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回到房中后,先是和好久不曾联系他的谢瑜臣见面。
“小花儿?最近都在忙什么?忙的连和爹爹聊聊天的功夫都没有吗?”花瑜拎着手绢擦拭着眼角鳄鱼的眼泪。
“想想当初小花还小的时候,天天都是趴在我身上不肯撒手。现在孩子大了,心野了,外头有人了,所以就不要爹爹这个孤寡老人了。”花瑜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出,谢瑜臣立马就慌了神。
“爹爹!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谢瑜臣想要抱抱自己的爹爹,但是碍于他们在不同的时空,无法抱到,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张祈灵。
“父亲,你快帮小花说两句话呀!”谢瑜臣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趴在茶几上,小声哭泣的花瑜。
“你爹爹说的对,你确实好久没有和他聊天了。”张祈灵是谁,那就是花瑜脑,只要花瑜说的不管对错,那就是别人的不对。
“父亲!”
花瑜虽然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很像是在哭泣,实际上确实憋着笑不想要谢瑜臣看出来。
这不,一听到张祈灵和谢瑜臣的对话立刻就绷不住的笑出了声。
这一笑可不得了,直接把谢瑜臣给惹毛了,当即就炸了毛,“爹爹!”
“好了小花,是爹爹不对,不该那样骗你。”花瑜笑的眼角泛着泪光。“所以,我亲爱的小花可以告诉我,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吗?”
“爹爹和父亲从古楼中消失后,古楼就发生了坍塌。我们带着人紧急撤离了古楼,但还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谢瑜臣收敛起了刚刚恼怒的表情。
“那片地区应该被人接管了吧。就是不知道盘古会不会在这里面插一手。”花瑜虽然封印了盘古恶念,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恶念是真是假。
“我着人悄悄透露了霍仙菇的女儿霍灵,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青省一座疗养院中。霍仙菇一刻都等不下去了,身体都还没养好就带着人出了院,目的明确的直奔那座疗养院里。”谢瑜臣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霍仙菇估计得气得半死了吧!她将唯一的女儿送出来,是想要保住她的命的。结果,伍三胜他们却把她女儿变成了一个死后都不得安生的怪物,她能咽的下这口气?”花瑜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给自己和张祈灵各倒了一杯茶。
“那老太婆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这不。前两天刚回来,回来后就直奔杭城伍家去了。当天整个道上的人都知道了,伍家消失不见的伍三爷为了长生,不惜献祭了自己的女朋友——陈玟瑾,还有同为九门的其余几门的继承人。”谢瑜臣听着最新得来的消息,那天高兴的开了瓶好酒。
“恐怕还不止这些吧!伍贰佰会就这么让这样的话传的所有人都知道?”花瑜太清楚伍家里面,除了伍邪最单纯的就是伍三胜了,一个同样生活在家里人算计中的男人。
“那肯定的。霍家那个老太太直接带着仅剩下的霍家族人,还有她丈夫那边的一些人,直接打上门去了。伍家当天那叫一个鸡飞狗跳的,就他们伍家院子里养的那群狗都被霍家人摁在地上一顿揍。”谢瑜臣一提起这事就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爹爹,你都不知道那伍贰佰当天被霍家老太太摁在地上,狂扇嘴巴子,那打的脸都肿的跟过年用的猪头一样了。”谢瑜臣看着杭城的谢家人传过来的照片,那真的是那几天道上的人就靠着伍家和霍家的瓜,吃的那叫一个撑,还每天都不一样。
“那伍家老太太就没有阻止霍仙菇打他儿子?”在花瑜的印象中,这伍老太和霍老太不是关系一向挺好的,怎么会不阻止她儿子被打呢?
