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闻?”
宋枳软闻言愣了下,好奇地看了过来,“什么秘闻?”
“老三查了荣申。”乔风意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声。
宋枳软被她这态度弄得更感兴趣了,“荣申?怎么了?他有什么秘闻?”
荣申是金吾卫大将军,只屈于晏骜川之下,先前,老三也查过这人,没查出过什么名堂。
这人性情圆滑,晏骜川也说过,荣申狡诈,不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这样的人,通常都做事不留痕迹,可见老三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查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荣申的夫人,你知道是谁吗?”乔风意问。
宋枳软回忆了一番,“有印象,原先,老三调查过每个将军的家世,荣申的夫人,好像是端明殿林学士的独女。”
荣申的夫人并不有名,有名的是端明殿林学士。
此人以脾性烈火轰雷出名,先帝还在时入仕,在朝十年,后司马帝二十余岁继位,又效忠了二十年。
可以说,从先帝到司马帝,下到皇子公主,这人是全都骂个遍了。
但凡皇室行迹出现纰漏,或是走了偏路,林学士都会不管不顾,大骂一通。
原先司马帝要纳宋珍入宫时,林学士就曾当堂指着司马帝骂其夺弟妻,兄弟阋于墙。
当时司马帝还不到三十岁,身子骨强健,都被这人气得当堂吐血。
偏偏,又因为林学士多年来,对朝堂披肝沥胆,尽忠竭节,所以才没有受处罚。
“荣申娶妻多年来,同夫人相敬如宾,是金吾卫中的一段佳话。”
乔风意:“林学士就这么一个闺女,如珠如宝地养大,故而那荣申的夫人自然也就同其父一样,性烈如火,
平日里,荣申从不会对她挑么挑六,外人看着,都称赞荣申是好丈夫。”
宋枳软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老三这些时日,一直蹲守在荣家,发现这荣申每日下朝后早早归家,陪伴夫人女儿,
这些时日以来,这荣申都在丑时悄悄从后门出去。
老三觉得奇怪,就悄悄跟着,发现人到了武学巷内,将车一停就停上一个时辰,
还不到卯时,人就从那宅子里偷偷摸摸溜出来。
后来,老三专门去查了这一家,是个独身妇人住着,三十岁的年纪,身边带了个六七岁的孩子。”
乔风意说话的速度缓慢,给够了宋枳软思考的空间。
况且这事儿也不难想明白。
男人有家,半夜三更还总去独身妇人家中,可能性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了。
“我先前,还听外头传言,说这荣申待他夫人有多好,没想到,竟也是个胡来的。”宋枳软摇了摇头。
“这男人可真是不可信。”银柳都跟着啐了声。
“不过,这个消息,倒是能帮上忙。”
宋枳软垂眸思忖了片刻,同乔风意相视一笑。
银柳看不明白这姐妹俩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自打乔风意和宋枳软从临安府回来后,关系就越来越好了。
“阿枳、阿枳。”
晏璟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宋枳软应了声:“怎么了?”
晏璟推门而入,瞧见乔风意,“乔姑娘也在。”
乔风意微微颔首,“世子妃。”
晏璟收回视线,随即对宋枳软催促:“睡到这时候才醒,那些夫人可快要来了。”
“我收拾得差不多了,这就过来。”宋枳软笑笑。
……
卫尉寺,荣申得了邀请,都有些不敢相信,听酥山过来说。
“荣将军,我们上将军说,若是您手头上没有事,等会儿就同他一起去,中郎将和牛郎将那边已经答应了。”
荣申顿了顿,“暨将军呢?”
“暨将军还有要事在身,如今人还在城外,赶不回来,我们将军说了,和中郎将他们在卫尉寺门前等您。”酥山笑道。
荣申扯了下嘴角,笑容有些牵强,“是吗?”
“对呀对呀,我们将军都在门口等您了,您该不会不去吧?”酥山眨了眨眼。
“怎么会。”
荣申深吸一口气,“将军开口,郡主相邀,我是受宠若惊,这就更衣过来。”
……
于夫人和牛夫人是一起被老陈载过去的,昨夜两人听说要去宋枳软家中,商议着备了些礼。
牛夫人提前到了于夫人家中,省的宋枳软的车跑两趟。
接了人后,老陈边往郡主府赶。
“没想到宋妹妹家住在西北边,离皇宫这样近呢。”
牛夫人撩开帘子,同老陈搭话:“你们家姑娘,看着也是家境不错的,家里头也是经商的?”
