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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

就在这时,一同下来的家丁们满脸愁苦、脚步匆匆地聚集了过来。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地纷纷表示都没有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

只见家丁甲喘着粗气,着急地说道:“少爷,我这边把每个石缝都查看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他的脸上沾满了尘土,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脏污的痕迹。

家丁乙也紧跟着开口,声音中满是无奈:“我把那些昏暗的角落都摸索遍了,什么发现都没有。”他的衣服被凸起的石头刮破,显得狼狈不堪。

家丁丙神色焦虑地汇报:“少爷,我连那些看起来像能藏人的洞穴都钻进去瞧了,还是一无所获啊!”他的手上还沾着一些青苔和泥土。

家丁丁也凑过来,带着哭腔说:“我喊了好多声苏苏小姐的名字,一点回应都没有。”

方多病听闻这番话,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一块千钧重的巨石轰然碾压而下,难受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都怪我。这丧心病狂的畜生排毒非得需要女子才行,苏苏坏了他的事,真不知那穷凶极恶的歹人会怎样残忍地对待苏苏。”

方多病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停地来回打转,双眉紧蹙,双眼布满血丝,满心的焦虑与自责犹如汹涌澎湃、无边无际的潮水,几乎要将他的整个身心彻底吞没。

李莲花此时的内心亦是慌乱不堪,犹如狂风吹乱的湖面,波澜起伏。然而,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在这关键时刻决不能自乱阵脚,必须保持冷静清醒,如若不然,想要寻到苏苏的踪迹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李莲花神色严肃地吩咐那些家丁再次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寻找,自己则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围着矿洞缓缓转悠起来。突然间,他那敏锐如鹰隼的目光察觉到一处石壁有些不同寻常。

这石壁乍一看其表面似乎平淡无奇,但细细观察,它的质地和周围的石壁存在着细微的差异,仿佛是被人处心积虑、精心故意封堵起来的。

于是,他赶忙高声喊来方多病,说道:“你来打开这处石壁。”方多病毫不犹豫,“唰”地一声利落地抽出佩剑,双目圆睁,目光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牙关紧咬,腮帮子鼓得如同石块,运足力气狠狠一剑劈了上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石破天惊的巨响,那被封住的石门瞬间崩裂破碎开来,碎石如密集的雨点般四处炸裂,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地上满是碎石的狼藉,这巨大的冲击力和声响足以可见方多病这一剑所使的力气之大,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焦急都倾注在这一剑之中。

李莲花迅速率先快步走了进去,刚一踏入,便被石壁上那若隐若现、闪烁不定透露出的神秘绿色光芒牢牢吸引住了目光。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这里的祖母绿并未被完全挖空,这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个规模宏大、令人惊叹的石矿。石矿旁,还有一个雕琢精美、巧夺天工的玉床,玉床之上有些凌乱不堪的痕迹,仿佛能看到曾有人在此地刻苦练功时挥洒汗水的场景。

“去其他的地方找一找。”李莲花见这里空无一人,神色愈发凝重,眉头紧锁,丝毫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又马不停蹄地继续投身到寻找苏苏的艰难行动中。

但是他们不辞辛劳地找了整整一圈,几乎把每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却都没有发现苏苏的半点身影。倒是在一个阴森昏暗的角落里,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两具触目惊心的尸体。一具是女尸,面容扭曲得让人不忍直视,死状凄惨无比;另一具则只有半截身体,下半身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血腥恐怖的场面令人毛骨悚然,仿佛置身于噩梦之中。

矿洞里面的空气极度滞涩、浑浊不堪,几乎让人感到窒息,还弥漫着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毒素,仅仅吸上一口就令人感到阵阵眩晕、天旋地转。他们深知此地危险万分,也不敢在此久留,便匆匆忙忙、神色匆匆地离开了这阴森恐怖的矿洞。

