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闷哼一声,旋即挑眉,伸手拨了拨他耳侧晃动的齐肩卷发。
“哦,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爽了。”
他一把攥紧她的手腕,冷笑。
“爽?在我身下?你不觉得羞耻,恶心!”
她轻轻笑起来,姣好的面容如花绽放。
“为什么要羞耻恶心,找鸭子不是也一样,况且,你还长了副好皮囊,怎么想吃亏的也不是我。”
“你!”
他气结,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听她又道。
“而且你技术也太差了,以前没人跟你提过吗。”
他彻底炸毛。
“我技术差?哪里差了!我,我,我只是第一次而已!”
姜浅语气平静,溢出的字眼却依然戳人肺腑。
“哦,也对,你这么恶劣的人,要不是有目的,谁会和你上床。”
“阿斯蒙蒂斯!”
“听见了,我没聋。错了,这个点不舒服。”
“你闭嘴!”
“不想听我说就滚,还赖着干什么。”
“这是我的宫殿!”
伯里被她气到失控,弥散开来的黑暗浓雾张牙舞爪,死死扣住她的四肢,但也仅是扣住,甚至都没弄疼她。
她正想嘲笑,唇瓣便被他急急吻住。
裹挟寒梅的气息如潮奔涌,不断勾缠着她的唇齿,试图扑灭冷言冷语。
他的发质很好,毛茸茸的触感在碾转间总会擦过她的脸颊,带起若有似无得痒意。
她想用手去挠,却被当成挣扎,更紧密的禁锢住。
她干脆摆烂,等他自己消气,反正她也需要他的能量补给。
黑暗本源凝聚的黑暗神,简直精力无限,加上不需要进食,等她回到自己的宫殿,已是三天后的事。
黑暗之地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这三天的计数还是她通过他的次数推算出来的。
她本想第一时间回去找晏漓,但许是战争已到白热化阶段,不止他的宫殿没人,其余恶魔所处的宫殿也空无一人。
因为她的‘旷工’,恢复本体的她即使想前往星辉大陆,也要等其他生物的召唤。
结果就是,她和黑暗神成了黑暗之地最游手好闲的两人,而伯里自那之后也没有再来寻她。
她每天除了四处闲逛,就是躺在床上思忖后续几人的关系。
她爱文斯,毋庸置疑,但他的卑劣,同样毋庸置疑。
不过也因为他,她过了一段身心从未如此放松的幸福日子。
没有血色的过往,没有痛苦的挣扎,没有强制的约束,所有的所有,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只是浅浅回忆,便有无穷幸福,甜蜜从心口冒出。
他所说的话她都历历在目,无可否认,他对她很好,好到她恢复记忆,也不忍心去怪他,去憎恨他。
可他终究欺骗了她。
让她心安理得去接受一个盗爱者,她做不到。
更别说只是单纯发生过关系的仇敌。
若是伯里后续能一直不来找茬,她乐得轻松,眼不见为净。
咚咚,心脏突然狂跳了两下,接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女声在她脑中响起。
“黑暗之地的恶魔,阿斯莫德,我愿意以我的灵魂作为交换,请您聆听我的召唤,完成我的心愿。”
这么多天了,她终于感受到了召唤,女声刚落,她便迫不及待出现在她的面前。
星辉大陆此刻正是夜半,晦暗的光线却不影响恶魔的夜视,她身处的房间没有点灯,又小又陈旧,只放着老式的单人床,衣柜和桌椅。
跪在五芒星法阵中的少女初见她现身,瘦小的肩头便害怕地颤抖起来,她根本不敢抬头,只死攥着双手,发出轻微的泣音。
姜浅闲懒地扬了扬蝠翼,甩着尾巴,抱臂靠上唯一有月光投进来的窗户。
“渺小的人类,你该知道,召唤恶魔是要付出代价的。”
少女畏畏缩缩地道。
“我,我知道,我愿意付出我的灵魂。”
“说出你的愿望。”
说起愿望,她似有了莫大的胆子,蓦地抬头望向窗口的苗条身影。
“我想要莱奥·艾尔伯特的心。”
看清她的脸,姜浅愣了愣,旋即愉悦地扬起唇角。
“应你所求。现在,你只要在这张契约上签下你的名字,我就会去完成你的心愿,你死后,灵魂将会归我。”
说着,她凭空唤出一张写有契约的羊皮纸,操纵黑雾将之飘到少女身前的地上。
就着月色,莱拉拾起泛黄的羊皮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内容,又抬头怯怯道。
“您不会诓骗我吧?”
姜浅完全没有因为她的质疑恼怒,反而笑得愈发和颜悦色。
“怎么会呢,我们恶魔最讲信用了,违反契约我可是会受罚的。”
“快签了吧,我现在就可以去为你完成心愿。你不是想要他的心吗?对于我阿斯莫德来说,轻而易举。”
莱拉咬了咬唇,犹豫片刻,拿起桌上的笔,在羊皮纸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魔法塑造的羊皮纸立时散发出象征契约生效的莹亮白光。
姜浅扬指释放黑雾,吞没纸张。
下一刻,黑雾蔓延,缓缓包裹住她的身体,将她带入莱奥所在的房间。
他的房间与之前她和文斯所住的房间,格局装潢相类似。
布下结界,她一眼便看见床中间正陷入沉睡的男人。
阿斯莫德的技能是隐身和变形,想要他的心,对她来说,确实易如反掌。
而恶劣的她,并不想隐身,踩着无声的步子,她慢悠悠来到床头。
她名义上的哥哥长得是不错,可长年累月下来频繁的床事,让他的脸怎么看都带着一股肾虚的苍白。
不过大魔导师就是大魔导师,她还未出手,他已睁开困顿的双眼,起身凌厉地看向她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
姜浅轻笑两声,打了个响指。
屋内灯光自动开启。
“你说呢?我可是你的好妹妹啊。”
莱奥怔愣一瞬,笑得一脸淫邪。
“怎么?三更半夜想要投怀送抱。圣子大人那么清心寡欲的人满足不了你?。”
姜浅隐藏了自己的恶魔形态,他估计这会儿还真以为她是来投怀送抱的。
她闲闲撩了下自己披散的卷发,偏头瞧他。
“不啊,我只是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