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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

只有咬紧牙关,说自己…不认识,方可脱罪。

禄衫世子依旧摇头。

反正,陛下手中又没证据,倘若自己被这一炸,就给慌了神。

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回禀陛下,我的确不知。”

“这人究竟是谁,家住何处,我一窍不通啊。”

禄衫世子跪在地上,这回脊背是彻底弯了下来,手撑在地面上,语气说的斩钉截铁。

此时站在阁楼上的几个世家子弟,正不断朝这边张望,这心中可就是活络开了。

今儿这阵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排面啊。

皇帝陛下亲临此处,想必肯定是禄衫世子犯了什么大错,亦或者说是禄衫世子的父王犯了什么大错。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朕素来就不喜欢,不说实话的臣子。”

居高临下,赵长霖并未给禄衫世子一个正眼。

她继续看着台上那出戏。

不过,赵长霖的兴致并不高。

反而是冷着一张脸,看着三朝元老这出戏的大臣,指尖点在木桌上。

若有所思。

“陛下明察秋毫啊,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分虚假。”

阁楼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摇头,禄衫世子终究是在封地待的久了,根本就不熟悉如今这位大梁朝的皇帝陛下。

是何种作风。

能这么问他,显然陛下这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让他自己如实招来。

可如若到了这种地步,都不肯说实话。

那么,禄衫世子怕是连自己老子都要牵连进去。

俗话说的好,不怕家里有个败家儿子,就怕这群世家子弟突然上进心起来,给自己老爹都给折腾进去了。

“陛下这么问…是不是禄衫真的做了什么事啊?”

“可是近几日,除了皇帝陛下遇刺这件事情…今洲城再没有什么别的大事了…难不成,这两者之间…”

说到此处,众人的面色皆是一变,似乎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可别说了,待会儿…就查到我们这儿来了。”

“陛下,自从继位以来,要除掉的人…那可就没有不得手的。”

他们几人低声耳语,阁楼上风声乍起,几乎没有人能够听见这几个人在低声耳语什么。

除了,抬头向上张望的夏知元。

几个虾兵蟹将,倒是不足畏惧。

不过,敲山震虎这一招,虾兵蟹将也不能放过啊。

夏知元单纯是来了兴趣,见到几位吃瓜吃得这么开心,也想着叫他们下来一趟。

思想教育得趁早,不然到时候,长歪了可就难办了。

抬起手腕,打了个响指。

夏知元另一只手扯了扯赵长霖的衣袖,朝着阁楼上看去。

“殿下,你看…不如将那群人,也一并拉下来给禄衫世子做个伴如何?”

“反正,不也是一起进戏园子看戏的?”

衣袖被轻轻扯动,赵长霖回头,顺着夏知元手指的方向,果然就看到了几个探头探脑的脑袋。

她轻轻一笑。

颇为赞同的微微颔首。

“知元,说的不错。”

……

然而躲在一旁朱红色柱子后面的诺寒雁支楞着耳朵,只觉得…自己要碎掉了。

自从伯山哥哥死后。

她就一直躲着夏知元,和皇帝陛下。

可是身居高位的夏知元似乎好像完全不需要自己的躲避,因为她们俩根本就碰不上。

夏知元日理万机,如今已然成为了全今洲城所有贵女艳羡的对象。

能够如同男儿一般,玩弄权力为股掌之间,可是又能让万民爱戴,奉若神明。

更何况,夏知元无论是自己的事业,亦或者是隆恩盛宠都是两手抓。

就连阴晴不定的陛下,在夏知元面前,都会退让几步。

这更是让今洲城的闺女们,茶余饭后,闲来赋诗,都会谈论到夏知元这个绕不开的话题。

就连,诺寒雁从一开始的伤心难过,到后面的释怀,再到心痒难耐。

和自己的闺中密友一样,都有些艳羡夏知元。

再加上,父亲母亲也支持自己让自己学习武艺,兵法,诺寒雁这才明白为何夏知元铁了心一定要修筑大运河。

她这真的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考虑,而非是为自己的前途与权力。

听着楼下厚重的脚步声。

诺寒雁几乎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陛下身边的影卫,上楼要将他们这些人带下去。

于是她吞咽了一口唾液。

从上往下看。

想试一试,自己从这楼台上跳下去,会不会摔断腿。

还是会落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寒雁,你也在这儿?”

喝了一口温茶,夏知元抬眸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瞬间轻抿着唇角。

自从上次在将军府一别,她们二人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不过,让夏知元更好奇的是,诺寒雁究竟有没有为男主哭过。

如果有的话,那她还是可以好好的劝一劝的。

毕竟,男主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黑皮体育生,没了就没了。

这今洲城中186的大帅哥应该比比皆是,要是诺寒雁能有看上的,直接叫殿下下旨,让对方赘过来不就行了。

此计甚可。

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和诺寒雁之间的关系和解,又没必要每天针锋相对,毕竟如今司马将军,也算是站在陛下这一边。

虽然他偶尔也会有些小动作,不过都在正常范围内。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

庙里哪有不偷香的老鼠啊。

“嗯,回大人的话,我…是来看戏的。”

抬头看着天,诺寒雁有意的躲开和夏知元的四目相对,她真的心虚。

“那就坐吧。”

“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

夏知元倒是无所谓,伸手一拉就拉过了旁边的椅子,给了诺寒雁格外的优待。

其他几个世家子弟看的眼热。

不是说从前诺寒雁和夏知元不对付吗,怎么如今这二人有说有笑的。

就连禄衫世子也有些震惊,这可和他收集来的情报不一样啊。

究竟是那个挨千刀的,敢骗他的银子,下次可别让他逮到了。

否则高低要赏两耳光。

诺寒雁扫了一眼自己身边不怎么熟悉的世家子弟,决定还是不要给自己父亲添麻烦,于是大踏步的,跨了过去。

非常心安理得的。

“投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