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公公心里疯狂叫嚣,可也只是心里,面儿上还是毕恭毕敬的一路小跑到了谢君墨面前,努力调动自己毕生的智慧,充当谢君墨的智囊团。
说是智囊团,可朝政上,有卢大人,压根不用他出谋划策,他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也就是帮陛下追求木小姐了。
想到同为谢君墨身边的人,金宝如今把持秉笔监,是秉笔监的首席,那可是实打实的为皇帝办差,虽然他也是陛下身边的心腹,可干的都是端茶倒水伺候…
呸。
貌似这些活,如今也不用他亲力亲为。
他做的最多的还是充当谢君墨的树洞,让他发牢骚,还有,被吓…
想着,三宝一边用手捂着自己一阵阵失衡的心口,一边忍不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帮陛下把这件事做成了。
升官发财娶老婆,陛下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升无可升,首功自然当属卢枫卢大人,发财?
嗯,有户部的大人们。
他连拨算盘珠子都不会,帮不上。
想着,三宝原本还有些困顿迷离的眼睛骤然迸射出一道清明又耀眼的光,暗暗攥了攥手心,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办成了。
若是做成了,那他不仅取悦了陛下,还可能成功傍上一条又新又粗的金大腿。
思及此,他可谓是拿出了自己的毕生所学,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终于还是想到了办法。
“陛下,要我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喜欢做陛下…”
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三宝还是决定先来一顿马屁。
嗯,谢君墨嘴上嫌弃他,可脸上的表情明显还是很受用的。
三宝却还是诚惶诚恐的虚心接受训斥,又歪头做出认真思索的样子,余光瞥到谢君墨已经微微有些急躁,才忍不住开口,“陛下,奴才是觉得,木小姐也是女子…”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朕难道还不知道她是女子,她若是男子,或者跟你一样的…朕还费力做什么?”
谢君墨跟三宝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哪里会不懂三宝这副故作高深又三缄其口的,还不是想求赏。
只是他心里着实着急,实在是没心情跟他在这里耗。
三宝连连躬身求饶,随即不敢再打官腔,赶紧把自己想到的办法一口气和盘托出。
“民间女子婚嫁,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的是家世,陛下身为九五至尊,世上没有比你…”
谢君墨忍不住蹙眉,眉宇之间都是无奈和不耐烦。
三宝见状,赶紧抬手虚拍了自己一巴掌,随即才又加快语速,“奴才的意思是,陛下,你可千万别上卢大人的当,陛下贵为九五至尊,仪表堂堂,乃天下女子趋之若鹜…总之,奴才觉得木小姐若是不喜欢…好好好,奴才的意思是,咱们投其所好就好,木小姐身为女子,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相貌堂堂又对她痴情的男子…
木小姐之前受了情伤,难免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陛下,你要捧出你的一颗真心,让木小姐知道你的心意…”
三宝一边说,一边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恶补的那些话本子。
天了噜。
他是个无根的,对男女之事早就没想法。
嗯,就算是有想法,又有什么用?
可是为了陛下,为了陛下能早日得偿所愿,他昧着良心,把从那些小太监手里搜出来的话本子,通宵读了好几遍,还反复的斟酌研究。
里面虽然都是些才子佳人,或者贵女和穷书生,可他觉得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记得很清楚,那穷书生求娶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他身无分文,唯一有的就是一颗真心,若小姐不弃…
呸。
他觉得就是登徒子哄骗人家贵族小姐去吃苦,可是也觉得那话不是没道理。
想起这个,他觉得得把那些太监再送去净身房二次净身,免得六根,不,一根不净,生出乱子来。
“真心?什么真心?”
谢君墨若有所思,目光锐利来回扫着三宝,似懂非懂。
“哎呦,我的陛下,真心,可不就是…就是…”
三宝卡壳儿了,努力抓心挠肺,可也不知道如何把一颗真心捧出来,总不能用刀子豁开胸膛…想着那个画面,他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然后抬手虚拍了自己一耳光,啐道,“呸呸呸,老奴嘴瓢了,老奴的意思,的意思就是…”
三宝突然不敢去看谢君墨的眼,他知道陛下还在等着他,可他,他也不知道。
他一个无根之人,为了献媚,努力去看那些他压根不喜欢看的话本子,情情爱爱,痴缠斐然,他看的着实无聊透顶,不知道犯困多少次,努力掐着自己手心,才勉强看完,第一遍,实在是记不住,所以才又反复看了好几遍。
可也就记住了几句话。
还都已经用上了。
三宝抬起袖子暗暗擦擦额头不存在的眼泪,心里默默淌眼泪,三宝他心里苦,可是三宝不能哭,三宝还要笑。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