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性散漫得厉害,半点没有昨日俊朗潇洒的影子。
错身与两人擦肩而过,就要往外走。
离桑叫住他,“这么一大早,你要去哪?”
白景安回身,“祖母的清凝丸用完了,我得去医馆取点。”
他这才看清离桑身边跟着的那个女子,正是昨日的小公主。
“哟,你怎么把小公主带过来了?”
离桑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尴尬。
“公主殿下是来感谢你昨日出手相助的。”
白景安浑不在意一摆手,“哎,不必言谢。”
“我先去拿药了,表姐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离桑唇角挂着笑,带几分歉意。
“我这表弟是有些不修边幅,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见怪。”
秦澜目送白景安离去,眸中含笑。
“如此不拘小节,相处起来倒是更随性,没什么不好。”
离桑:“……”
不理解,在公主这里,这好像也算优点。
“对了,父皇让人给我安排了年三十的宫宴,你可以来吗?”
秦澜挽着离桑的手臂,展开笑颜,脸上有两个灿灿的梨涡。
“你是我回京后的第一个朋友,你能来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离桑思索了片刻,年三十那天似乎没有什么不能推脱的安排,便点头应下了。
年三十特意安排一场宫宴,就是为了把她介绍给宗亲朝臣,由此可见,皇帝对秦澜这个公主,还是很看重的。
于公于私,跟这小丫头打好关系都是有益的,更何况她性子纯善,自己也喜欢。
“殿下,我先带你四处转转吧。”
快过年了,国医府里外都布置得格外喜庆,逛起来别有一番意思。
“好啊,谢谢离姐姐。”
如此,离桑便带着秦澜游览国医府,顺道聊聊天,彼此增进了解。
国医府不小,两人慢悠悠走了一圈,去了小半个时辰。
“很难想象,离姐姐不过大我两岁,便能打理好这么大的国医府。”
秦澜有些感叹,看离桑的目光隐隐有几分敬佩之意。
先不说那几百号学子,单说这国医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就已经足够让人头昏眼花了。
离桑只是笑着摇头,“仅我一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走,带你上楼,给你介绍一下替我管理国医府的左右手。”
秦澜连连点头,“好啊!”
她现在在京中没有半分人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最好的法子就是融入一个圈子,慢慢融洽。
说话间,离桑已经带她上了二楼的茶室。
只是今日柳轻和李兰亭都不在,也不知忙什么去了。
离桑左右看了一眼,只有一个小姑娘在二楼洒扫。
那小姑娘见了离桑,连忙行了一礼,“见过老师。”
听这称呼,是留府过年的女学生。
离桑问,“监院与首席呢?”
“监院说出去补点年货,去了有一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至于首席……”
小姑娘抿了抿唇,“清晨柳大人来过一趟……”
离桑大概明白了,“好我知道了,你先忙吧。”
说罢,她带着秦澜进了一边的茶室歇脚。
茶室很宽敞,秦澜也不拘礼,径自推开了一扇窗。
“离姐姐这二楼视野真好,还能看到外面的街道。”
秦澜撑手在窗口往外看,端是一副随性慵懒的姿态。
离桑大概明白,她为什么毫不在意白景安那般不修边幅了。
门外响起叩门声,离桑回头,便见方才洒扫的小丫头端着茶水进来了。
茶是好茶,但秦澜不懂,她只知道好喝。
“对了离姐姐,方才你说起的那位柳大人,是昨日顺天府的柳大人吗?”
离桑点了点头,“不错。”
“那想来你这位首席,便是昨日在公堂上帮我稳住柳大人的姐姐了?”
离桑一愣,昨日她们站在人群之中,全程未曾说过一句话,案情审理结束就离开了,她还以为秦澜并没有注意到。
却不想她不仅注意到了,还连李兰亭的那么细微的动作都看到了。
看离桑这副神色,秦澜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嗯,那柳大人配首席姐姐,也算勉强。”
离桑听她此言,不由得来了兴趣。
“怎么说?”
两人与她都是一面之缘,她不仅能从只言片语猜测出二人的关系,还能看出是否相配?
离桑只当她是个率真大条的,却不想如此细致入微。
“首席姐姐生得清雅,那柳大人长相俊逸,郎才女貌,自然相配。”
离桑:“……”
“你说的对。”
秦澜笑嘻嘻的看她一眼,“往深了说,他二人这个面相,很相配。”
“若是能在一起,婚后生活定当美满幸福。”
她自小在道观长大,耳濡目染了一些相面之术。
离桑颔首,这倒是她从未想过的方向。
“对了离姐姐,不知道白公子,可曾婚配?”
她问得直白,给边上整理茶室的小丫头都听愣了。
离桑摇头,“我不太清楚,晚些我去问问外祖母。”
总觉得……又结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秦澜笑着给她斟茶,“有劳离姐姐了。”
她看白景安顺眼,总要提前确定清楚对方是否有婚约,以免造成什么误会。
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离桑回眸看去,便见柳轻捧着几个包裹回来了。
见了离桑,她一边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边与她说话。
“大人,今日这么早就过来了?”
离桑起身,“好几日没给白老太君请脉,打算过去一趟。”
她对二人相互介绍道,“柳轻,这位是灵犀公主,昨日刚归京。”
“澜儿,这位便是柳轻,我国医府的监院。”
二人的目光相对,柳轻看清秦澜那张脸时,短暂的愣了一下神。
很快,便回过神对公主行了一礼,“国医府监院柳轻,见过公主殿下。”
当年秦澜的事,柳轻是知道的,她甚至在秦澜小时候见过这位小公主。
如今一转眼,便是十余年,小豆芽都长成大姑娘了。
只是可惜,她如今无法以真面目示人,连与秦澜叙旧都做不到。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时候的秦澜还小,记不记得她都是两说。
秦澜上下打量她片刻,目光错愕,带几分试探的开口,“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