“根本阻止不了一点,伍家老太太直接被摁在椅子上看着霍仙菇一下一下的扇她儿子。”谢瑜臣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提前知道了霍家来人,反正那天好像没有听见伍邪的消息。”
花瑜突然陷入沉思中,“小花,你知不知道伍邪现在的具体位置?还有消失不见的伍三胜最后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
谢瑜臣想了想,然后又翻了翻桌子上的档案,“伍三胜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南海,哪里有人看见他坐船出海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看见他回来。”
谢瑜臣又翻出一张档案,“伍邪目前暂时在沙城中,但是谢家驻守沙城的人说,他们也是一个月多之前见过的伍邪了,但是没有人看见他去了那里。只知道他一直住在沙城伍家的老宅里面。”
谢瑜臣看着报告中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紧蹙着眉头,“关于伍邪的报告很是模糊不清,好像有人在给他遮掩踪迹。”
“尽快查清楚伍邪的具体位置。还有汪家如今已经是一颗人尽皆知的弃子,尽快处理掉他们。汪家毕竟也是传承了百年的家族,临死前的反扑也不容小觑。”花瑜眸光微冷,看向虚空之中。
“我知道了爹爹,我一会儿就去安排。”谢瑜臣收敛神情后,突然露出兴奋之色,“爹爹,我早就看汪家不顺眼了,若不是当初需要他们替我们开路,哪里能让他们蹦跶那么久。”
“对了,爹爹。你之前说小宸怎么了?弟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谢瑜臣突然想起来之前爹爹低声咒骂着谁。
“你弟弟在蛋壳里蹦跶的太欢快,把自己分割成了两半,大的依旧在蛋壳里面,小的那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去。都已经轮回了不知道多久,现在想把他们两个融合在一块儿都不可能了。”花瑜一想起这个事情就头疼。
“啊!”谢瑜臣也没有想到是弟弟自己作的死。
“算了,到时候你冰夷叔问起来,就说他当年生了一个双黄蛋,不过其中一个一出生就自己跑掉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找回来了。”
谢瑜臣听着自家爹爹那胡编乱造的谎言,乍一听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若不是他从一开始就看着弟弟,他可能都得被爹爹的这个谎话给骗过去。
“那弟弟的半身叫什么?兴趣爱好是什么?他现在多大了?我好给他准备之前缺失的那些生辰礼。”谢瑜臣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弟弟的半身,但是宸宸有的,半身也得有。
“他叫宫远徵。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草药天才,喜欢各种各样的医书,和小宸一样都带着小铃铛。是个很心软的孩子,只不过出生的地方太过于肮脏,不得不树立起一个狠辣的表面。”花瑜说到宫远徵,他那心就止不住的疼。
他也是没有想到,卓翼宸在他们的呵护下向阳而生,被他们教导的谦谦有礼,不谙世事。
宫远徵,在宫门中虽说有宫尚角的庇护,但是他常年在宫门外经营家族营生,宫远徵在宫门内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他也赶不回来替他主持公道。所以宫远徵可以说是在宫门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野蛮生长。
不过,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们可以把背阴处野蛮生长的金莲,移栽至温暖的阳光下,让他茁壮成长。
卓翼轩在得知这整个宫门竟然如此欺压一个年幼的孩子,当天就写了封厚厚一沓指责宫门不当人的信回去,给花瑜。
第二天,虽说卓翼轩一直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待人接物,但是他这副好脾气到了宫门都有些变异了。
一大早,刚结束锻炼的卓翼轩就看见独自一个人待在草药房中的宫远徵。
“远徵,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小宸没有跟着你一块儿来吗?”卓翼轩轻轻叩响了房门,在得到宫远徵的同意后,才踏进草药房。
“宸哥哥一大早就锻炼去了,我也没有看见他。不过,朱厌应该会跟着他的吧。”宫远徵一早醒过来,身边的被窝早就已经一片冰凉,预示着之前睡在他旁边的人早已离去。
“那远徵你呢?你年纪还小,你宸哥哥像你这么大,还赖在床上不肯出来。非要等着我去哄着才肯出被窝。”卓翼轩刚说完卓翼宸的坏话,就听见身后咋咋呼呼的熟悉的声音。
“哥哥!你又在说我坏话了!我哪有赖床不起,那不是天气太冷了,是被窝拉住了我,不让我起的嘛!”卓翼宸带着银铃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的跑到草药房门口,“远徵弟弟,我可以进来吗?”
卓翼宸虽然是宫远徵的表哥,但是进他人房间前,他还是很有礼貌的会问一下,得到了主人家的同意,他才会进入。
“当然可以,宸哥哥不用这么客气,在这徵宫中,宸哥哥想去哪里都可以的。”宫远徵除了进执刃殿和长老院会等通报,其余地方他都是直接推门而入,才不会管房间的主人同不同意。
“不可以,哥哥说了我们要做一个懂礼貌的孩子。”卓翼宸跪坐在卓翼轩的身边,板着小脸说道。
宫远徵懵里懵懂的点头。
“远徵,我们明天就回天都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衣服,小铃铛,小叶子什么的,在天都卓府的院子里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还有你最爱的草药,研究室。”卓翼轩告诉了宫远徵,明天他们就要启程回天都了,宫远徵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宫远徵摇头的时候,脑袋上绑着的小铃铛和银叶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么,我一会儿就去找宫门的纸人,和他讲我们明天就走。”
卓翼轩又坐了一会儿后,就起身离开了留下卓翼宸和一直跟在卓翼宸身后默不作声的朱厌陪着宫远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