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子被捆着,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礼部侍郎之子吴昭,见过柳大人。”
大堂之上,却见秦澜身姿笔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柳琛眉头一皱,目光如炬,看向秦澜。
“这位姑娘,堂审重地,为何不跪?”
秦澜挑眉,“柳大人,我怕你当不起我这一跪。”
不等柳琛开口,又见她直接转向那边坐着的礼部侍郎吴恒。
“你便是礼部侍郎?”
吴恒冷冷扫她一眼,“放肆!”
“公堂重地,岂容你蔑视官威?”
“柳大人,这女子如此胡搅蛮缠扰乱公堂,按照律例,是不是应该先责打三十?”
柳琛眯眼,“吴大人,本府如何审理案情,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但吴恒所言不假,他皱紧眉头,抬手就要去拨令牌。
却在人群中看到李兰亭朝他摇了摇头。
柳琛一愣,这才发现离桑和李兰亭都来围观了此次案件审理,一时间并没有急着动作。
秦澜冷笑一声,看向吴恒。
“我看你才是咆哮公堂,该拖出去重责三十。”
吴恒气得面色铁青,“你……!”
“好大的胆子,我倒是要看看,你哪儿来的本事责打本官!”
地上跪着的吴昭冷笑着看她,“你完蛋了,敢这么跟我爹说话!”
秦澜只是扫他一眼,从自己腰间取出一块龙纹玉佩。
“柳大人,在下姓秦,单名一个澜字,封号灵犀。”
“乃当今圣上第四女,今日自万桥山道观归京。”
此言一出,堂内一片哗然,围观群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坐在一旁的吴恒愣了一下,脑中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关于四公主的信息。
当即觉得这黄毛丫头在唬人,冷笑指着秦澜道。
“休得胡言!哪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冒充公主!”
“也不打听打听,这大盛京都,哪儿来的四公主?”
又转向柳琛,大声怒喝道,“柳大人,还不快把这个冒充公主的贱民拖下去!”
柳琛却是让人将那玉佩取来,仔细看了片刻。
而后连忙起身,恭敬行礼。
“臣不知公主殿下亲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秦澜摇摇头,“无妨,柳大人继续审理案件便是。”
吴恒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却还是嘴硬道。
“柳大人,你不要被她诓骗了,咱们京中哪里来的四公主啊?”
柳琛抬眼看向他,提醒道。
“吴大人,咱们四公主出宫跟随万桥山方士修行多年,你才入京做了几年京官,自然未曾听闻过。”
吴恒登时吓得一头的白毛汗,猛地站起身,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公主殿下赎罪,犬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殿下,下官一定回去严加管教!”
吴昭听到秦澜竟是公主,瞬间双目圆瞪,脸色惨白如纸。
柳琛重新落座,再次敲响惊堂木,目光如刀般射向吴昭。
“吴昭,有人指控你当街强抢民女,可有此事?”
吴昭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哆哆嗦嗦的道,“大人,我……我只是与那丫鬟开个玩笑,并无强抢之意。”
“玩笑?你对我侍女拉拉扯扯,还口出秽言,这就是你所谓的玩笑?在场百姓皆可作证!”
说着,秦澜扫视一圈围观群众,不少人纷纷点头,证实秦澜所言属实。
柳琛看向堂下的证人,心中已然明了。
他再次敲响惊堂木,厉声道:“吴昭,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身为礼部侍郎之子,本应以身作则,却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实在是罪不可恕!”
吴昭双腿打颤,“扑通” 一声瘫倒在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甘。
“大人饶命!是那丫头生得美貌,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 ”
秦澜没忍住一鞭子啪的甩在他身上,怒斥道。
“听你的意思,莫不是还要倒打一耙,怪我那丫头勾引了你?”
吴昭挨了一鞭子,想怒骂她几句,却又顾忌她的身份,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咬着牙死死瞪她。
吴恒脸色灰败,却仍不死心,上前一步,拱手道。
“柳大人,犬子年幼无知,一时糊涂才犯下过错。”
“念在他初犯,还望大人从轻发落。”
秦澜嗤笑一声,冷眼看着吴恒父子:“初犯?吴昭横行京城,恐怕早已劣迹斑斑!”
“今日若不重惩,难平民愤,更有损大盛律法威严!”
这吴昭是个什么德行,她早在外边打听清楚了!
“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柳大人,还请按律惩处,以正国法。”
此事,外边看热闹的百姓也忍不住跟着扬声喊道,“按律惩处,以正国法!”
白景安在人群中瞧了片刻,偏头与离桑说话。
“我说这么嚣张呢,那姓吴的小子跟她比爹,也是踢上铁板了。”
柳琛沉吟片刻,目光在堂下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吴昭身上,神色肃穆拨出令牌。
“吴昭当街强抢民女,证据确凿,按我大盛律法,应判入狱一年,其父管教不严,罚没俸银百两。”
吴恒一听,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柳大人,这处罚未免太重!”
“犬子是礼部侍郎之子,事关朝廷颜面,还望大人三思!”
吴昭更是吓得急头白脸,转头就朝秦澜磕头。
“公主殿下,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小人吧!”
秦澜却连理都没理他,而是直面吴恒。
“你自己管不好儿子,与朝廷何干?”
“也不掂掂自己什么斤两,朝廷颜面也是你能攀扯的?”
听了她这话,柳琛也很清楚,今日之事吴恒的面子是起不了半点作用了。
当即一拍惊堂木。
“来人,押下去!”
衙役们得令,上前架起吴昭便往外拖。
吴昭手脚乱蹬,嘴里声嘶力竭地呼喊:“公主殿下,饶命啊!爹,救我!爹!!!”
吴恒望着儿子被拖走的身影,又急又怒又无可奈何,只得颤抖着手行了一礼,甩袖离开公堂。
退堂后,离桑这才转身与白景安和李兰亭并肩出去。
白景安耸肩道,“我就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是真让她装到了,我什么时候能这么帅。”
李兰亭奇道,“你这个江南第一纨绔,还有羡慕别人的一天?”
白景安随性的摆手,“那倒没有,她总归是不如我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