老陈闻言笑了笑,“家里头倒不是经商的,只是我们姑娘对经商感兴趣。”
“那还真是有胆子。”
于夫人点头,“经商对女子来说,还是不易的,宋妹妹年纪小,竟能抵挡世俗,选择经商。”
老陈点头,“这倒是,我们姑娘别的不说,胆子确实是大。”
“说起来,我家那侄儿,方才及冠,家里头原先也是经商的,今年准备参加春闱。”
牛夫人蠢蠢欲动,“要不,等会儿给宋妹妹介绍一下?”
老陈闻言啊了声,“这……”
“我家那侄儿聪慧,今年科举铁定能中的,难不成,宋妹妹还看不上新科进士?”
牛夫人也到了喜欢与人拉家常的年纪,说:“这入朝为官,就算是官职不大,
但日后,有我们家中帮衬,又有夫家照料,她做生意也方便些,
陈先生,你觉得这事儿能成吗?”
老陈尴尬笑了笑,“这主家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不好置喙的,夫人若是想要做媒,不如直接同我们姑娘说。”
“你说的也对。”牛夫人点头,“我看宋妹妹也是有主意的人。”
于夫人一看老陈的表情就猜到,以宋枳软的家世,恐怕还瞧不上牛家,往外一瞧,见通往皇宫的御街上停了许多辆车,马车的走向也越来越不对劲。
“怎么这么多马车?”
于夫人心里古怪,询问:“该不会都是去宋妹妹家中的吧?”
老陈的反应倒是淡定,点头,“是,都是和我们家关系好的。”
“那这宋妹妹的来头可不小。”牛夫人都小声感叹。
“南国公府、慕家还有几个伯爵府……”
于夫人看着一长列的马车,都有些眼花缭乱,“这宋妹妹结交的朋友,都是如此身份显赫的吗?”
老陈笑了笑,倒是坦然,“很多都是亲戚,不算是朋友。”
“亲戚?!”
牛夫人一惊,“宋妹妹跟哪家是亲戚啊?”
“这若是论起来,好像就有些说不清了,每家每户彼此之间都沾了点亲。”
老陈说着,将车停下来,“夫人们,下来吧,到了。”
于夫人和牛夫人连忙从马车下来,抬头一瞧,牌匾顶端,赫然写了三个大字——
郡主府。
“郡主府?!”于夫人心底一惊。
“这靠近皇宫的郡主府,还姓宋……”
牛夫人捂住嘴,“那不就是昔日宋家的那位……”
“正是我们姑娘。”
老陈引路,“还请二位夫人随我们来,我们郡主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于夫人这才觉得不对劲,后退了半步,“这……”
于夫人和牛夫人的丈夫,都是在宋枳软未婚夫底下当差,而且最开始,上头就有吩咐,不许他们同晏骜川走得近。
她们如今自己送到郡主府来,可不是给自家夫君挖了坑。
“我……”
于夫人转脑筋道:“我忽然想起来,我婆母身子病得有些厉害,我得回去侍疾。”
“啊对。”
牛夫人跟着点头,“我可能也……”
“两位姐姐?”
宋枳软从府中走出来,笑眼瞧着她们,“我和世子妃还有一众夫人都等你们好久了,
怎么才到,可是路上有些堵?”
于夫人见宋枳软出来,心里暗叫不好。
晏家还有慕家、还有国公府,都是她们得罪不起的人物,若是此刻要逃,恐怕是逃不掉了。
“郡主——”
晏骜川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他策马过来,身后跟着一众儿郎。
随侍在旁的正是于未和牛郎将,还有荣申。
“我们来迟了,郡主可莫要见怪。”
晏骜川噙着笑,朝她挑了下眉头。
于未和牛郎将瞧见两妇人后都惊住了。
“夫人?!”
“夫人?!”
于夫人和牛夫人都恨不得钻个地洞躲着。
偏偏宋枳软热络,小跑到晏骜川的马前,亲昵地牵住人的手,“阿川,两位姐姐还没给你介绍的,她们可照顾我了。”
晏骜川被小姑娘这忽如其来地亲近弄得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