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见状,也连忙加快脚步,三步并两步,就到了龙案前,声音担忧又急切,“陛下,不是答应奴才,朝会回来,就好好休息,您得注意龙体啊…“
说着,想起什么,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您自己不在意自己个儿的身体,可也不能让木小姐担心啊…”
听到木婉云的名字,谢君墨强打精神的脸,泛起一抹红,挑眉看了三宝一眼,见他也没比自己好多少,自己分明让他好生休息,他不尊令也罢,还唠叨自己,换作以前,定然是要发怒几句,可想到他去了哪儿,又打消了心思。
正要询问他几句,就看到三宝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锦盒的小太监,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难道是自己挑的东西,她不喜欢?
如此想着,他也无心处理政务了,手撑着龙案,便站了起来绕过龙案,走到了三宝跟前,打量着一直打喷嚏的三宝。
三宝好不容易忍住,抬头,就看到陛下脸色不太好,怔了一下,赶紧跪下,“陛下,是奴才僭越了,可…”
“别废话,朕问你话呢,这都是什么?!”
谢君墨一张脸又红又白,抬手指着小太监捧着的锦盒。
三宝顺着扫了一眼,手抬起拍在自己额头上,才赶紧解释,“陛下,要不我说您跟木小姐心有灵犀呢,您连夜想给木小姐送礼物,木小姐,也有心给您送礼物,这,这都是木小姐她让我带来给陛下的…”
三宝一边扫着谢君墨的脸色,一边道。
看到刚才脸色还阴云密布的陛下,此时骤然转晴,三宝心里长呼一口气。
谢君墨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心里涌出一股子甜蜜的感觉,声音努力压制,还是透露出一丝激动来,“她,她让你给朕的?”
虽然在问,可他却还是快速走过去,抬手打开其中一个锦盒。
看到锦盒里躺着的年份不俗的人参,眼里划过一抹讶然,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连忙垂下头的三宝,他又快速走到下一个锦盒前,打开,看到几里面竟然是天山雪莲…
“她,她让你带来…三宝,你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谢君墨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声音里已经不自觉带了一丝怒气,他虽然很想自己喜欢的女子关心自己,可是,他也不想让她担心,尤其让她知道自己昨天做的蠢事,把自己给整病了。
三宝呼吸都凝滞了,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还等着自己回话的陛下,努力用晕乎乎的脑子想着措辞,“陛下,你把三宝当成什么人了,三宝怎么可能出卖陛下,是木小姐想着陛下,又觉得陛下身为九五至尊肯定什么不缺,她大概是看到陛下整日为国事忧心,眉眼之间露出疲态,才会有所准备…”
说着,三宝话锋一转,又指了指锦盒里的东西,“陛下,奴才看过了,都是好东西,宫里也难得一见的真品,可见木小姐对陛下的心意…“
说着,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谢君墨,想起什么,赶紧道,“不止陛下,木小姐看奴才脸色不好,还爱屋及乌,为了让奴才赶紧好起来好生照顾陛下,赏赐给奴才不少好东西呢,虽然比不上陛下的,可也都是顶顶好的,奴才心里不知道怎么感谢木小姐呢…”
三宝诚惶诚恐,心里暗暗焦急,差点忘记了,陛下或许不在乎这些东西,可如果是木小姐送的,就另当别论了。
这可是木小姐给自己的,他还要好好珍藏呢。
说着,三宝给一个小太监使了眼色,那小太监手里叠着好几个盒子,接收到三宝的眼色,自觉后退了一步,跟其他捧着给陛下的锦盒的人拉开距离。
三宝这番,换作以前,逃不过谢君墨的眼睛,可如今,他既病着,又沉浸在他和木婉云心有灵犀彼此关心里,也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等情绪缓和了一下,他才又道,“她有心了,既然是她送给朕的,朕岂能辜负,送给御医,让他们给朕开方子,能用上的方子…”
“这就对了,还有呢,木小姐还吩咐奴才转告陛下,要陛下一定多休息…”
三宝是懂借势的,看着不顾身体一门心思扑在朝政上的陛下,他立即想到了。
“既然她说了,那就适当休息…”
谢君墨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和仿佛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长吸一口气,嘴角还牵起一抹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三宝见状,嘴巴都合不拢了。
难怪人们常说,混小子管不好,就给他娶个能管住的娘子。
自从登基就昼夜不停处理政务的陛下,大概也只有木小姐才能管的住。
真盼着木小姐能赶紧进宫,他们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担心陛下龙体累着了。
见陛下情绪恢复正常,三宝才想起正事来,赶紧把木小姐让她转交的信从袖子里拿出来,双手递到谢君墨面前。
谢君墨扫了一眼三宝,才打开,一目十行,好吧,其实就只有几句话,他几乎一眼就看完了,看完之后,又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婉云跟朕还真是心有灵犀…”
昨个儿他激动之余跟她保证,会让辉儿入皇室玉碟,对外说是他们的孩子,可是后来仔细思索,觉得问题不少。
如此,会让人非议他们,他不在意,可是她,他不想她被人腹诽,而且,混淆皇室血脉,总归是不妥的。
所以,他冷静下来之后,也在犹豫该怎么跟她说。
又怕她会觉得他这个皇帝出尔反尔。
没想到她却已经想到了。
三宝并不知道信里的内容,可看着陛下眉目舒展,他也是高兴的紧,听陛下说到什么心有灵犀,他赶紧拍马说了一堆陛下和木小姐天作之合一类的好话奉承。
谢君墨收起信轻扫了他一眼,本来是要呵斥几句乱拍马屁,转念又觉得也不是乱拍,他跟婉云的确是很般配,可他心里想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婉云这信明显不是临时写的,看信口封腊就知道,可却等到三宝去送东西,才由他送来。
谢君墨一拍桌子,“朕怎么没想到呢,以前都是朕主动找她,她…她也没怎么…来人,找几个稳妥的宫人去槐园,免得她有事寻朕,却寻不见…”
刚说完,谢君墨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再派几个去卢家,帮他们操持宴会。”
昨个儿,他就跟卢家老夫人透露了,要尽快让婉云是卢家女的消息散播出去。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想起今日朝会上,那些大臣又一起催促他立后,还有个大臣厚颜无耻的说家里小女爱慕他?!
呵!
当他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不记得他家那所谓爱慕他的女儿当初是如何在宴会上公然贬低他的!
那些话,至今想起,他都恨不得把那什么小姐拖出去砍死,再把他爹一撸到底。
要不是他借着南边水灾还没过为借口敷衍过去,只怕还不知道要被他们唠叨多久。
想着,他忍不住拿出卢枫让人加急送来的奏折。
想到奏折里提到的事情,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酸疼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