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贵女的教养,脸面是放在首位的,人怎么能够如懋贵嫔这般不顾这些东西呢?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懋贵嫔难道真的就完全不在乎她自己的颜面吗?惠贵嫔不禁咽了咽口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满脸都是惊愕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怎么,难不成是惠贵嫔不愿意为本宫出这笔银子?”只见那懋贵嫔微微侧过臻首,美眸轻抬,似笑非笑间透露出一抹慵懒之意。
她朱唇轻启,缓缓说道:“本宫早闻惠贵嫔家世显赫,不过是赏赐的物件儿,慧贵嫔若是觉着本宫的东西拿出来丢人现眼,就劳烦惠贵嫔好好出一笔大的,让本宫开开眼。”
惠贵嫔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面容瞬间凝固了,心头窜上了一股无名之火,这懋贵嫔未免太无礼,“懋姐姐说笑了,妹妹我并无此意,妹妹只是担心韦美人的举措伤了您的心,这才……”
“于是就想着当众说出来,落了我的面子?”懋贵嫔点了点头,眸中一片平静,说道:“以前以为你是个好的,如今看来也是背地里使刀子的主儿,你这份好心啊,自己留着吧。”
惠贵嫔那原本纤细娇嫩的手指此刻却因过度用力而深深地掐入掌心之中,甚至隐隐能看到有几丝血丝从指尖渗出。她紧咬下唇,努力地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像这样毫不留情面、直戳心窝子的话语,已经许久未曾有人胆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口了。
她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同一道屏障,将其瞳孔中那犹如毒蛇般阴冷狠毒的目光严严实实地遮挡在了下方,内心深处正翻涌着怎样汹涌澎湃的愤怒与恨意尽数化作一道绵绵的温柔音:“懋姐姐,你误会妹妹了,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你同本宫解释有什么用?你解释的再好,本宫难道能代替陛下宠幸你?你再装的什么好性子,本宫瞧了也是不喜欢,何必呢?”懋贵嫔道。
她如今看着这些惺惺作态的人便没什么好心情,明明恨得要死,明明想着怎么算计她,还非要装出一副为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生厌恶。
懋贵嫔说罢,站起身来道:“皇后娘娘,臣妾还要回宫去看五皇子,就先行离开了。”
这懋贵嫔的嘴也是给力。
赵臻姝笑着点点头道:“若是五皇子那儿有什么缺的,可要尽快来寻本宫,皇子公主们无小事,事事都要谨慎。”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了。”
赵臻姝想:惠贵嫔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的,以前有李贵妃和陈废妃挡在她前面,看不出异样,如今这两人都被斗下去了,惠贵嫔的狐狸尾巴便也藏不住了。
因此,赵臻姝自然不会向着惠贵嫔。
惠贵嫔听罢,笑容勉强,看着懋贵嫔的身影欲言又止,又扭头看向赵臻姝,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是赵臻姝只当作没看见。
惠贵嫔无奈,眼中带泪,目光哀怨的看着贤妃、淑妃……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为她说几句话。
终于,惠贵嫔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缓缓地将自己的视线挪移到了韦贵人那娇柔的身躯之上。她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其中夹杂着几分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警告意味以及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气息。这道目光犹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利剑,直直地刺向韦贵人,似乎要在瞬间洞穿她的灵魂,并无情地横亘于其脖颈之间。
韦贵人心中猛地一抖,仿佛有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无数尖锐的芒刺扎在后背上一般,刺痛难忍。她微微抬起头来,眼角余光恰好瞥见了懋贵嫔那充满恨意和怨怒的目光。
尽管满心不愿,但在懋贵嫔那凌厉眼神的逼迫下,韦贵人还是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缓缓站了出,声线抖动道:“懋贵嫔且慢,嫔妾有要事禀告。”
瞬间,十几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懋贵嫔身形微微一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韦贵人,饶有兴趣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韦贵人可是有什么事?”赵臻姝瞬间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韦贵人,就等着韦贵人开口了。
韦贵人对上皇后的目光心头一惊,下意识便要躲开,只是刚刚挪动了半步,就听到惠贵嫔的声音幽幽响起。
“韦妹妹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如今皇后娘娘在这里,你大可直言不讳。”
她看出来了,临到头韦贵人竟然还想着退路?简直可笑,上了这条船,便没有回头路!亦不能给自己留下后路,否则又怎么会有勇气一条路走到黑呢?有了选择,就会迟疑,就会犹豫。
她要做的,就是斩断韦贵人的一切后路。
不是所有人都有当庭揭发对质的勇气,但一开口,便是一场血雨腥风,绝无退路。惠贵嫔彻底将韦贵人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韦贵人亦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自己今日若是什么都不说,便得罪了惠贵嫔,更不用说还有娄贵嫔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她如今的处境,实在算不上好。既然娄贵嫔已经无法在讨好,便知道倒向惠贵嫔了。想到这里,韦贵人内心多了几分坚定,看着赵臻姝的眼神也不再躲闪。
娄贵嫔轻轻一笑,讥讽道:“韦贵人是个心思敏感的,受不受委屈谁又说得准呢?”
在宫里,别人要你的命,需要筹谋,算计,想得清清楚楚才有可能瞒天过海的害死一个妃子。可你自己要犯蠢,便怨不得旁人。
之前皇后娘娘说因果报应,这不是来了?她倒要看看,韦贵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韦贵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惶恐无助,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嫔妾有要事禀告!”
“哦?是什么样的要事?”赵臻姝认真道:“倘若你真受了委屈,本宫定要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