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宋耀祖粘腻的目光,沈晏西颇感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开门见山说道:“你可认识宋知渝?”
沈晏西边说着,边从荷包中取出一锭银子,在宋耀祖面前晃了晃。
“认识认识,我是她哥哥,你们是宋知渝的什么人啊?”宋耀祖顿时点头如捣蒜,眼珠子随着银子转动。
听到这声哥哥,沈晏西脸一僵,看着宋耀祖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莫名厌恶。
宋知渝也就只能认这种货色当哥哥了。
沈晏西尽力忽略心脏处传来的不适感,将手上的银子扔给宋耀祖,没忘记正事。
“你说你是宋知渝的哥哥,怎么连宋知渝被京城侯府接走了的事都不知道呢?”
宋耀祖咬着银子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出声朝屋内大喊,“爹娘,你们快出来,宋知渝那个小贱人现在就在京城。”
话落,一名身形臃肿,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便提着擀面杖气势汹汹的跑了出来。
*
松竹院。
沈遇舟面色惨白的坐在轮椅上,隐藏在白皙肌肤下的青筋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一根根迸起,看起来骇人极了。
“二公子,我们家公子这是怎么了,他的腿怎么变成这样了?”常德一脸震惊的看着房中的景象,手中托着药碗的托盘“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沈慕寻摇摇头,脸上神情是同沈遇舟如出一辙的苍白,“我也不清楚,但我的药方不可能会出错。”
“那现在该怎么办,公子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常德手足无措的看着沈遇舟已经生出了腐肉的双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公子本来已经有所好转的双腿会变得比之前还严重。
沈慕寻很快冷静了下来,抽出银针又快又准的扎在沈遇舟略显畸形的双腿上,“我先给他针灸,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过了半晌,沈遇舟逐渐安静了下来,狰狞扭曲的面容也慢慢恢复。
常德长长松了一口气,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明明之前二小姐给公子治疗时,他的双腿并未生出腐肉,情况也在不断好转。
为何这人到了二公子手中,就变得越来越糟糕。
难道真的只有宋知渝才能治好他们公子的双腿吗?
常德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等沈慕寻回应,拔腿就往门口跑,“我去找二小姐,她那么在乎公子,要是知道公子的情况恶化,一定会出手的。”
沈慕寻思索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将人叫住。
如果常德能劝来宋知渝给大哥治病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正好他也想看看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
松溪院。
“小姐,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将人带进京了,他们被奴婢安排在悦来客栈歇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露白俯身凑近宋知渝的耳畔轻语。
“好,现在就等认亲宴那日的好戏上演了。”宋知渝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眼底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既然沈锦书非要跟她斗,那她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常德趁着所有人不备,迅速跑进院中,冲着屋内的宋知渝大喊,“二小姐,求你去救救我们家公子吧。
他的情况恶化,你要是不救他,他的双腿就真的彻底废了。你不能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啊,你这样跟逼死他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番话,宋知渝不由得皱起眉头,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了。
更何况,沈遇舟的双腿在她之前的治疗下已经好转不少。
即使她不出手救治,他双腿的情况也不可能恶化。
沈慕寻再没用,也不至于将沈遇舟的腿治坏。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姐,奴婢这就去把人赶走。”露白撸起袖子蠢蠢欲动,满眼的不屑。
真当她家小姐是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啊,脸也忒大了。
之前用不到她家小姐的时候,个个眼高于顶,都瞧不起她。
现在需要她家小姐了,苦苦哀求不行,还敢出言威胁,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必,有些事我自己解决。”宋知渝抬脚往门外走,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常德。
常德一脸激动,不顾其他下人的阻拦就想上前,“二小姐,你终于出来了,你快点跟我去救公子,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记得我说的很清楚了,沈遇舟的腿,我不治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的生死,又与我何干?”宋知渝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常德愣愣的看着宋知渝那双充满冷意的眼睛,嗓子眼好像被沙砾堵住般嘶哑,“可他是你的哥哥啊,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你忘了吗,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我的身份。正好,我也不需要了。”宋知渝浅浅一笑,笑容依旧,可早已物是人非。
宋知渝冷冷瞥了他一眼,面露警告,“这次我姑且放过你,下次再敢随意闯进松溪院大吵大闹,你知道后果。”
露白站在常德面前,挡住他的视线,笑得嘲讽,“常德,你在乎你家公子。同样,我也心疼我家小姐。自我家小姐进府以来,有谁真心待过她?
她拼尽全力想要治好大公子的腿,事事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可大公子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你扪心自问,我家小姐有任何对不起大公子,对不起侯府的地方吗?没有吧。”
露白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可你们就是不肯放过她。既然不喜欢她,不在乎她,为何当初还要将她接回侯府?
既然把她接回来,又为什么不好好对她?流落乡野不是她的错,不被父母兄长重视也不是她的错,她凭什么要被如此轻贱?侯府不珍惜她,自会有人珍惜她。”
说完这一大段话,她顺势一脚踹在常德的心窝上,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她可没忘记,这个常德老是用不屑的目光看她家小姐,只给他一脚算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