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听见了?音音不喜欢你。”阿史那鸢看向萧胤,微扬的唇角满是挑衅。
“朕与她的事,轮不到小可汗多管闲事!”
萧胤想用蛮力强行将人夺过,阿史那鸢却抱得更紧了,不肯松手。
两人盯着对方,目光交锋愈发激烈,谁也不愿意让步。
周遭的气压一下子降了下来,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一旁的青格娜木见势不妙,上前开口提议:“那个......不如让娜木带音音姑娘去休息吧......”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的怒喝。
娜木被二人吼得一怔,抿紧了唇站在一旁,不敢再开口。
两个男人互相瞪着对方,敌意和嫉妒来回交织,若是腰间佩刀,只怕二人会当场打起来。
阿史那鸢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当初,本王用娜木换音音,陛下回绝了。现在,本王再提出另一个条件。”
“本王愿归还丰州,换取音音姑娘。”
丰州原本是大凉的地界,只是三十多年前的一场战役,被草原人攻了去。
瑶池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的静谧之中。
萧胤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大可汗若是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用城池来交换,只怕会气得当场吐血,气绝身亡!”
说话间,萧胤一把将人从阿史那鸢怀中抢过来。
“小可汗明日还要启程,还是早点休息为好,朕就不送了。”他淡淡地丢下一句话,抱着人转身离去。
怀中的人已醉得不省人事,小脸酡红,猫似的不断蹭着他的胸口。
萧胤看着她这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等人清醒过来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身后的阿史那鸢缓缓站起身来,目光追随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好好待她,否则,我一定会将她抢过来!”
萧胤闻言,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你没有这个机会。”
......
回到养心殿后,萧胤抱着人直接进了内室,命李贤立刻准备热水和醒酒汤。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轻轻地放在榻上。
此刻的苏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形象,整个人四叉八仰地躺在龙榻上,一只手还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襟,嘴里嘟囔道:“热......好热......”
萧胤无奈地叹息一声,他不想让旁人看见苏挽音这副丢脸的样子,于是命李贤放下热水和醒酒汤,就将人全都轰出去了。
他卷起衣袖,拿起白色帕子放进盥洗盆打湿,再轻轻拧干。
“就该把你绑起来,一会儿的功夫没盯着你,就惹我生气。”
萧胤嘴上是这么说,手却实诚地擦着她滚烫灼热的脸庞,帮她降温。
原本处于迷糊状态的苏挽音突然抬起一只手,做出举杯敬酒的姿势,大声呼喊:“来,我们继续喝!”
萧胤蹙眉,语气略带责备地说:“这么差的酒量,也敢学人家喝酒。”
苏挽音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突然猛地坐直身体。
她扭过头盯着萧胤看,双手捏紧他的脸颊,脸上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小可汗,你怎么......变成萧胤那个讨厌鬼了......”
萧胤脸色一黑,用力推开她的手,愠怒地目光看她:“小可汗小可汗,叫得可真亲热!苏挽音,你不是说不认识人家么?上次雪中漫步不够,这次又和他饮酒夜谈,谈的连丰州都让出来了,你可真有本事!”
越想,他就越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跟他就有那么多话说,为什么在朕面前,就跟个哑巴似的。”
苏挽音眉头一皱,用双手捂着耳朵,嘴巴嘟嘟高高的:“哎呀!吵死了吵死了!”
萧胤攥住她的手放下,不准她捂着耳朵回避。
“那你说,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苏挽音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却显得有些迷离。
她醉醺醺的重复了一遍:“最喜欢的人?最喜欢的是......”
“是谁?”萧胤迫不及待地追问,阴沉的眸突然亮了起来。
“是......桃夭!”
苏挽音哈哈大笑起来,并用手指戳了戳萧胤的脸。
萧胤被她气得脸色一白,抓住那不安分的手指,握在手心,仍是不死心的问:“除了桃夭,还有谁?”
苏挽音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想躺下睡觉。
萧胤见状,连忙伸出手托住她的腰,阻止她躺下,并继续追问:“你说,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回答对了就准你睡觉。”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苏挽音竟然开始呜呜哭了起来,哭声委屈又伤心。
萧胤手忙脚乱地安慰着:“欸别哭别哭,你不想说就算了。”
可苏挽音却哭得更厉害了,似是恨不得将这些日子积攒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萧胤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耐心哄着,算是彻底拿她没办法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挽音的哭声总算是止住了,但眼眶还是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氤氲水雾的眸子突然看向眼前的男人,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苏挽音提起他的衣袍一角,用力地擤了一团鼻涕。
“!!!”
萧胤看着龙袍上那一团粘糊糊的东西,嫌恶之情溢于言表,嘴角不受控地抽搐了几下。
忍,忍住!她喝醉了,神志不清才会这样。
对,一定是这样。
苏挽音身子一歪,直直地朝一旁倒去。
萧胤急忙伸手将人抱住,生怕她摔落在地受伤。
“我最喜欢的人,是阿辞......”她喃喃自语着,声音轻柔而含糊。
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击中了萧胤的心。
心跳瞬间停止,又猛烈跳动起来,就连眼角眉梢都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柔与喜悦。
“但是,我最讨厌的人......”
苏挽音再次开口,打断了萧胤的思绪。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紧张地追问:“你讨厌谁?”
只见怀中的人儿一脸委屈地咂巴着嘴巴,慢悠悠地回道:“是萧胤那个坏蛋。”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萧胤凝视着怀中人的睡颜,眼神复杂深沉,手指不自觉地捏紧,心中五味杂陈。
萧胤小心地替苏挽音脱去弄脏的外衣,又替她做了简单的梳洗后,才将人轻轻放在榻上。
他跟着上榻,撑手侧卧,轻轻抚着她的睡颜。
想到自己先前对她的所作所为,他自责的说:“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门外传来云翊的声音:“陛下,天牢送来消息,决明......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萧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低头,在苏挽音的额间落下一吻,不舍的说:“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