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定在梁斯泽身侧,熟络地笑说:“这几天不是固定的股东大会,你应该在美国才对吧?”
梁斯泽略微朝她偏身,“有事提前回来了。”
“这样啊。”女人轻轻歪头,细长的钻石耳坠垂搭在肩上,“回来跨年啊?”
梁斯泽嘴角极淡一笑,“是,国内的月亮比较圆。”
女人笑眯了眼,眉眼弯得极好看的弧度,“圆不圆不知道,我看你最近倒是瘦了。”
“有吗?”问出这句话后,梁斯泽又自顾地回答:“可能被气得吧。”
念时悦断定是在说她。
她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让你眼不见为净好了。
可是无端地迈不开腿。
但她直愣愣地站在这有点尴尬,便马上装模作样地拿食物。
听见那女人又说:“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应该不会吧,谁敢气你啊。”
念时悦背对他们假装忙碌,不知道梁斯泽什么反应,总之他没搭这句话。
无声两秒后,女人问说:“你和这位小姐认识?”
念时悦一惊:我吗?
在她的疑惑下,梁斯泽平淡地瞥她一眼,“不熟。”
“……”
听到这两个字,念时悦迈得开腿了,随即挪到他几米远的位置。
直到彻底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她又塞了一颗草莓到嘴里,咬得十分用力。
“时悦。”老父亲微沉的嗓音传过来,“怎么还在这吃。”
她迅速放轻力度,挤出一个笑来,含糊不清地说:“我晚上没吃饱。”
念立恒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眼,一袭长裙光彩照人,样貌确实漂亮。正因为这份美貌,从小到大,他不知为她应付了多少追求者。
其中不乏直接打电话到家里来,上门送花的,那一个个毛头小子他均能游刃有余地打发走。
但若是……
想到这,他视线一转,轻易便看到那个身型卓越的男人,在人群里十分打眼,此时正在和另外一个女人交谈。
他轻叹了口气:“那回家吃去吧。”
?念时悦咽了咽,默然往梁斯泽那边一瞥,不太情愿地说:“这么早。”
念立恒奇了怪了,平日她是不喜欢这种场面,迫不得已是不会来的,今天还不想走了。
“又没什么事了,不回去在这做什么。”
“我…”她说出一个荒唐的理由,“想吃这里的东西。”
“……”
念立恒懒得管她了,转身就走。
念时悦舒出一口气。
几句话的工夫,她发现梁斯泽已经不在原地。下意识往四周探了一眼,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什么意思?
她没走成,他倒走了?而且还和别的女人一起消失。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念时悦忿忿不平地拿出手机想表达不满。
先看到一条消息:【上楼】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抬眸扫了一圈,发现大厅的右侧有个楼梯入口。由于那边没开灯,只有三四个台阶落了片微光。
更加烘托出偷情的氛围了。
她有种感觉,梁斯泽这个狗东西就是喜欢玩地下情。
把柄被他攥在手里,念时悦不得不服从于他的淫威。她时刻关注着父亲的动向,一点点地挪到楼梯口。
然后抓住时机,提起裙摆猛地往楼上跑。
跑了几个台阶她意识是个旋转梯,拐角处透过来橘色的暖光映照台阶。
借着不多的光亮,念时悦继续往上。
就在马上要到转角时,灯光忽地一灭。
骤然陷入黑暗,她本能地停住了脚步。
就在这须臾之间,有条紧实有力的手臂缠上她的腰,带着她转了半圈。
乱了节奏的呼吸藏入这片黑暗了。
梁斯泽圈着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肢,低磁嗓音淹没了微光,“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男人全身的热量悉数席卷过来,侵入她的肌肤,念时悦顿时觉得体温被升高了几度。
“你…”
她刚说出一个字,一个吻不由分说地堵住她的话。
还是一样的开门见山,他直截了当地挑开她的唇瓣。
楼下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清脆的碰杯声此起彼伏,各种名贵香水的分子漂浮在上空。
他们在楼上,宛若另一个世界。
光线幽暗的旋转梯间,有份不纯粹的安静,细碎绵柔的接吻声淹没所有声音。
时间缓慢溜走。
很突然的,这声音中断了。
男人缓缓撤出来,灼热的掌心覆在她光洁骨感的肩胛,他唇角上勾的弧度无声无息地藏在微光里,“舌头呢,藏哪去了。”
“……”
念时悦不悦地鼓腮,咕哝着:“没舌头。”
他唇碰着她的,轻缓来回捻磨,带有酒味的呼气渡入她口中,“没舌头怎么说的话。”
唇瓣被温柔的抚揉,她紧着心口,小幅度地动舌张唇:“腹语。”
他动作一停,胸腔轻轻震荡,细碎的笑声荡漾进了这隐秘的角落。低磁性感的嗓音乘入:“宝贝儿,你太可爱了。”
!!
这一声宝贝儿,念时悦心脏炸出了一朵玫瑰花,花瓣散了一地,死命挠着她的心窝。
她要昏厥过去了。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乱了阵脚。
她期期艾艾地说:“谁…是你宝贝,你…你别乱叫。”
他轻轻一笑:“我说了我宝贝是你吗?”
“……”
念时悦无话可说,仅三秒钟。
“哦,是刚才那个女人吧。”
话落,男人一声轻哂清晰入耳。
?
她没听错,他还嘲讽起来。
念时悦气得推他肩膀,结果巍然不动,反而跟他身体贴得更紧,她感觉要热到爆了。
逆反心理上来,她扭身反抗。穿着高跟鞋也不敢踢他,万一受伤了他又有理由说要照顾他,只能依靠最无力的办法。
楼下交谈热烈,皮肤与衣料剐蹭的窸窣声却清晰可听。
突然她脑袋被一只大掌摁进坚实的胸口,男人温柔的警告漫入耳蜗,“宝贝儿,你要再蹭我不敢保证不强迫了。”
“……”
这一句半威胁的话成功让念时悦老实了,一动不动地待在了他怀里。
猝然安静下来,隔了半层楼的声音仿佛才有存在感,人们推杯换盏之间的谈笑声断断续续传上来。
在纷乱的声线里,她隐约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一种类似偷情的紧张感似乎达到顶峰。
但持续不久,顷刻坠落。取而代之是一种十八层地狱般的窘迫。
梁斯泽在她耳边开口,连说了三句话:“那个女人,是许越林的,亲生姐姐。”
“……”
“已婚已育。”
“……”
“孩子今年已经五岁了。”
“……”
他一句接着一句像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压过来,每说一句便她矮一截。
男人手臂一勒,把人给提起来。偏偏不放过她,薄唇抵在她耳朵上,声线哑然:“所以,你是在吃你前男友姐姐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