他们离开矿洞的时候,可谓是小心到了极致。

小心翼翼地拿了些里头的祖母绿矿石,而后用布将其仔细包裹起来。他们下定决心要找经验丰富之人好好检验一番,非得弄明白为何这矿石会存有轻微毒素,在矿洞里待久了能让人头晕目眩、呼吸不畅。

回到城中,一路匆忙,东奔西走、四处打听。

总算匆忙寻到了一位德高望重、堪称矿石行家的老人。老人接过那包裹着矿石的布包,布满皱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将其打开。他眯起那浑浊却饱含阅历的双眼,先把矿石凑近眼前细细端详,接着又拿远一些上下打量,脑袋还时不时地左右转动,从各个不同角度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良久之后,老人轻咳一声,眉头紧锁,缓缓开口说道:“孩子呀,这可不是真正的祖母绿。”说着,伸出食指轻轻摩挲着矿石的表面,表情凝重,“这是祖母绿的半生石翡翠绿,二者从外表来看确实极其相似,但实际功效却有着天壤之别哟。”

“啊?那这翡翠绿究竟是怎么回事?”方多病一脸急切,赶忙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翡翠绿不值钱呐,不仅自身有毒性,要是将其点燃,还会爆炸。普通之人很难分辨出来,只有像我这种挖了多年矿的老家伙,才能瞧出其中的细微差别。”说完,老人边摇头边不住地叹息,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感慨,皱纹也似乎更深了些。

方多病见李莲花还在聚精会神、专注无比地研究矿石间的不同之处,心中的急切愈发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李莲花,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了,你在这一直研究这些做啥,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苏苏的安危嘛!”方多病心急如焚,脱口而出。话刚出口,他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李莲花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方多病,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那眼底深处压抑着的焦虑和急切如汹涌澎湃的暗潮,清晰可见。他嘴唇紧抿,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方多病,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此刻比谁都担心苏苏,可光着急有啥用?只有找出真相,才能救得了苏苏!”

方多病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着:“我这不也是太着急了嘛。”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已经弄明白了连泉为什么会搞出阎王娶亲这等恶事。我知晓有一种极其邪恶狠毒的方法,能够将毒通过少女的身体过渡,却丝毫不损他本身的内息。”李莲花的声音低沉且坚定,眼中透着睿智与决绝。

“那连泉这人现在躲在哪里?我们得赶紧找到他,把苏苏救出来!”方多病双手握拳,急切地说道。

李莲花无奈地摇摇头:“虽说弄清楚了连泉的恶毒诡计,但是却仍然不知道这人具体的藏身位置究竟在何处。”

强行压下那颗浮躁不安的心,李莲花神色凝重地对方多病说道:“咱们得分开行动,方多病,你带人翻找小远城的大街小巷,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我去其他地方再找找线索。”

这连泉能如此神出鬼没,李莲花心想必然是因为小远城底下那错综复杂的矿洞。

此前那些受害的女子似乎都没有明显的关联,出事的地点也是随机,毫无规律可言,不过她们之间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隐秘的内在联系吗?

李莲花想到这,决定前往义庄,亲自查看一下那些女子的尸身,渴望能从中找到她们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

踏入义庄,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李莲花对着那些女子的尸身,满怀歉意地说了句:“得罪了。”便弯下腰,全神贯注地开始查找相同之处。

仔细查看了许久,终于有所发现,原来她们之间确实存在相似的地方,都有过针灸、拔罐等医治过的痕迹。

李莲花瞬间就想到在府中的时候,何堂主也因为生病,郎中送过药。

李莲花猛地站起身来,衣袂在风中烈烈翻飞,毫不犹豫地快速朝外飞身离开。

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知道苏苏在哪了。

而此刻的苏苏,正被那一根根粗壮且冰冷刺骨的铁链紧紧捆缚在架子之上。

她那原本就娇小柔弱的身躯,被这些无情的铁链牢牢地禁锢着,哪怕是想轻微地挪动一下,都仿佛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从那扇狭小窗户的缝隙边透进来的丝丝缕缕微弱亮光,宛如一种无声却又残酷的宣告,让苏苏清楚地知晓,自己已然在这如同深渊般暗无天日的可怕地方被困了漫长的整整一晚上。

