内传出一道几乎破音的大喊声:“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