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姻道:“……炸了会怎么样?”
无欢长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会……很麻烦。”
无缘无故炸了人家的祠堂,怎么说都不好听,到时候他们族中肯定还得借此闹事。
苍澜宗这一年当真是没有一刻是安稳停歇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姻收回符箓,“行,那就不炸了。找一找去暗室的机关吧。”
无欢长老环视四周,“还真有暗室?”
“让开!”
“杀人偿命,便是修士也不能无缘无故杀人!”
“她在祠堂里面!”
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往外看去,便能看见许多下人拿着棍棒刀剑站在外面,随时都要冲进来。
祁若晨伸开手拦住他们,“今日这门你们现在还进不了,要么等着,要么躺下等着。”
何管家怒吓道:“你不是何府的客人,你是谁?怎么进何府的?”
祁若晨笑道,“我自然是何府的客人,倒是你,似乎不是这家的主人吧?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
面具之下,祁若晨不由得暗暗冷笑,没想到他藏在何家这么久,最后还是暴露出来。
何管家掷地有声道,“我姓何,你们在何家祠堂闹事杀人,主家人不在,我作为下人自然管得。”
何管家往里面瞥了一眼,却被祁若晨挡住,心里有所顾忌,冷喝道,“让她出来!”
这里毕竟是祠堂,他们带刀剑之类的,又不是主家人,都不能进去。
祁若晨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好心劝道,“她现在出不来,你要不等一会儿?”
何管家气极,“等什么?难不成她杀了人还想毁了祠堂?她便是柳仙尊,也不能这般滥杀无辜、蛮不讲理!”
祁若晨道:“她杀的是邪祟,瞧清楚这具尸体了吗?”
他身后的下人看见青黑的干尸都被吓得后退一步,谁也不敢上前。
何管家心里也有些发怵,强装镇定道,“谁不知道邪祟早在几月前就消灭掉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怕不是你们弄出来的把戏!”
说着朝里面大喊道,“柳仙尊,您无缘无故当众杀人,主家信任您,但这件事您不该出来给个说法吗?”
何管家不太敢让这么多人打进去,会扰了祖宗清静,处理不好,更会引得主家不满。
他身后跟着的下人拿着棍棒刀剑指着祁若晨,做好了随时冲进去的准备。
祁若晨道:“你别白费力气了,还是找你们主人家来吧。”
一眼就能看出何管家畏首畏尾,根本不敢往里面冲,不敢进祠堂里打架闹事。
何管家转头问,“大少爷回来了吗?”
“大少爷现在应当在回来的路上。”
祁若晨道:“别在这愣着了,去迎一迎啊!都堵在这有用吗?尸体就在这,不信他是邪祟的可以找个见过邪祟的人瞧上一瞧不就知道了。”
何家的下人怎么都呆头呆脑的?这管事也不是个聪明的,真不知道何家怎么招到这么一群呆头鹅。
何管家愣愣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反应过来,他凭什么要听这家伙的?
何管家愤然转头,却听见祁若晨怒斥,“还不快去?”
脑袋一时间宕机,又愣愣的回过头往前走去。
其他下人见状,面面相觑,迟疑着跟了上去。
……
白姻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笑出了声,“他一直都这么会忽悠吗?”
“别管他,那种小场面,他应付得了。”无欢长老将每个牌位都拿起来看看,确定有没有机关。
白姻拿出一根棍子,敲了敲地面,仔细听着传出来的动静。
无欢长老道:“暗室是在地下?”
白姻道:“不清楚,我试一试吧。实在不行就拆了这祠堂。”
“……”无欢长老抬头瞄了一眼牌位,连忙小声道,“小儿无心之言,冒犯了,勿怪勿怪。”
“……”
以无欢长老的年纪,应该都比祠堂这些牌位都要大。
怎么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意味?
白姻敲到一块地方声音不太一样,抬头看向无欢长老,正好跟他投来的目光撞上。
无欢长老道:“还真让你敲到了。”
白姻手下一个用力,棍子捅穿了地板,木质的地板发出“咔吱”的声音。
又敲掉周边几块木板,一个洞呈现出来,阳光照到的地方,还有一片空地,足有一人深的坑,深坑底部的石壁上有个洞。
“走吧。”无欢长老率先跳下坑内,打量了一下眼前黑漆漆的洞,感受到底下的灵气非常浓郁,甚至还有些滋养经脉之效,于是拿出一块光影石,借着光亮往前走去。
白姻紧随其后,也感受到下面的不同寻常。
两人进到洞内,里头堆积着数不清的灵石,还有各种灵器、各种品质的丹炉、各种灵剑。
在洞穴最里面一个石台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上落满灰尘,上面有复杂的纹路,像是一个封印。
无欢长老上前几步,凑到盒子前仔细观察,道:“哇塞,小小的何府内居然有这么复杂的封印……而且……还看着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无欢长老蹙起眉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白姻凑过去看了一眼,也看着眼熟,感受到盒子上的气息,突然恍然大悟,“这不是柳……我师尊自创的封印吗?”
……差点把柳子勋三个字脱口而出了。
“对,想起来了!是子勋自创的,居然会在这出现。”无欢长老猛的直起身,神色严肃道,“这该不会是何家从子勋那里偷来的吧?”
说着又自己否认道,“不过也不可能,何家又没有修为高的修士,如何能从子勋手里抢东西。”
柳子勋可是顶级的大乘期修士,离飞升不过一步之遥,谁能从他手里抢东西?
除非……是他自己给的。
白姻道:“能解开吗?”
无欢长老道:“不能。上面有他的禁制,需要他自身的灵力才能解,旁人是无法解开的。”
盒子上面不仅有复杂奇怪的纹路,还贴着一张符箓,上头还有柳子勋留下的禁制,可谓是层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除非他本人来了才能解开。
白姻道:“原来如此。那还是先带走吧,等……师尊回来再问问他。”
白姻伸手去拿盒子,刚碰到盒子,手指接触处陡然浮现一抹金光,一瞬间盒子上所有的纹路都亮了起来,如同锁链一般,封印纹样飘到了半空之中,消失无形。
“这就不见了?”白姻垂眸看向盒子,上面只剩下一张暗淡的符箓还贴着,显然已经失去效用了。
“这就解开了?”无欢长老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原来你就是钥匙?”
白姻却一脸茫然,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
无欢长老催促道,“快打开看看。”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流光壤长什么样子了。
白姻应了一声,缓缓打开盒子,大量浓郁纯粹的灵气外泄出来,入眼便是一朵……普普通通的花。
通体银白,看起来很奇特,颜色却暗淡无光,好似蒙尘的明珠,花蕊是淡黄色的,没有所谓的流光粼粼,也没有发光。
除了刚打开盒子时那浓郁纯粹的灵气能感受到它的不寻常,如今灵气散的差不多了,瞧着比路边的野花还要逊色几分。
无欢长老不确定的问道,“这就是流光壤?”
白姻道:“应该是了。”
白姻拿起盒中的花,在她手上,流光壤立刻焕发生机,暗淡褪去,通体银光粼粼,闪着白光,洞内在一瞬间变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