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我要去见父王一面。”
芸娘面色纠结,“要不,成亲之事还是就此作罢,瑞亲王绝不会同意婚事的。”
“瞧瞧这阵子把你愁的,脸都小了一圈。”李燕归挑眉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这是我的事,我自会解决,你和妍儿等我回来。”
襁褓中的孩子好似也感知到自己回到了脚踏实地的陆地上,安心熟睡了。
她无可奈何点头,“好,我等你。”
房中伺候的丫头婢女都是生面孔,芸娘挥退她们后就抱着女儿睡了过去。
瑞亲王府书房内。
李燕归跪的笔直,“我有一钟情女子,想和她结为连理,请父王成全。”
年近四旬的瑞亲王龙精虎猛并无丝毫老态,他对地上直挺挺跪着的儿子视而不见,专心致志擦拭手中红缨枪。
“你年纪不小,也该成亲了。”瑞亲王从头至尾没有把视线分给儿子半分,“是哪家的姑娘?”
“是我的外室,她已为我诞下一女,我想娶她为正妻,还请父王成全。”
“外室?”瑞亲王擦拭红缨枪的手一顿,那双鹰目直直射向面前跪地不起的儿子,“你在同我开玩笑?”
“我所言千真万确,绝非儿戏,请父王恩准。”
“一个外室女,居然妄想做亲王府的世子妃?”瑞亲王冷笑一声,“真是痴心妄想。”
“立刻滚的远远的,少到我面前碍眼。”
李燕归不为所动,依旧跪的笔直,“若父亲不同意,我会亲自进宫求圣上赐婚。”
“蠢物!”红缨枪猝不及防袭来,闪着银光的刀锋险险掠过李燕归喉头。
少年身法极快,迅速向后俯身躲过,而后足尖点地,一个闪越退至三米开外。
“堂堂亲王府世子居然要娶一个外室,不怕被人笑掉大牙?竟然还口出狂言,要到圣上面前丢人现眼!!真是不知所谓!”
红缨枪再次如影随形袭来,枪枪直刺要害,全无留手。李燕归走转腾挪间闪避躲藏,仿佛已做了无数遍般轻车熟路。
“我娘当年也不过是江南富商之女,和父王的身份也不堪匹配。为何爹能娶娘进门,我却不能?”
“还敢拿你娘当借口!”红缨枪陡然间气势凌人,如灵蛇出动矫健迅猛,舞动间风声呼啸让人心下胆寒。
“为何不能?”
李燕归停止一味逃避,改守为攻。赤手空拳,以手做刃,硬生生扛下红缨枪的攻势。
瑞亲王眼皮一跳,收回戏谑之心,不敢轻敌。
两人有来有往的缠斗三刻钟,最终以瑞亲王力竭,李燕归空手夺下红缨枪而结束。
父子对战多年,这是李燕归第一次主动攻击。
真是老了…
瑞亲王感受着体内急促跳动的心脏,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真是老了…”
少年横枪肃立,斗志昂扬,所向披靡。
瑞亲王苦笑两声,“把枪给我。”
李燕归扬手将枪掷了过去。
瑞亲王稳稳接住,“燕归,还记得你娘吗?”
这个问题让李燕归征愣在当场。
娘死的时候,他才两岁。如今他十八,哪里还记得娘的样子?
“应该是不记得了,”瑞亲王深深叹息一声。
随着他的这声叹息,原本精神抖擞身量高大的男人似乎瞬间老了十岁。
“跪下!”
瑞亲王陡然厉声命令。
李燕归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他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父王为何突然间翻脸,身体已经自发跪了下去。
“今日,我要告诉你一件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燕归,接下来我说的每个字你都要仔仔细细听着,牢牢刻入骨髓,此生绝不能忘!”
李燕归心底猛然升出一股莫名的惧意,他屏住呼吸,艰难的抬头。
芸娘睡醒后第一时间查看身侧的女儿,小家伙仍在熟睡。
她含着笑意起身,正欲张口唤婢女梳妆簪发。
只听“砰”一声,房门被人强硬的一脚踹开。
李燕归神情恍惚,跌跌撞撞扶着门框进门。
“怎么了这是?”芸娘顾不得穿鞋,忙不迭下床搀住摇摇欲坠的男人。
李燕归仿佛三魂被人抽掉了七魄,整个人踉踉跄跄魂游天外。
“李燕归?你到底怎么了?”芸娘小心翼翼替他抚背。
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芸娘…”双目无神的男人喃喃自语些什么。
她凑近细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你别吓我,芸娘扶他到软榻坐下,“你等着,我这就传大夫过来。”
谁知她刚转身,就被人拦腰抱住腰肢阻断了去路。
“别走,芸娘…”少年迫切的拥她入怀,带着热气的吻落在她颈后,“别走…”
“我不走,”芸娘看不到背后少年的模样,伸手向后探去。
孰料她却摸到一手湿润,显然是泪水。
“你哭了?”芸娘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王爷责罚了?让我看看你……”
她话音未落,李燕归已……
芸娘再也无力关心其他,只能软着嗓音不让呻吟溢出去。
直到屋内响起婴儿哭嚎,沉沦欲海的两人才逐渐清醒。
女子衣襟半敞,露出大片雪白透亮的肌肤,她红着脸胡乱拉上衣裙,焦急的抱起女儿喂奶。
李燕归一改刚刚的颓丧低落,随手扯了扯凌乱的衣衫,大跨步来到床前,声音出奇的冷静,“父王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真的???!”
芸娘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
堂堂亲王府世子,婚事怎么可能如此儿戏随意?
“真的,”李燕归把视线落在那圆润绵软处,“正月二十大婚。”
那婚期岂不是近在眼前?
“为何如此仓促?”芸娘不解,怎么比当初周尧均娶妻时还匆忙。
二十多天的时间,哪里够准备婚事,只怕连嫁衣也绣不完。
“婚事皆有由太常府操办,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用安安心心当新娘子便可。”
这么简单,她什么都不用做?
芸娘心中空落落的,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眼睛颤了颤,“我有些不敢相信,你是不是哄我的?”
“我哄你做什么?”李燕归单手托住她白嫩下颌,迫她抬头,俯身吻上她细长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