苏苏那明亮的双眸吃力地转动着,原本灵动的眼眸里此刻满是倔强与不屈的火焰。

她艰难而又缓慢地微微扭过头颅,目光一寸一寸地仔细扫视着屋内的每一处角落和每一处装饰。

除了那几处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能将人灵魂冻结的阴森冷意的刑具,以及那不停摇曳着昏黄、暗淡火焰的蜡烛外,在角落处还随意丢弃着几颗祖母绿,但除此之外,便再也寻不到其它任何一星半点的物件了。

看来,将她抓来此地之人行事极度谨慎小心。

即便在这间仿若地狱般恐怖的密室之中,也未曾留下过多能够暴露其身份来历的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不过,凭借着自身敏锐到极点的嗅觉,苏苏还是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缥缈难寻的药材味道。

她因常年缠绵于病榻之上,频繁地服用各种苦涩的药物,又长期与形形色色的各类药材打交道,对这些味道熟悉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哪怕仅仅只能捕捉到那么极其细微、若隐若现的一丝气息,她也能够万分笃定,这密室的上面定然是一个隐藏着诸多秘密的药房。

就在这时,那扇沉重无比的石门在一阵令人心颤的“嘎吱”声中缓缓被推开。

一个身材宽阔魁梧得如同山岳般的身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苏苏听到声音,拼尽全力费力地睁大双眼,那美目中先是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极度的惊恐,紧接着便是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待终于看清那人的相貌,心中不禁暗潮涌动:果然是他!

“是你,那天来送药的郎中。”苏苏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几近于微不可闻,然而其中却透着坚定得如同钢铁般的倔强意志。

她那充满仇恨的目光,犹如燃烧得无比炽热的火炬,紧紧地锁定了对方,似乎想要将对方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没错,不过你知道的太晚了。”郎中阴冷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来自九幽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随着这狰狞无比的笑容而极度扭曲着,那恶狠狠的目光,仿佛是一头饥饿了许久、早已失去理智的猛兽,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苏苏这株尚在含苞待放的娇嫩花朵残忍地生吞活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那粗壮结实得如同巨柱般的腿,迈着沉重且充满了压迫感的步伐,不紧不慢、步步紧逼地慢慢朝着苏苏靠近。

苏苏望着那人的双手缓缓浮出犹如吐着致命信子的毒蛇般的碧绿色毒纹,正以一种不紧不慢、却又步步紧逼的姿态朝着自己逐渐逼近。

那狰狞恐怖到极点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让苏苏这如花般美好、脆弱的生命在无尽的痛苦与难以忍受的折磨中凄惨地香消玉殒。苏苏的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饱含着痛苦与隐忍的低哼,她竭尽全力试图扭动自己的身体来躲避这逐渐靠近的死亡威胁。

“碧中计,你果然是连泉。”苏苏紧紧地咬着双唇,以至于那洁白的贝齿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颤。

她怒视着那只带着令人毛骨悚然剧毒的手掌,拼尽了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声嘶力竭地大声道破了他精心隐藏的真实身份。

“你是谁。不过不重要,你都得死。”连泉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犹如拧紧的麻绳,纠结缠绕。

他的眼中先是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讶异,随后便是犹如实质般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杀意。没想到,他躲在这个偏僻到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如此之久,竟然还有人能够如此精准地将他的真实身份识破。难道是自己曾经那些多如繁星、数不胜数的仇家?

