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影也跟她告状,说是本来雪地就不大,那些松鸡还把他们占的那块地方列为禁区了,她的自助餐都变味儿了。
弄得白铁英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很是好奇为啥,就去问他们,烤肉在哪儿不能烤啊,为啥折腾这么老远来呢?
结果军士们告诉她,在这儿喝酒能让他们想起来以前守卫巡逻的日子,但现在不用担心随时会出现的敌人,想烤啥了走几步,随手一抓就能抓到,这日子就是给个神仙当也不换!
白铁英听了好笑,怪不得松鸡不肯过去,这是知道它们去了就是给人加菜呢!不过这也让她又转换了思维——人类不是只能对自然造成破坏,也会顺应自然,这不就忆苦思甜上了吗?
大家都是自然的一员,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况且她也是人,在松鸡已经有些泛滥,且没有动物保护的世界里,不需要悲天悯人到劝人家不吃的地步,于是这事儿便以又开了一块雪地给星影和她的“自助餐们”作为结束。
是的,让白铁英一顿感慨的结果,就是只有松鸡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它们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脱处于食物链低端的命运,区别就是被一群人盯着,还是被一家四口猞猁盯着而已。
……
在空间耽搁了一会儿,白铁英出来一看,纸钱都要烧没了,于是赶忙又叠了些放到了里面。
看着又燃起来的火堆,她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穆清秋说道:“既然来了,就给我爹娘上炷香吧!”
穆清秋也没多言,接过白铁英递过来的香,恭恭敬敬地上前拜了,又递回给她。白铁英躬身谢过,将香插好,又接着叠剩下的纸钱。
穆清秋攥了攥拳后开口道:“铁英,对不起,我刚才……”
“坐吧,抬着脖子跟你说话累挺慌。”白铁英打断了穆清秋的话,从空间掏出个垫子递给他道:“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铁英……”穆清秋欲言又止。
白铁英抬头看向穆清秋,朝他微微摇头笑道:“秋哥儿,我们之间不要再说对不起好不好?我不跟你说,你也不用跟我说。因为对不起都是错了以后才说的,那当初又为什么错呢?
人就是这样,只要错了以后有说对不起的机会,那犯错就会慢慢形成习惯,原谅也会成为习惯。
终有一日,终有一次,心脏会因为承受不住对不起形成的利剑而破碎,那往日那些原谅就会成为笑话,成为自己给自己掘好的坟墓。”
“铁英……”穆清秋有些慌了,他怎么觉得铁英说这些话好像是要离开他一样?
白铁英也跟穆清秋相处好几个月了,对他不说是了如指掌,也算是心有灵犀了,于是笑着说道:
“不用慌,姐就是今天心情大起大落闹的,需要自我调节一番,没有要跟你分手的意思,毕竟你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男朋友的天花板了。”
虽然后面的话没听懂,但不是跟他分开的意思穆清秋是懂了的,不由得偷偷松了口气,人这才算是在垫子上坐实了。
“我跟你说那些话,其实是在警告我自己,我都不是完人,不应该对你那么苛刻,更不能在你没错的情况下提防你犯错,这就是太把我自己当回事儿了。”
“不,铁英,我觉得你没错!你,很好,”穆清秋突然开口道,不过想到接下来的话,他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好到我也觉得你是这个世界的女朋友的天花板!”
穆清秋说得人都要着了的模样,白铁英都瞧在了眼里,但这次她没有只在心里思量,而是开口回应道:
“你好,天花板男友!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而且我们都愿意把对方的感受放在自己的感受前,也愿意为了在一起而各自努力着,看来咱俩注定就是天生一对啊!”
穆清秋被她这话哄得心花怒放,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眼里满是柔情似水。甚至还很懊悔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可理喻,要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铁英为了能跟自己在一起,前面还有很漫长,很艰难的路要走,如果不谨言慎行,所有污糟的话都会泼向她,而不会有人站出来指责自己。
况且这是在她爹娘坟前,她也是不想爹娘担心,又怕白铁熊那小子以后出去说话没个分寸,这才会那样说的吧?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能让铁英放心依靠的力量,如果自己此刻能跟二哥一样,在朝堂上拥有一席之地,那铁英就不会只是个孺人,也不用这么辛苦地谋划了。
“对了,你说的那个天花板是什么意思啊?”
可能是跟白铁英接触得多了,她没说几句,穆清秋就明白她想说什么了。还自己忖度了一番后,把自己给劝好了,心思也就转到解开好奇心上去了。
“哦,天花板是覆橑更通俗的叫法,百姓可能觉得天花板更容易理解,而你接触到的应该是叫‘藻井’或‘斗八’之类的词语。”
“是藻井啊!”穆清秋恍然大悟,“这市井俚语也真是有意思,天花……板?还真挺贴切!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嘿嘿,天花板就是我们在头顶上很高却又好像努努力也能够到的地方,那就可以用来指代那些很厉害或者某方面的上限。
就好像你对我来说,在这世上不可能再找到比你更好的人做男朋友了,那你就是我的天花板男友了,不对吗?”
“对对!你也是我的天花板女友!”穆清秋赶快点头回应,情绪价值拉到满分。
“好啦,钱都烧给我爹娘了,咱们也快下山吧,省得我叔爷惦记。对了,你没跟你二哥他们走吗?怎么又回来了?”白铁英突然想起来了这事儿。
要不是他突然来了个回马枪,今天自己也不会生这闲气,当然了,可能也要再晚一些才能想通这些事情。所以她只能安慰自己,事事皆学问,活到老,学到老呗!
可穆清秋听到白铁英这么问,那刚消下去没多久的红润便又攀上了脸庞,有些赌气地答道:“我想你了,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