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美人微微蹙起秀眉,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令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皇后,心中不禁暗自打鼓,然而,此刻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自己心中尚不明就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
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嫔妾产子,诸位娘娘们送来贺礼,嫔妾本不应该埋怨,只是懋贵嫔所为实在是太过分,嫔妾这才将懋贵嫔的礼物轰了出去。”
赵臻姝俯视着韦贵人,她微微扬起下巴,那双美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紧接着,她的目光便如同两道锐利的箭矢一般,直直地射向了不远处的韦贵人。这目光之中,明显带着几分提醒之意,同时,又隐隐透露出些许警示之色,道:“哦?此事本宫亦有所耳闻,六宫姐妹亦一知半解,只是不知懋贵嫔送了什么东西给你?要你这般发怒?”
低位妃嫔不仅不夹起尾巴做人,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弄出动静来,可见反常。
韦贵人自知今日不说出个道理,众人绝对放不过她自己,又斜眼瞧着惠贵嫔的暗示,心头一横,磕头道:“懋贵嫔所赠之物,乃是……乃是闺房秘术,用来……用来……”
韦贵人话说到一半时,她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一般,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嘴里的话语也开始含混不清。只见她的脸色渐渐涨红,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几颗细微的汗珠。
她紧抿着嘴唇,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皇后娘娘,嫔妾实在不知要如何开口,还请皇后娘娘自己相看吧。”
说罢,韦贵人示意身后的茉莉端出一物,茉莉跪在地上请示。
赵臻姝冷静道:“呈上来。”
晴虹接过红托,呈递给赵臻姝。
赵臻姝看罢,脸色逐渐难看起来,问道:“懋贵嫔,你可识得此物?”
懋贵嫔皱起眉头,略带着几分疑惑,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这盒子的确是臣妾宫里的东西,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赵臻姝眸色一暗,神情晦暗不明,吩咐道:“去拿给懋贵嫔瞧瞧。”
贤妃、淑妃二人亦好奇地瞧着这盒子,忍不住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异常?”
赵臻姝没说话,只是看着懋贵嫔诧异的神色,又看着韦贵人如释重负的表情,静静地等待着惠贵嫔把这个戏唱下去。
“不!不可能!”
懋贵嫔一脸愕然,她反应过来,便立刻道:“皇后娘娘,此事乃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臣妾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说话之间,惠贵嫔眼睛一转,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懋贵嫔手中的盒子,随后瞪起了眸子,不可置信道:“懋姐姐,你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物!”
说罢,惠贵嫔便将这盒子失手打落在地上,盒中之物尽数散落在地上。
贤妃等人这才看清楚了,原是一个带着镜子的盒子,一面儿是块镜子,镜中正反射出锦盒底部的淫秽图案——赤身裸体的两个男女交互交缠在一起,看着好不快活!
“这……”贤妃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东西怎么能被公之于众,懋贵嫔以后还怎么做人?
韦贵人这时候哭诉道:“皇后娘娘,嫔妾虽然身份地位,可到底是为陛下生过孩子的妃子,难道就因为生了两个公主就要受到懋贵嫔这种羞辱吗?”
“嫔妾心中愤愤不平,这才将懋贵嫔所赠之物丢了出来,后来宫里出传出了闲言碎语,嫔妾才不得不再把东西拿回来。”
“如今懋贵嫔这般蔑视嫔妾,嫔妾忍无可忍,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惠贵嫔紧跟着道:“懋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宫中向来禁止这些淫秽的东西,你怎么能送给韦贵人呢?”
“懋姐姐,你真真是糊涂了。”惠贵嫔叹着气,目光中却一闪而过几分窃喜。
她倒要看看,懋贵嫔怎么躲过一劫!
懋贵嫔冷眼瞧了一眼惠贵嫔道:“这盒子虽是本宫的,可里面原本放的乃是珍贵的天香玉露丸,乃是陛下钦赐,如今被人换成这些污秽的东西,和本宫有什么相干!”
“即便锦盒是本宫的,经了几人的手,中间有没有被人换走也尚未可知,惠贵嫔,你如何断定这污秽之物就是本宫所为?”
懋贵嫔挺直腰杆,不屈不折道:“皇后娘娘,臣妾问心无愧,但求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胡美人惊讶道:“呀,这春宫图上面怎么有字?”
胡美人眼睛一转,笑着拿起图,盯着这几个字缓缓说道:“丽……丽春院?”随后一脸嫌恶的丢到地上,皱起眉头道:“丽春院是什么地方?懋贵嫔,您可知这丽春院是什么地方?”
此话一出,懋贵嫔脸色煞白,她猛地站了起来,从地上捡起这些东西,手指微微颤抖,只是懋贵嫔不认识字,左右也看不出问题,只能焦急的看向了赵臻姝。
“丽春院?”赵臻姝皱起眉头问道:“秦德忠,去打听打听,可有人知道丽春院是什么地方?”
秦德忠出去没多久,便走进来,一脸为难,欲言又止,他看着赵臻姝,迟疑道:“娘娘,丽春院是……是京城里的一家青楼……”
青楼?
懋贵嫔身子一软,身子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惠贵嫔得意道:“懋姐姐这是怎么了?提到丽春院,姐姐何故这般害怕?难不成懋姐姐和丽春院果真有几分联系?”
“好了,是非曲直,自有本宫来做定论。”赵臻姝皱着眉头,看着懋贵嫔道:“懋贵嫔如今牵扯内外,先禁足长春宫吧。”
惠贵嫔见状,亦不再步步紧逼。
“至于韦贵人,的确受了委屈。”赵臻姝顿了顿,安抚道:“晴虹,就赏韦贵人一套头面吧。”
“奴婢遵旨。”
韦贵人谢恩之后,这才柔柔弱弱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