他这一生作恶多端、罪行累累,树敌无数,多数前来寻仇之人他都不曾相识。

何况眼前这娇弱得如同风中残叶的女子如今已被自己牢牢地制住,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应有任何反抗挣扎的能力。

苏苏见拖延时间已然无望,心中不由自主地暗自发狠: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只见她暗暗地咬紧牙关,面容因极度用力而显得扭曲变形,仿佛一张被揉皱的画卷。

她疯狂地挣扎扭动着,不顾一切地试图挣脱那死死禁锢着自己的铁链。额头上的青筋犹如一条条暴起的蚯蚓,豆大的汗珠如同暴雨般滚滚而落,瞬间就打湿了她额前那几缕凌乱的碎发。

就在连泉那充满剧毒的手掌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咔嚓”一声清脆的脆响。

苏苏凭借着那令人惊叹的坚毅毅力和无比强烈的求生意志,猛地挣脱出了一只手臂。

她全然顾不上那被铁链磨破、鲜血汩汩直流犹如泉涌的纤细手腕,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苍白。

那美目中燃烧着决然、不顾一切的火焰,圆睁的眼眸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来,强行运转功法将力量附到手掌之上,毫不犹豫、毫不退缩地与连泉的毒掌狠狠对击。

“砰!”两掌剧烈地相对,发出了一声沉闷且令人心悸、胆寒的巨大声响。

连泉的手掌带着足以致人死命的剧毒,苏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内息隔绝,总算暂时幸运地未受到毒素的侵蚀。

可还是被那巨大无比、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所震,她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毫无抵抗之力地狠狠砸向一旁的刑具。

那些刑具瞬间被砸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苏苏的肺腑也受到了极为严重、几乎难以承受的震伤,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抹殷红如血的鲜血。

原本就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蛋此刻更是如同一张白纸般毫无半点血色,犹如一个一碰即碎、脆弱不堪的精美瓷娃娃。她痛苦地闷哼一声,整个身体因为难以忍受的剧痛而蜷缩成了一团。

连泉着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得不堪一击的女子竟然能够挣脱铁链,而且还能有余力和自己正面对抗。

他刚才出手可是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那力道没有九成也有七八成了。可这人竟还能在这般泰山压顶般的重击下不死,仅仅只是受到了些许震伤。

连泉对苏苏的武功不禁有了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此人明显身体带伤,内息尚未恢复,倘若她是完好无损的状态,自己恐怕在她面前连一丝招架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必须速战速决,杀掉此人,不然恐怕会后患无穷。

连泉的眼中杀意如狂涛巨浪般汹涌澎湃,再次抬起那带着致命毒纹的手掌,迈着大步流星、虎虎生风的步伐,气势汹汹、不顾一切地朝着苏苏走去,就要再次向苏苏下狠手,欲致其于死地。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一根竹子仿佛是从混沌未知的虚空之中兀然冒了出来,恰似那惊天动地的神来之笔,以雷霆万钧之势气势汹汹地横在了连泉的跟前,没有半分迟疑,毫不留情地阻拦了他那即将得逞的动作。

那根竹子在空中好似充满灵气的精灵,优雅而灵动地旋转了好几圈,如翩翩起舞的仙子,每一个动作都美到极致,而后稳稳当当、丝毫不差地落入了一个人的手中。

“咳......花花。”苏苏用尽全力,望着来人的背影,一直紧紧绷着的心弦在这一刻终于如释重负般缓缓松弛了下来。

她强忍着周身那犹如被无数把锐利的刀割刺般的剧痛,声音细若游丝,艰难地从嗓子眼儿挤出了这两个字。

李莲花的双眸中瞬间被忧虑与关切所填满,匆匆忙忙地看了一眼苏苏,当他瞧见她那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面容时,心中瞬间犹如被滚烫的热油狠狠地烹煎着一般,焦急的情绪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连泉迅猛凌厉地攻了上去。

李莲花此时仿佛变成了一只被彻底激怒的雄狮,每一招每一式都恰似那疾风骤雨,迅猛至极、狠厉至极、精准至极。不过是短短寥寥的几招而已,就把连泉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落花流水。连泉狼狈不堪地栽倒在地,整个人就像一摊烂泥般,四肢绵软,根本无法起身。

