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就是他喊救命,他被女鬼追,我将女鬼赶走了,他要跟着我,我预备将他带到前方的城镇上。”
孟诗绾微微抬着下巴,显然是觉得骄傲。
在等着韶光夸她。
韶光看那男人眼中的算计,冷漠的问,“那女鬼怎么不追别人,只追他呢?”
“什么?”孟诗绾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韶光换了个直白的说法,“你别多管闲事。”
孟诗绾刚刚反应过来,又被这难听的话刺的怔愣。
“他都快死了,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就是,”那男人附和,“瑞羽娘娘慈善,救苦救难,你怎能怪她?”
孟良邈也看不下去,小声说:“做了好事,不该被说。”
韶光看都不听他的,竟转而看向孟安黎,“你觉得?”
孟安黎微微勾唇,“韶光,你还指望我为你说话呢?”
“不是......”韶光气的重重喘口气,“行,我不说了,反正我这的队长的话也没人会听。”
说着,他钻入马车内。
“韶光哥哥,你别生气呀。”孟诗绾示意那男子坐鞍座上,她钻进马车哄韶光。
那男人随着她的身影看过去,眼眸陡然亮了。
这马车外面看起来很普通,可内里又是另一番景象,金丝楠木铺就的长凳,长凳下是一个个红漆木箱。
长凳上面包裹的垫子面料,也一看就很贵。
小桌子上摆着上好的茶具。
这马车里面,可是值不少的钱!
想想也是,那么多人供奉瑞羽娘娘,她又岂会贫穷?
“坐吧。”
孟良邈也看到他眼中的贪婪,蹙眉提醒着。
“哎哎~”男人欠身到鞍座上,不一会儿就跟孟良邈搭话。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孟良邈谨慎的回,“去要去的地方。”
男人还不死心,“你们从哪里来的?”
“从来处来。”
男人又要问,孟良邈先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那男人提起这个,挺直了胸膛,“我叫徐云华,家在二十里外的徐家村。”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徐云华顿了下,又含笑着将胳膊搭在孟良邈的肩膀上,“哥们儿,你都不对我坦诚,我不说,也不算失礼吧?”
孟良邈避开他,“既然大家都有秘密,那相互理解,都别打听。”
徐云华悻悻闭嘴。
孟安黎放心了些,看来孟良邈不碰到孟诗绾,还算是个有脑子的。
他们应当暂时不会有危险。
她暂且走开一下。
孟安黎元神出窍,还是不放心的留下一丝灵力护在马车上。
一旦有危险,她能立即感知,随时回来。
做好这些,她才朝着那女鬼离开的方向而去。
一路缓慢飞行,还未走出二里地,就看到了那女鬼的背影。
她站在一个坟前,手边还牵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扎着双丫髻,是两个小姑娘。
看起来都不到十岁。
这么早便去世了?
孟安黎心揪了起来。
“你们......”孟安黎小声想问,却将那鬼母女三人吓了一跳,同时回头。
她们的模样,也吓得孟安黎心口一跳。
女鬼脸上满是伤,有一只眼眸凸出,有一只眼眸空洞洞的。
两个小女鬼脸色青紫,嘴角、鼻孔、双眼都流着紫黑的血。
在这荧荧蓝光的反射下,很是吓人。
女鬼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做出最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能看得到我?”
两个小女鬼也凶狠的龇着牙。
孟安黎莫名觉得,她们像个虚张声势的小老虎,明明没什么战斗力,却要亮出自己那还不算锋利的虎爪、虎牙。
不可怕了,有些可爱。
她忍不住想逗逗她们,放空洞了声音,幽幽道,“你们......也能看到我?”
“鬼啊!”最小的姑娘躲在女鬼身后,吓得哇哇大叫。
大女儿也很害怕,但还是勇敢的护在她娘亲面前。
“你是哪里来的鬼,不许伤害我娘亲!”
孟安黎逗她,“那我可以伤害你吗?”
“不行!”
女鬼反手将大女儿护在身后,她眼神明显也是有些怕的,但强装镇定。
“我可是不小心打搅到了你?你的坟在哪?能来到这里,想必也不远吧?我们是邻居,以后友好相处如何?”
孟安黎噗嗤笑了。
女子有些愣住,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你没有恶意的对吗?若是别的有恶意的鬼,早就欺负我们了。”
孟安黎点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你们为什么站在坟前,而不是进去?可是在等什么人?”
“我们......”女子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下,“我们不敢进。”
大女儿探出头,“里面有可怕的锁魂阵,我们在那阵底下都直不起腰来,那阵还一点点的削弱我们的力量。”
“这是你们的坟?”孟安黎看过去,没有墓碑,连个木棍都没有。
女子点头,“是。”
孟安黎感受到了不同寻常,正要再问。
那小女儿突然叫一声,“娘亲,又有鬼来了,我害怕。”
女子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星儿别怕,娘会保护好你的。”
大女儿轻拍她的背,“星儿别怕,姐姐也会保护你的。”
孟安黎看四周。
许是到了深夜,不远处有不少的鬼出来活动。
她眼眸微转,对三人道,“来我家吧。”
“那....太叨扰了。”
“不会,来吧,你说过我们是邻居的,”孟安黎带她们走了一会儿,趁她们不注意,变出个小坟堆出来。
她抬手,这小坟堆出现个宽敞的大门,走进去,里面虽然不大,但桌椅板凳样样齐全,有夜明珠照明,当然,还有个棺材。
那母女三人看到棺材,还有些怕。
孟安黎又心酸又好笑,都是鬼了,还怕棺材。
“坐吧,”孟安黎示意他们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我注意到你,是因为看你正在追一个男子,你认得他么?”
“认得,”女子骤然握紧了拳头,“他是我夫君。”
孟安黎有些意外,但想想,也在意料之中。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伤人最深。
“那你与他,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