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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余静静打量着这个房间,不像是在宫殿,更像是与宫殿连接的仆人住处。

就算蓝灵儿是鲛族的贵族,但在他眼里,跟仆从没什么不同,甚至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比仆从更下贱,更让他恶心至极。

“蓝灵儿,收起你的小把戏,你知道上次这么算计我的雌性,现在在哪里吗?”

蓝灵儿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如坠冰窟,抖如筛糠。

“沧哥哥,你听我解释……”

沧余静静看她表演,以前从没觉得这个称呼这么恶心,被她使计勾引过后,恶心的他直想吐。

“谁准许你叫我沧哥哥的?活腻了?”

蓝灵儿身体猛地僵住,扯了扯嘴角,漫起抹苦涩的笑。

“沧……余,夏桑不爱你,不肯跟你结契,我可以!她不顾你尊贵的身份,肆意践踏你的自尊,恶劣至极!而我愿意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维护你的自尊和骄傲。她这样卑劣恶心的雌性有什么资格跟你结契?只有我,我才是我最爱你的雌性!”

“你回头看看我啊,我是真心爱慕于你的,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好啊!”

沧余漫不经心道。

蓝灵儿嘴角刚要漫上惊喜,却听到沧余冰冷的声音如是说:“既然你愿意为我做一切,那么你就去死好不好呢?”

他就那样站着,语气很轻,听不出喜怒,眸色淡淡的,冰冷的话语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空荡荡的房间里,沉默震耳欲聋。

蓝灵儿扯开盖在脸上的鲛绡,疯狂大笑出来,雾气渐渐聚集,大颗大颗的血泪滚落,落在地板上,滚落成一颗颗血色珍珠,泛着诡异的红光。

在幽暗的房间里,格外瘆人。

但沧余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这些珍贵的血色珍珠,不过是常见的砂子石头。

“沧余,你到底还有没有心?我这么爱你,你却弃如敝履,活该得不到夏桑的爱,活该,真是活该啊!”

“一个轻易践踏别人真心的雄性,有什么资格获得雌性真心?!!”

“我知道我今天难逃一死,反正也得不到心爱之人,死又有什么可怕?”

“但是,我死也要诅咒你,这辈子,你休想得到真心!”

“哈哈哈……”

蓝灵儿厉声大笑,突然起身,眼底压抑着恨意,拿起桌边的骨刀剜进了胸口,愣生生把鲛珠剜了出来。

“咕噜咕噜……”

光芒大放的鲛珠如同这世间最珍贵的珠宝,散发着灼灼光芒,从蓝灵儿手心滚落,咕噜咕噜滚到了沧余脚边,沧余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神色依旧淡然的可怕。

“噗!”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失去了鲛珠的蓝灵儿如同缩了水的鱼,迅速干瘪下来。

哪怕是死,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扭曲狰狞,死死望着沧余的方向,死不瞑目。

沧余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随手抛了块鲛绡,遮住了她干瘪难看的身体,面无表情走出了房间。

他没有回自己房间,也对蓝灵儿的死没有任何感触。

但蓝灵儿最后的诅咒却让他有些不安,明知道鲛人跟黑暗精灵不一样,没有诅咒的能力,可他还是忍不住内心戚戚然。

经过蓝灵儿那一出,他彻底清醒过来。

大大的礁石边上,五颜六色的珊瑚随着海水流动,柔柔招摇,小小的鱼儿摇头摆尾,高高兴兴在珊瑚周围做捉迷藏。

浑身的疹子越来越红,越来越痒,他却像浑然不觉,任海水冲刷着这具沾染了蓝灵儿味道的身体,有些后怕的想着,幸好自己及时醒悟过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一想到自己亲过蓝灵儿,他就恶心的想吐。

扶着礁石吐了半天,除了酒精,什么也没吐出来。

“主子,你没事吧?”

闻讯赶来的区歌见自家主子神色郁郁,浑身起满了疹子,连忙掏出药膏,熟悉的涂抹着。

“滚开!”

沧余现在心情很差,一脚把区歌踹飞出去,整个人弥漫着颓废和暴戾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被踹飞出去的区歌,心凉了半截,他自小跟主子一起长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好小雌性!我的事你不用管,让我在这静静!”

他已经把银链收了起来,小雌性拥有了随意进出的权利,但想要离开他的视线,除非他死。

还有幻音手串也不是吃素的。

一个人坐在礁石上发呆半晌,想起小雌性昏睡了一天一夜,应该还饿着肚子,他从礁石上下来,慢吞吞起身,回到空房间,开始给小雌性准备餐食。

鲛人吃惯生食,讨厌火焰,燃烧起来的火焰噼里啪啦,点点火星崩到身上,留下一个个黑点。

虽然一天就能好,但是真的很丑。

烤完鱼片,沧余差人送了过去,自己却魂不守舍的走出了大殿。

被拒绝又差点跟别的雌性结契的自己,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小雌性?

他洁身自爱了几十年,一朝酒醉烟消云散。

说心底不膈应是假的。

踉跄两步,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多日未进食的弊端出来了。

沧余转身,回了空房间,随便夹了几块生鱼片,狼吞虎咽咽下,缓解了火烧火燎的难受后,快步走出了大殿。

目光空洞的盯着海景,自觉无趣的很。

大些的鱼类见到他掉头鼠窜,恨不得多长出几根鱼尾,尾巴摇摆的冒出火星子。

只有身形小的鱼还好些,但也不敢轻易凑近他身边。

在海底生活了千年之久的老龟,见他在,掉头就走,倒腾着四条小短腿,游的飞快,身后跟有鬼追似的。

沧余嗤笑一声,无语的掏出精酿,咕咚咕咚几口下肚,口中念念有词,“神龟虽寿,犹有终时,腾蛇驾雾,终为灰土!”

“嗤!我儿什么时候这么有学问了?”

沧泊拍了拍他的肩膀,推着他,“让个地方!”

一屁股坐在沧余身边,抢过他的酒壶,就着狂喝几口,“被小雌性拒绝了?借酒消愁可不是好事!”

“嗤!”

说的好像自己多有经验似的,惹阿母生气了还不是得装孙子?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你阿父我啊?我跟你说,当年你阿母也是有喜欢的小白脸的,最后还不是被你阿父抢到手了?用不用我传授你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