李莲花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来到了苏苏的身旁。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对待这世间罕见的稀世珍宝,万分小心地将她轻轻抱起,脸上布满了心疼的神情,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充满了满心的自责:“对不起,我又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苏苏虚弱得仿佛那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残烛,绵软无力地躺在李莲花温暖的怀抱中,轻轻摇了摇头,说话都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说道:“花花......来的......及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方多病风风火火、火急火燎地如一阵凶猛的旋风般飞奔赶了过来,跟在他身旁一同前来的还有何晓兰。

“苏苏,李莲花。”方多病一看到李莲花已经找到了苏苏,那颗一直高高悬起、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如同石头落地一般,终于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他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大气。

方多病怒目圆瞪,眼中喷射着怒火,瞅见躺在地上像一条半死不活的死狗一般动弹不得的连泉,瞬间怒火从心头猛地燃起,恶念向胆边迅速生起,“唰”的一声,宝剑出鞘,带着凛冽的寒光,就要挥剑相向,取了那恶人的性命。

“敢动苏苏和打我娘的主意,你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活腻歪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找死!”

何晓兰在旁边气得暴跳如雷,双手叉腰,一张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她愤愤不平地大声怒吼道:“要不是这个挨千刀的,我哪会被打得遍体鳞伤、伤痕累累,甚至昏迷不醒。苏苏又哪会被这无耻之徒掳走。我可是在信里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要把萧瑟的闺女平平安安给带回京城去的。这还没开始行动呢,就让这可恶的家伙把人给强行掳走了。”

“这不是明晃晃地打我何晓兰的脸,砸咱们天机山庄的招牌嘛!儿子,你可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的家伙!”

连泉刚刚好不容易攒了点儿力气,勉勉强强地爬起身来,就被迫迎接上方多病那如疾风暴雨般凶狠猛烈的攻击。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儿胜算,于是便动起了强行逃走的歪心思。只见连泉看似气势汹汹地要朝着何晓兰攻击以引开方多病,实际上却是脚底抹油,瞅准时机,直接破墙而出,像一只丧家之犬般仓皇逃出了这个密室。

方多病见此情形,连忙纵身一跃起身追了出去,跑出几步,定睛一看,就看到那人被一张硕大无朋、结实无比的大网牢牢捉住,原来是石水和云彼丘设下的陷阱。

走出来的李莲花看到这两人,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无奈,紧接着又觉得好笑,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动作迅速而敏捷,接着眼疾手快地悄悄地带着苏苏趁着众人不注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眨眼间就迅速遁走了。

他深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百川院的人把他们抓走,苏苏那严重的伤势刻不容缓,迫切需要得到医治。他暗自下定决心,必须毫不犹豫地留在苏苏身旁,给予她最及时的照料和守护。

方多病这个家伙,向来行事没个准头、不靠谱得很。原以为有苏苏相伴,他自己去查案能多几分安稳和保障,谁能料到竟会让苏苏落入如此凶险的境地。

然而,李莲花的心中依旧存在着一丝难以消除的疑虑。就常理而言,以苏苏那高超的武功,绝不应该这般轻易地被抓走,竟然还毫无抵抗的能力,究竟是何种神秘莫测又令人意想不到的缘由导致了这般糟糕的状况?

云彼丘在冷冽寒风中瞧见方多病的时候,那狂风呼啸着肆无忌惮地吹过,疯狂地扬起地上的沙尘,迷了人的眼。

他见方多病身后空无一人,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问道:“方多病,可见到李莲花?”

方多病倒是早有预料,他心中清楚这两人一直未曾现身,自然也明白他们已然离开。于是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李莲花不是被你们关在驿站嘛?”

