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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曦初现,丝丝缕缕的阳光吃力地穿透那厚重如铅的云层,倾洒于大地。百川院与监察司竟在同一时刻抵达了山庄。

监察司来人竟是杨韵春,只见他神情肃穆,双眉紧锁,满面严霜,郑重地向众人施了一礼,沉声道:“诸位,叨扰了。”

而在其身旁的石水,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子甫一露面,便毫不吝惜对方多病的夸赞:

“方公子啊,此次多亏了你!你头脑机敏,聪慧过人,才使得这混乱不堪的局面出现转机。你那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敢的判断力,着实令人钦佩至极。若不是你及时察觉诸多蛛丝马迹,恐怕这错综复杂的谜团还不知要困扰我们到何时。”

随后,石水将目光转向那些女子,一脸正色地说道:

“女宅的姑娘们交由监察司审问,诸位尽可放心,我们必不会让任何一人蒙冤受屈。定会仔细梳理,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还大家一个真相大白。”

“御待大人,这些人我要带走了。”杨韵春言辞恳切地向苏苏说明,接着朝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准备指挥侍卫将众人带走。

苏苏却蓦地抬手阻拦,急切说道:

“杨大人莫急,此事我难逃罪责,还请听我一言。杨大人,您明察秋毫,还望能容我把其中隐情解释清楚。”此刻苏苏的内心犹如狂风呼啸中的一叶扁舟,她紧张又害怕。

作为一个女子,她深知此番过错的严重,可心底又怀着一丝对公正裁决的期待,害怕之余也在想着如何能让那些无辜的女子免受牵连。

“杨大人莫急,此事我自有过错。我愿随您一同回去。”苏苏径直快步走到女子们身前,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设计进入女宅,只为寻觅失踪的公主。知晓被困在此处的女子们心生反抗之意,便暗中观察,本想与她们共同谋划脱离之策。怎料,事态发展超出控制。虽说众女子并未依照我的计划行事,而是自行将玉楼春杀害。”苏苏心中懊悔万分,身为女子,她一向要强,可这次却因自己的疏忽导致局面失控,她觉得无颜面对众人。

杨韵春眉头皱得更紧,脸色愈加阴沉,忍不住斥责道:

“苏苏,你怎如此糊涂!你身为御待,应当深知律法之威严和职责之重大,怎可这般贸然行事,致使局面发展到如今这般难以收拾?”

苏苏继续说道:

“然而,玉楼春死后我却替她们掩盖线索,误导众人将怀疑指向为玉楼春做事的辛绝,其后又引发了东方浩的死亡。我深知身为御待,犯下包庇之罪、污蔑之罪、故意引诱她人杀人之罪、知法犯法之罪。实在有负圣上的信任,也辜负了所担的这份官职。我一时糊涂,铸下大错,如今懊悔不迭。”苏苏的心如坠冰窖,她后悔自己的冲动与鲁莽,作为女子,她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却不想因此陷入如此困境,辜负了圣上的信任,也断了自己的前程。

苏苏那清脆的声音缓缓传来,犹如重锤猛击,惊得众人瞠目结舌,嘴巴微张,满脸难以置信。

有人忍不住高呼:“这怎么可能?苏苏大人怎会……”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此事当中竟有苏苏的参与。

“以此,苏苏甘愿卸下官职,前往京城认罪,恭听圣上发落。”说着,苏苏缓缓从怀中掏出令牌,双手捧着,郑重递给杨韵春,坚决地说道:

“杨大人,烦请您将令牌呈交圣上,苏苏甘愿领罪。只盼圣上能对这些女子从轻处置,她们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此刻,苏苏表面虽强装镇定,但内心却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身为女子,她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惩处。

众人皆瞠目结舌,满脸写满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的目光如利箭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主动认罪的苏苏身上。紧接着,他们纷纷“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撕心裂肺地齐声高喊:“不可!万万不可!”那声音宛若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惊涛骇浪,其间蕴含着无尽的急切与坚决。

杨韵春呆呆地望着递到面前的龙纹令牌,整个人仿佛被瞬间石化,杵在原地纹丝不动。他那双眼直勾勾地紧盯着令牌,双手好似被千钧铅块重压着,僵硬地垂于身体两侧,根本不敢有丝毫向前去接的举动。

吴丽更是神色慌乱,匆忙跪着一路疾行至苏苏跟前,双手死死地拽住她的衣摆,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声音因急切而微微颤抖着说道:“小姐,您要是决定卸职,我吴丽必定生死相随。我愿意倾尽我所拥有的一切来护您周全、保您平安。”

“我也是!我也愿意!”

