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也想找他的茬，看他不痛快。
可她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坏心眼，身子被她压低，黑袍也被扯落，察觉到她的手落到他的裤腰拉链，他连忙一把扣住。
“你来真的？”
含糊不清的字眼从两人相贴的唇齿溢出，她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绵密的吻又落到他的脖颈。
吐出的话却刺耳的不行。
“别废话，不来就滚。”
他皱了下眉，反身将她压下，也不再管文斯的脸色，只专注眼前。
刺眼的一幕生生灼痛了文斯的眼，可真正疼痛的哪里只眼睛，心脏像是被刀片寸寸凌迟，所有的声音都成了伤人的利剑，将他反复刺穿。
一声，一声，一道，一道。
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口中满是因咬紧牙关，漫出的铁锈味道，到最后，就算移开眼，脑中也会跟着声音浮现相应的画面。
她真的，很会伤人心。
从她消失那天，他就在担心，当看见她重新现身，身上弥漫着浓重黑雾时，他就知道她利用黑暗本源冲破了光明的枷锁。
如果那天他就带她回主神殿恢复记忆，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对他了。
两颊似乎有湿润划过，他抬手碰了碰，伸到自己面前。
晶莹的水色在指腹隐约亮起，原来是他的眼泪。
姜浅其实一直在关注文斯，折磨他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心中绞痛难忍，她缩起身子推了推上方的伯里。
“你走吧。”
“你！”
伯里刚想发怒，看她眼泛水波，似要落泪，又咽下愠意，拉上她的衣服，识趣地化作黑雾消失。
屋内瞬间沉寂下来，只隐约能听见窗外不知名生物的嚎叫，和呼啦啦的风声。
文斯米尔眉眼低垂，拾起身侧的薄毯，脚步挪移，来到沙发，为她细心地盖上。
薄薄的毯子可以很好的包裹住她蜷缩的身形，他看了眼，手指移动着，落到她的发间，想为她梳理乱掉的发丝。
只是才刚触上，便被她强硬拽下。
他没有防备，身子踉跄间，扑到了她身上，他想起来的，可她已用手臂圈住他的脖颈下压。
双唇相贴，有寒梅残留的味道，他僵硬片刻，又放松下来，投入许是两人此生最后的亲吻。
唇瓣碾转，气息交融，明明相贴甚近，心与心却像是隔着遥远的银河。
他仿佛真得看见璀璨的星光在她眼中闪烁，然后光点越聚越多，即将从眼角滑落。
下一秒，她丢下一句话，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留在这里，哪也别去。”
文斯米尔怔怔抚上唇瓣，随后绽放出一抹温意浅笑。
她不会抛下他的。
时间会改变一切。
‘砰砰砰。’
伴随巨大的轰鸣声，岩浆在她犹带愠意的泄愤下，炸起灼人的星火，四溅开来。
蝠翼振翅，尾巴甩出烦人的弧度，然后被一只手轻轻握住尾尖。
姜浅回头瞥向来人。
青年没有收起恶魔形态，诡异湿滑的四根触肢正在他的背后肆意甩动，如果他想，那庞大的触肢甚至可以代替他的双腿充当行走工具。
“你来了，现在外面进度如何？”
岳西凉垂下眸子，裹上温意的黝黑瞳眸细细凝视她。
“七座神殿，已毁四座，其中一座正在攻陷，还剩主神殿和精灵岛屿的神殿没有动手机会。”
“嗯，你们很棒。”
敷衍地夸奖，并没有让他满意，粘稠的触肢晃晃悠悠，就想去缠她。
转念想起她厌恶粘稠，触肢又怯怯地缩回，换成肌肉紧实的双臂，去抱她的腰肢。
“我想你。”
放在以前，岳西凉从不会说这种话，可海中的一幕，太让他嫉妒、焦虑。
知道是恶魔附带的性格缺陷，可这种与身体融合的情绪仿佛天生自带，难以控制。
到最后，只能任由情绪淹没，做出他以往根本不敢做的事。
当时嫉妒上头，想要杀了那个男人，清醒之后，知道那人没死，他反而庆幸自己没有做出让她厌恶的事。
可嫉妒终究在心中盘根错节，让他在见到她时，想去表达自己的情感，以此来占据更多她心中的位置。
姜浅回身，亲了亲他的唇。
缠绵话语信口拈来。
“我也想你。”
可在他行动上表示想要再进一步时，她却拉下他的手。
“乖，今天有点累。”
黝黑的瞳眸倒映着岩浆之色，即使他努力隐藏怒气，在她看来也清晰可见。
“因为那个白发男人？”
她平静回望。
“你知道了。”
“刚才去了你的寝殿，这段时间，你究竟在做什么？”
姜浅有些诧异。
“路西法没和你们说？”
“？”
看他一脸迷茫，她叹了口气，脸颊靠上他的胸口，解释。
“你口中的白发男人是光明神，他设计让我失忆。前段时间我一直住在星辉大陆的主神殿，后续去了托比尔城，撞见路西法，被他带了回来。”
“哦，他还将我关在寝殿，接着我又被黑暗神带走，关在了他的寝殿，不过也因为黑暗神，我恢复了记忆。”
岳西凉难得眉心拧紧。
隐约觉得黑暗神关她小黑屋有点奇怪，但他更多的关注点在白发男人身上。
“光明神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想要我，至于他为何如此，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敛下眸光，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
“你爱上他了？”
姜浅选择性沉默。
岳西凉便明白，她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
酸意发酵，在这一刻真实的漫过心脏，窜上鼻腔，但比之更浓烈的，是深深的嫉妒。
凭什么，一个骗子可以得到她的爱。
好想，好想，毁掉他。
可现在关键的是，她因为爱，不想再和他做更亲密的事了。
甚至，以后可能会被她丢掉。
他没出息地吸了下鼻子，问道。
“你会…离开我吗？”
她的心突突跳了两下，双臂圈住他的脖颈揽紧。
“不会，别想太多。”
他闷闷嗯了一声，用力回抱她。
“你打算怎么处置光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