方多病的语气沉稳而坚定,丝毫没有泄露李莲花的行踪。眼下苏苏受伤如此严重,李莲花绝对不能离开。在这个节骨眼上抓捕他,无疑是极其不明智的举动。

“李莲花此人狡诈多端,竟让他逃脱了。你务必留意他的踪迹,到时在驿站寻我们。”云彼丘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他并未多加追问,似乎真的不清楚李莲花会去找方多病,毕竟这个人当初可是方多病交由他们处置的。

此刻,被牢牢抓住的连泉,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愤怒。他瞪大了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眼神中尽是凶狠和怨毒,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紧紧皱起眉头,额头上暴突的青筋犹如一条条蜿蜒扭曲的蚯蚓,看上去格外狰狞。

那极度扭曲的面容恰似一只彻底发狂的野兽,嘴里还在不停地低声咒骂着:“你们这群可恶的家伙,别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困住。等着瞧吧,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待方多病等两人带着连泉缓缓离开后,在这条偏僻狭窄的小道旁,那些无人打理的杂草在狂风中无助地瑟瑟发抖。

何晓兰小心翼翼地悄悄询问方多病:“李莲花和苏苏到底去哪儿了?”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放心吧,依我看,估计是带着苏苏找隐秘的地方疗伤去了。她要是留在这,必定会被抓走。”

“走吧,咱们回家,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方多病轻柔地搀着何晓兰的胳膊,语气中满是关切,准备一同回去。

何晓兰一边缓缓走着,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行了行了,我就受了那么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苏苏受伤惨重得很呐,我亲眼看见她吐了好大一口血,你等会儿可千万要记得找找他们。把人请到咱们家里来,在家里养伤才是最为妥当的。”她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担忧和关切之色,眉头紧紧地微蹙着,形成了一个“川”字。

“我都答应你萧瑟伯母了,要尽心尽力地好好照料苏苏的。她又因为我而受伤,我要是不时刻看着,这心里实在是怎么都放心不下啊。”何晓兰不停地对方多病叮嘱着,一心只想着让方多病赶紧把两人寻来,毕竟一直在外面风餐露宿、东躲西藏的,肯定休息不好,那伤自然也养不好。

方多病连连点头,语气郑重地表示自己已然知晓,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娘,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去寻找他们的,绝对不会让百川院的人把他们抓走,也定会全力以赴地为苏苏诊治看病。”说完,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驿站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就连空气都被冻住了,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紧张气息。

连泉此时正深陷毒发的无尽痛苦之中,那折磨就像是无数疯狂且凶狠的毒虫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肆意撕咬,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筋骨都被这钻心的痛楚所吞噬。

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寒冬的积雪,没有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仿若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滚滚而下,划过他那因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颊。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狂风中的一片落叶,随时都可能被摧残至粉碎。最终,实在无法再承受这非人的折磨的连泉,为了求得哪怕是极其短暂的一丝喘息之机,咬着牙关,万般无奈地拿出了身上那件珍贵无比、世间罕有的罗摩天冰作为交换。

而这枚神秘且蕴的罗摩天冰,最终落入了云彼丘那双充满渴望与急切的手中。云彼丘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炽热而坚定的光芒,一心只想着要赶紧找万人册苏老爷子去验证其真假。

然而,石水却在一旁紧盯着他,目光中满是深深的疑虑和极度的警惕,那神情分明在诉说着对云彼丘的不信任。石水双手紧紧抱胸,眉头紧锁成了一座小山,语气异常坚决地大声说道:“云彼丘,不行!此事没那么简单,我必须要与你一同行动,否则这其中若是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谁也无法预料和承担后果。”

云彼丘面露无奈之色,深深地叹了口气,在石水那强硬的态度面前,他也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石水的要求。

于是,连泉便又被转交到了方多病的手中看管。方多病的府邸此刻也被一种庄严肃穆、令人倍感沉重的氛围所完全笼罩。

守卫们一个个神色紧张,身姿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目光如同锐利的鹰隼,时刻警惕地来回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疏忽。