“我也要,我这些年历经艰辛积累的功勋,全部都愿意拿来为您抵罪,只为换您无罪之身!”

众人七言八语地争相表态着,话语中饱含着坚定不移和一片赤诚。然而苏苏只是微微挑眉,神色淡然,低声说道:“莫要如此冲动,此罪我甘愿领受。”

尽管苏苏语气坚决,但众人似乎铁了心,固执地跪在原地,分毫未动。苏苏见状,脸色稍沉,声音依旧平静地说道:“都快快起身,莫要再这般执拗。”

她这看似平淡却带着不容违抗的话语,吓得众人浑身猛然一颤,手忙脚乱地赶忙爬起身来,一个个噤若寒蝉,乖乖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杨韵春最后满心无奈,只得哆哆嗦嗦地伸出双手,战战兢兢地接过苏苏塞给他的龙纹令牌。那令牌刚一入手,他就感觉如同握着一块熊熊燃烧、炽热无比的烙铁,烫得厉害。而苏苏则显得颇有些迫不及待,干脆利落地将令牌扔给他,仿佛急于摆脱这令人心烦的烫手山芋。

“不行,你们绝对不能把苏苏带走!”方多病如同一阵疾风般一个箭步冲至苏苏面前,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目光坚定且愤怒地紧盯着监察司的侍卫们,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他无论如何也决不允许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苏苏被押回京城。

李莲花也丝毫没有犹豫,迅速而用力地伸手紧紧抓住苏苏的胳膊,脸上满是执拗的神情,说什么就是不肯放开。

苏苏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依旧淡然,目光柔和地看着身旁的两人,缓缓说道:“莫要这般固执,我回去也未必会怎样。”

就在这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女子清脆且威严的声音。

“慢着!”

随后,清儿脚步匆匆,如风一般地快步走来,昂首挺胸,径直站到杨韵春的面前,神色严肃,语气凌厉地说道:“监察司亲使杨韵春,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

杨韵春猛地抬起头,当看清站在面前的是公主时,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重重跪地行礼,声音颤抖且无比恭敬地说道:“杨韵春给昭翎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身后的侍卫和神策营的人也都不敢有半分迟疑,纷纷动作整齐划一地跪在地上,齐声高呼:“杨韵春给昭翎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拜见昭翎公主!”

女宅的女子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地看着清儿,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竟是身份如此尊贵无比的公主。

方多病也瞪大了眼睛,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嘴里失神地喃喃自语:“昭翎…公主。”此时他才恍然惊觉,眼前的清儿竟是与他有着婚约在身的那个人。

清儿面容庄重,神色肃穆,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地说道:“现在,都给我听好本公主的喻令。”

“苏苏之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救本公主脱险,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特此赦免她的所有罪责,无罪释放。还有女宅的诸位女子以及慕容腰的一切罪责,也一并免除。即刻将他们全部释放,并妥善护送她们返回家中。若是在此过程中出现任何差池、任何闪失,本公主唯你们是问!”清儿霸气十足地对着杨韵春发号施令。

“公主…这…”杨韵春面露难色,犹豫着想要开口解释。

但一见公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立刻识趣地改口说道:“慕容腰乃江湖人士,按理当归百川院定夺啊。”

清儿目光如炬,犀利地看了杨韵春一眼,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地说:“慕容腰乃车狐国之人,乃是我国的友人,应当由朝堂管辖。你若是办不好此事,我定会上报父皇,定要说你办事不力,犯下失职之罪!”

