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神色各异。
秦长卿是难以置信,还略带着些受伤,在他的心里初夏是个不错的小丫鬟,却背主做了这样糊涂的事情。
黄琼雪则是嘲讽和轻蔑,女人心海底针,连身边的亲信都能陷害,要论心黑,她自认不如人。
李雯希的演技自然是高超的,她盘算了这么久,该有的一样也不差。
从震惊难以置信再到心痛,几滴清泪,手捂胸口,连语调都是恰到好处。
“初夏,我待你亲姐妹一般,为何要如此想不开呀,你是不是还念着当初的遭遇耿耿于怀,可我时常教导你要放下恩怨,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几句话将初夏的动机落实了也定死了,一个心生怨怼的仆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治人于死地,借主子之手假传消息伙同外人栽赃陷害,其心可诛啊。
但李雯希这个无知的主子,此时被衬托的如同一朵洁白的莲花,是那般的高尚。
短短几息之间,初夏的脑中闪过了许多件事,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身子几乎贴到了地上,只口中一遍遍的重复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一向能言善辩的初夏没有辩解,甚至没有求情,只剩下惊慌与失措。
可在李雯希的眼中,这就是失败者的忏悔。
真以为她不知道初夏现在打的是什么主意吗,每日花枝招展的在书房,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如今算是明白了,女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什么忠仆亲信,挡了她的路,就别怪她无情了,她的男人,就是扔了也不能便宜的这帮贱骨头,还试图肖像她的东西,真是不自量力。
另一边,楚明君和秦昭喝着茶,倒真像是看戏一般轻松自在。
秦昭忍不住耳语,“这小丫头犯了什么事儿,还至于亲自设个局对付她。”
楚明君低声回:“如今在你侄子身边红袖添香,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秦昭啧了一声,“这胆子够大的,不过抛开那毒妇不论,我那傻侄子心高气傲,不会看上小丫鬟的。”
“哦?”楚明君嗤笑一声。
“那你们可是小瞧了女子,初夏在我身边多年若是没些本事我也不会一直留她在身边。
这丫头悟性强脑子快,偏偏眼睛还尖,心眼儿都用在了趋炎附势上,最懂怎么讨人欢心,拿捏男人罢了,还不是手到拈来。
更何况,我作为她昔日的主子,总不能不帮帮忙吧。”
秦昭眼睛一亮,显然被她的话勾起了些兴致,多看了初夏几眼,这一看还真瞧出些不同寻常来。
初夏不对。
虽说小丫鬟随穿戴随心,但也都是怎么娇俏怎么来,毕竟年纪摆在那儿,更何况他也是见过初夏的,即使没注意过,但大体是差不多的。
如今的初夏又是一身麂棕色的衣裳,这颜色向来是妇人穿的多,虽也是好看的,但年轻的姑娘们总是瞧不上。
这一身衬的初夏多了丝稳重,单边的发髻垂在身侧,头上只戴了一只桂花簪,通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韵味,不像丫鬟倒像是哪家的少妇。
秦昭忽然就懂了,皱了皱眉。
原来他侄子竟然好这一口。
真是没眼看。
秦昭的嘴角渐渐勾了起来,身子往楚明君那边凑了凑,戏谑道:“这都逃不了夫人的法眼,那夫人可瞧出我可心喜什么样的女子。”
楚明君身子往旁边让了让,“你应该问什么样的女子能瞧得上你。”
秦昭就乐了,“自然是嫁给我的瞧得上我了。”
楚明君只嗔了他一眼。
吕南被他们的对话惹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实在是明晃晃的打情骂俏。
展万娇就不一样了,她丝毫不避讳的在旁边跟着傻乐。
“我总觉着没人能在楚明君这张嘴里讨到什么好处,还是四爷厉害啊,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她还腆着脸上去讨教。
秦朝也腆着脸回,“这你就不懂了,哪里是我厉害,分明是夫人爱我,故意让着我的。”
楚明君忽然觉得手有些痒,要是这儿的人少些就好了,还能扔些什么止止痒。
展万娇认真了,挠头道:“所以该怎么让她爱我?”
这样以后她不就可以事事都压楚明君一头了!
楚明君扶额,朝着秦朝咬牙道:“你闲的没事逗她做什么。”
秦昭挑了挑眉,无奈道:“我明明说的是实话,难道夫人不爱我?”
楚明君真觉得头痛,右边展万娇凑了过来晃着她的胳膊,问“你为什么不爱我!”
秦昭也坏笑着贴的更近了些,在另一边也跟着起哄,“你怎么就不爱我?”
楚明君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耳边全是爱我?爱我!吵的她头都要炸了。
此时的她十分后悔,有些热闹还真是没必要凑。
屋里闹着,院子里闹得更欢。
如今初夏这边已经认了罪,在黄琼雪那边可不依不饶了,口里越来越难听起来。
“装什么柔弱,我还不知道你吗,怎么就你有夫君不成,你当我夫君是死的。”黄琼雪叉的腰骂。
李雯希悠悠的哭,一句也不搭话,反正她现在要演的就是一个无辜又可怜的女子而已,冲锋陷阵?那是丈夫该做的事情。
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还算什么男人,秦长卿现在的斗志也被激了起来,可他不愿自降身段同女子争吵,换来的却是黄琼雪的变本加厉。
黄琼雪遭遇了这些怨气可是不清,有的没的抖出了不少事情,不远处有小丫鬟听着耳朵全都支了起来,就连展万娇都不缠着楚明君了,拎着椅子坐在一旁听。
黄琼雪越战越勇,秦长卿则是脸色铁青,憋出半天也就是一句,“君子不与小女子计较!”
一旁的展万娇跟着起哄,“小公爷这话说的可不对,你跟楚明君不是挺能计较的吗。”
秦长卿脸色张红,憋得像猪肝。
“薛大人来了。”有丫鬟来报。
黄琼雪再怎么瞧不起那个猪头,好在也能用上一用,这会儿靠山来了,越发硬气起来。
秦长卿憋了许久也觉得自己的用武之地来了,他不与女子计较都是男人他还有什么搞不定的,殊不知今夜,即将成为他的噩梦。
“谁欺负我家夫人了!”薛大人虎背熊腰满脸横肉,这一声吼肚子上的肉抖了又抖,嘴角媒婆痣上的黑毛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