在远离尘嚣和纷争的另一边,李莲花带着苏苏来到了一处偏僻却幽静安宁的农院里。

这座农院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高大挺拔且枝叶繁茂的树木。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犹如一首悠扬而古老的歌谣,似乎在低声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神秘过往。

李莲花小心翼翼且动作轻柔地让苏苏坐在那张略显简陋但干净整洁的床上,自己则气定神闲、神情专注地盘坐在她的身后,双掌缓缓贴在她那纤细而柔弱的背上,体内醇厚的内力如同温暖而轻柔的溪流,源源不断地、平稳有序地输入苏苏那早已疲惫不堪、娇弱无比的体内。

只见李莲花的额头汗珠密布,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顺着他那刚毅的脸颊缓缓滑落。他的面色凝重而严肃,每一丝神情都透露着全神贯注与全力以赴,不敢有半分的马虎和大意。

待疗伤终于结束,李莲花轻轻抱起昏睡过去的苏苏,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捧着一件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床上,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惊扰到她那脆弱的睡眠。然后,他拿起一床绣着素雅花纹的柔软被子,极其轻柔地为她盖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尽的关爱与呵护。

之后,李莲花就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他的目光一刻也未曾从苏苏那恬静的脸上离开,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担忧和无尽的疼惜。

李莲花凝视着苏苏那安静平和的睡颜,心中不禁微微叹息,那叹息声如同深秋里的一阵寒风,带着无尽的凄凉与哀愁。

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苏苏近来越来越不对劲的种种迹象呢?苏苏的食欲每况愈下,原本对美食还怀着几分期待和欣喜的她,如今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也只是浅尝辄止,甚至常常是看一眼便失去了兴趣。沉睡的时间更是越来越长,有时他们正说着话,苏苏就会不知不觉地打起瞌睡,那沉重的眼皮仿佛有千钧之重。可即便如此,她也总是强撑着努力回应李莲花,不愿让他担心。

李莲花满心的害怕,这种恐惧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内心,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初他得知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的恐惧。他不敢去询问,不敢去面对那个也许是最坏的结果。

因为他害怕,害怕一旦揭开那层薄薄的面纱,他将再也无法承受。然而,无情的现实却已经在不经意间,如同一把锋利的剑,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让他无处可逃。苏苏实在是太累了,她那颗原本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心灵,如今已被仇恨所占据。她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报仇,找到那隐藏在黑暗深渊之中、操纵着一切的幕后真凶。

李莲花满心忧虑,如同被重重迷雾所笼罩。他既害怕苏苏真的成功找到凶手,实现大仇得报;又担心若是真的如此,苏苏会因为失去了长久以来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一旦泄了那口气,她那本就已经摇摇欲坠、娇弱无比的身体就真的再也无法承受生命的重负,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究竟该怎么办?苏苏又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命运?李莲花缓缓伸出手,那只手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苏苏的脸庞,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娇嫩的花朵。

他的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红,因为苏苏又瘦了许多,原本圆润可爱、充满朝气的脸庞如今已失去了往日的丰腴,几乎都没有多少肉了,显得格外憔悴和让人心疼。

就在这时,苏苏抬手握住了李莲花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的手,她闭着眼睛,声音绵软而轻柔地说道:“花花,你陪我睡一会儿吧。”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对温暖的渴望。

“好。”李莲花轻声应道,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温柔与疼惜。随即,他动作轻柔地脱掉短靴,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上。苏苏微微侧身,为他让出些许位置,李莲花顺势躺在了她的身侧。

李莲花将手轻轻地放在苏苏的后背,缓缓地、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如同儿时母亲哄孩子入睡一般,轻声哄着:“睡吧,我陪着你。”

苏苏的身体轻轻动了动,如同一只依恋主人的小猫,把头深深地埋到花花的脖颈处,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与气息。不一会儿,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