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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好是十五,众妃来储秀宫请安的日子。

自从石南溪改了请安时间,将之从五日一次换到十五日一次,后宫众嫔妃们的日子轻松了很多。

毕竟谁想一大早的去给人请安,特别是冬天早上冷的瑟瑟发抖,根本起不来,更关键的是每次请安都要保持精神高度集中,免得一不小心犯了错,得罪了人。

现在大家一个月请两次安,石南溪又不准内务府和御膳房克扣众嫔妃们的份例膳食,众嫔妃们的日子好过了很多,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人感激夸赞石南溪宽厚贤良。

加上康熙更加光明正大的独宠石南溪,大家也没得争,索性就不争了,不是组队打叶子牌,就是看戏聊天,或是绣花看书,后宫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谐。

石南溪端坐在上首,听着众人聊天,时不时也说上一句,这时听到荣妃问惠妃:

“惠妃姐姐,听说你昨儿让太医去看了大福晋,怎么样,这胎该是个小阿哥了吧?”

惠妃端庄持重的神色有一丝丝裂开,皮笑肉不笑道:

“荣妃妹妹还是好好关心三福晋吧!”

“哦,臣妾明白了。”

荣妃见此乐了:

“又是个格格吧?”话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

听到格格二字,石南溪发誓她绝对看到了惠妃脸黑了黑。

惠妃咬牙道:

“先开花后结果,而且,现在月份还浅,太医的把脉也不一定准。”

荣妃当即捂住偷笑:

“妹妹已经第四次听姐姐说这句话了,但愿这次太医把脉真的不准,让妹妹得偿所愿一次吧!”

僖妃娇媚的丹凤眼一转,咯咯咯的笑着接话:

“没关系,若这次惠妃姐姐还不能得偿所愿,那就等下一次就是了,惠妃姐姐想来是不急的。”

屁话,惠妃快急死了。

惠妃这下脸色是彻底绷不住了,但又无法反驳,因为昨日太医给大福晋把脉,确实又是个小格格,因此脸是越来越黑。

石南溪喝着茶,神色悠然,见惠妃真的动怒了,这才慢吞吞的劝和:

“好了,先开花,后结果,大福晋是个有福气的,总会生下小阿哥。”

听到这话,僖妃和荣妃不约而同的消停了下来,换了话题,惠妃见此有些复杂的看着上首的娴贵妃。

自钮祜禄妃毁容,又被降位幽禁后,她陡然间清醒了过来,娴贵妃虽然年轻无子,但抓住了皇上的心意,只要有皇上在,她与之不对付,是自己给自己,还给大阿哥招惹麻烦。

而且,娴贵妃再得宠只要没有阿哥,就威胁不到她,她年纪大了,早就过了期待情爱的年纪,现在最重要的是夺嫡与大阿哥。

只要大阿哥成了太子,未来登上皇位,她就是未来的皇太后,到时娴贵妃再得宠又如何,顶多一个太贵妃,还不是要在她手下过活,看她眼色行事。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主动与娴贵妃为难,一切等到最后结局。

宜妃在看着这幕,也微微垂下眼帘,她与娴贵妃的恩怨从复选的时候就结下了,但一路斗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对方靠的不仅仅是年轻美貌,还有智慧和手段。

她就是再不甘心,也要为五阿哥三兄弟考虑,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封号,她不能再丢了,就是心心念念的宫权,她都准备暂时放下,总之,在五阿哥三兄弟长大前,她不准备再主动与娴贵妃为难。

然而宜妃没注意到自己收回视线时,站在她身后的静贵人不着痕迹的从她染了鲜艳丹蔻的手指上一扫而过,随即低了下头。

乌嫔还是低调的坐在一旁,一脸温和浅笑的看着大家,目光似不经意的从宜妃姐妹身上划过,随即端起茶盏,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石南溪坐在上首,把下方众嫔妃们的表情动作都收入了眼底,眼中的笑顿时更深了。

又说了会,请安便散了,等众嫔妃走后,石南溪回到内室,直接歪到了美人榻上,天知道,她的腰过了一晚上,还有些疼。

杨嬷嬷走到娘娘身后,不轻不重的给娘娘按摩,开口道:

“娘娘,静贵人对宜妃下手了。”

石南溪身姿放松,眼睛半阖:

“本宫看出来了。”

她将刚刚请安的一幕说了出来,杨嬷嬷若有所思,红缨直接道:

“宜妃娘娘这是报应,她若不害静贵人的阿哥,也不会中了乌嫔的计,有了这糟,那加了料的丹蔻长期以往使用触碰,会慢慢让宜妃娘娘身体变差,等过个两年,身体就会慢慢溃败,药石无医,让她多次谋害娘娘。”

石南溪没说话,这时杨嬷嬷突然道:

“宜妃娘娘那边不用担心了,就是乌嫔娘娘实在深不可测,她背后的包衣世家不得不防。”

听到这话,石南溪终于睁开了眼,包衣世家确实不得不防,等到了大清后期,清朝皇帝后宫基本上就是包衣世家女的天下。

现在包衣世家虽然没有后期那么厉害,但也不可小觑,她不想以后自己怀孕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了。

“本宫晓得,劳烦嬷嬷定时清理一遍储秀宫,除了皇上和皇太后的人,储秀宫绝不允许有其他人钉子。”

“是,娘娘。”杨嬷嬷应声,这时红缨见娘娘说完了正事,建议道:

“娘娘,外面出了太阳,咱们带西西出去走走吧!”说着对石南溪眨了下眼,话中有话道:

“正好娘娘走路锻炼一下身体。”

石南溪顿时气笑了。

“好你个红缨,也学会打趣本宫了,找打。”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红缨赶紧装作可怜巴巴的讨饶。

主仆两人玩闹了一会,石南溪还是带着西西出了储秀宫,往御花园去。

路上,石南溪牵着西西,走走停停,晒着温暖的阳光,很是放松,这时,她突然想到什么。

“石溶月快要生了吧?”

红缨接话:

“差不多月底。”

石南溪点头,

有些感叹:

“时间过的可真快,石溶月都要生了。”

想想孩子爹今年才十四岁,孩子妈才十七岁,在现代一个初中,一个高中,这是要被抓去派出所的节奏,想想就可怕。

“据说怀的还是个小阿哥。”

红缨感慨:

“石侧福晋也算有福气,只要这胎平安生下来,她以后也算有个倚靠了。”

石南溪不做评价,在现代听到这话,可能很多人嗤之以鼻,但在古代,有个儿子真的算是倚靠。

不过也要看石溶月自己,不然再是倚靠,自己立不住,能不能保住倚靠都不一定。

被提到的石溶月此刻无比焦躁,只觉得一切都脱离了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