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路西法!你出去!给我出去!”
而他像是魔怔似的,狠狠堵住她的唇,咽下她可能即将吐出的伤人字眼,威慑力十足的三对漆黑羽翼,也在同时包裹住两人。
视野消失,感觉反而强烈迸发。
她的心是拒绝的,可身体碰到他像是久经暴晒的鱼儿遇到大海,欢欣雀跃,兴奋高涨。
很快,躲藏在心中的拒绝也被他的眼泪拔除。
颈窝湿漉漉的触感,和他克制的呜咽,这一切太熟悉了,她不再挣扎,不再反抗,反而怔怔地抱紧他。
“别哭。”
她越说,他反而越控制不住,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低声控诉着。
“你说过你爱我的。”
“你说过永远不会松开我的手。”
“你说过我们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爱别人,为什么要去爱那个让你失忆的罪魁祸首!”
“你不要爱他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阿斯蒙蒂斯。”
“我会死的,我的心快要痛死了。”
姜浅张了张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能感觉到自己对他有感情,但这份感情在失忆下变得模糊不清,又捉摸不定。
她只记得和文斯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和两人许下的誓言。
而这些,又让她在这种境遇下感到难堪。
她喜欢路西法的身体,享受他给的欲望。
这种无形的力量,不断滋养着她,让某种黑暗物质即将破土而出。
可她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只隐约觉得差点契机。
明明该是沉溺的,她此刻竟然脑子清醒的想起她对另一人做过的事。
当时,她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溢散出来的黑暗力量。
就是不由自主汲取他的力量,她才全身剧痛难忍。
可为什么,碰到路西法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不是堕落天使吗。
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他溢散出来的黑暗力量。
不过,幸好没有,若不然她又要再痛一次。
身体逐渐疲惫,脑子也愈发昏沉,姜浅不知他是在故意折磨,还是因为恶魔体质本身就很好,每每醒来时,视野都是一片炙热的晦暗。
周身的空气浓稠到她几乎喘不上来气,连声音都变得嘶哑而断续。
“路,路西法。”
“停下。”
手无力地触碰、推拒,能感觉到自己一直被他拢在巨大的羽翼里。
她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折磨。
她饿了,他便咬破自己的舌尖,渡去鲜血。她落泪,他便轻轻吻走,佯装不知。她累了,他便放慢频率,吐露恶魔的纯粹低语。
“你是我的,我的,谁都不能把你抢走。”
“就算是神,又如何。”
“阿斯蒙蒂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断就能断的,现在,由我说了算。”
不知是生理性泪水,还是屈辱的泪珠,不断从她的眼角滚落。
“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放过我。”
他突然暴躁起来。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我永远不会放过你!你是我的!”
恶魔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欲望和恶意,代表傲慢的路西法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推开他,远离他,更别说去爱除他以外的男人。
如果说人族生活的表层是星辉大陆的光明面,那黑暗之地所处的异世界就是星辉大陆的堕落面,这里与大陆表层同等大小,却永远只有黑夜,死亡,血腥,亡灵。
所有的生物死后,灵魂都会来到黑暗之地,但只有运气好的,才会化作新星重新降临世间。
而那些不幸的,便成了恶魔的美味甜点,巫妖的祭品,黑暗生物的口粮。
姜浅现在不同以往,体质被淬过,对黑暗生物来说,只是一盘身带光明之力的美味佳肴。
可她自己并不知道,对于将自己困囚在黑暗宫殿,日日折辱的路西法,她此刻恨得咬牙切齿。
又用力踹了踹不知名材质的牢固大门,她转身愤愤坐回窗户边的沙发上。
而小腿皮肤直接接触到沙发垫上的柔软质感,更是气得她猛砸靠枕,破口大骂。
“这个王八蛋!把我关在这里衣服好歹要给一件啊!每天除了做就是做!不给吃的就算了!还让我喝血!我是你的玩具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长得人模狗样的,做出来的事真不是人干的!阿呸呸呸,他丫的本来就不是人!”
结界下的窗外是怪石嶙峋,岩浆流淌的黑暗之地,偶尔有明亮的光芒闪烁不停,也很快被不知名黑暗生物吞噬。
她没有娱乐活动,无聊时只能以观看那些被追逐的光芒,取乐。
说起来也没什么可乐的,只是打发打发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了多久,路西法最近似乎忙碌了起来,回来的次数少了,时间也短了。
可无一例外,都是压着她做,甚至少得可怜的谈话,也在那时进行。
她知道了自己是代表色欲的恶魔,世人皆称她为阿斯莫德,只有黑暗之地的生物才会叫她阿斯蒙蒂斯。
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对文斯,甚至别人都有强大的欲望,一切只因她是因色欲凝聚而生的恶魔,所有生物的色欲都是她的补给品。
也因为所有生物都存在色欲,她的力量仅次于黑暗神之下,当然前提她得回归本源。
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简直是灾难,她无法接受自己因色欲凝聚,这像个耻辱的烙印,深埋在每个细胞。
她爱文斯,只想要文斯,她不想去碰其他人,可身体却违背她的心意,想要索取更多。
这种难堪的矛盾不断折磨着她的心,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咔哒’,大门被轻轻推开,又很快传来阖上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
晏漓叹了口气,一个一个捡起地上散落的抱枕,放到沙发上。
姜浅瞥了眼,视线又落到窗外被黑暗生物追逐的明亮光点。
透过隐约的轮廓,她能看出来,那是属于人族的灵魂。
可很快,她连看这副无聊场景的权利也被剥夺。
窗帘落下,遮住了所有窥伺的目光,她被他自身后慢慢拥进怀里,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