杨韵春闻言,额头上顿时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连忙低头应道:“是,公主,下官遵命,定当全力以赴办好此事,绝不敢有半分疏忽。”

清儿见他答应,这才仿佛卸掉了千斤重担,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她轻轻启开粉嫩的朱唇,声音柔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诸位快快起身吧。”那声音恰似清澈的泉水潺潺流淌,清脆悦耳。

女宅的众女子皆一脸惊喜地望着清儿,在明亮的光线中,目光中满是劫后重生的庆幸和对清儿的无尽感激。其中一女子激动地说道:“公主殿下,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倘若今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定当万死不辞!”

随后,她们动作整齐一致,款款地对着清儿和苏苏盈盈下跪,齐声说道:“多谢苏大人的仗义相助,多谢清儿公主的宽容饶命。”

西妃和众女子在苏苏认罪的瞬间,真真是吓得魂不附体,心似乎都要从嗓子眼儿里猛地蹦出。

顿时,房间里仿佛被一片紧张的阴霾笼罩,她们的脸色在阳光的映照下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此时,西妃颤抖着声音说道:“公主,此次全仰仗您的仁慈,我们定会铭记在心。日后公主但有吩咐,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众女子也跟着附和。

她们满怀着敬畏与感激,目不转睛地望着清儿和苏苏,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侥幸与庆幸。西妃忍不住低声喃喃:“万幸啊,还好公主保下了苏苏,还将我们和慕容腰一并释放。”

清儿赶忙快步走上前,地上的光影随着她的步伐摇曳。她伸出如柔荑般的纤纤细手作出扶起众人的姿势,神色急切,言辞真挚地说道:“诸位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日后若有人胆敢无故欺负你们,只管来向我诉苦,我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苏苏一脸郑重,弯腰朝着昭翎公主深深一拜。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她语气沉稳坚决地说道:“多谢公主为我开脱。但此事确是我的失职,还望杨大人莫要为难,如实上报圣听。我甘愿暂时卸去官职,在此等候处罚。”言罢,苏苏并未伸手去拿象征其身份的令牌,神情固执决绝,显然已下了受罚的决心。

清儿满脸的不认同,秀美的双眉紧紧蹙起。在明亮的光线中,眼中满是焦急与困惑,急切地说道:“苏苏姐,你何必如此执拗?这惩罚太重了,我不同意!”

苏苏缓缓走上前,轻柔地拍了拍清儿的头,语重心长又饱含关怀地说:“公主,您在外玩耍已久,是时候回宫了。圣上和皇太后对您牵肠挂肚,日夜思念。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能因为公主您的偏爱而坏了规矩呀。”

清儿着急地说:“可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这次也是意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罚。” 苏苏回道:“公主的心意我明白,但我若不受罚,难以服众,也会有损皇家威严。”

清儿轻轻点头,眼眶泛红,眼中满是不舍。阳光映照着她的泪光,声音哽咽道:“那苏苏姐,我等您官复原职,您定会平安无事,我必向父皇为您求情。”

清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视线不经意间流转,忽然瞧见藏在李莲花身后的方多病。

她莲步匆匆,快步走到他面前,李莲花很是识趣,迅速离开方多病,转身来到苏苏身旁稳稳站定。

“躲什么躲?”清儿略带嗔怒地高声喊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满。明亮的房间似乎也因她这一声而微微颤动。

方多病连忙回头,脸上强装出刚刚才发现清儿走过来的模样,匆忙躬身行礼说道:“见过公主殿下。” 清儿冷哼道:“你这胆小鬼,还躲着我?是不是心里有鬼?”

方多病赶忙解释:“公主误会了,我只是一时有些害怕。” 清儿打断他:“哼,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这次不与你计较。关于逃婚之事,你不必忧心,我会向父皇替你求情。反正我对你毫无欢喜之意。”

方多病有些失落:“公主如此绝情,小人也不敢强求。” 清儿接着说道:“我自会跟父皇说明,让他不再逼迫于你。”说完,她骄傲地扬起下巴,脸上露出倔强且骄矜的神情。

清儿转而高兴地走到杨韵春旁边,娇声说道:“杨大人,烦请安排监察司送我回宫。”她那明亮如星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对未来已做好充分准备。

她心里暗暗想着:自己本就不喜欢这个未曾深入了解之人,坚信终会找到真心喜爱之人,才不要盲婚哑嫁。

方多病脸上满是欢喜,再次躬身行礼说道:“恭送公主殿下离开。”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清儿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才终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