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无动于衷,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妇女,丧子之痛,想必他们都有感受。
棺材里躺着的小孩,是妇女的儿子。
没人把妇女扯开,道公急了眼,从最前方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但因为腿脚不利索,下雨天路滑,整个人扑倒在地。
“轰!”
空中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眼前的棺材似乎震动了一下,不仅如此,我还听见“咔擦”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抬棺材的龙棍,结果其中一根突然断裂!
棺材不能落地,不然天王老子来了都请不走。
更何况是大屯村这种特殊的地方。
千钧一发之际,我一步跨过去,双手撑住棺材,再用肩膀撑住!
这才没让棺材着地。
得亏抬棺匠醒目,他们有备用的龙棍,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把棺材给扛在肩膀上。
我拍了拍肩膀站起身,而道公也被人搀扶起来。
正好,我俩互相对视。
出于善意,我对他露出笑容,告知他我不仅仅是普通人这么简单。
倘若道公的是个行内人士,他一定懂我的意思。
道公不禁多看我两眼,最后转过身来,继续领着送殡队伍往前走。
看着送殡队逐渐远去,我这才动身继续往村里走。
路两边都是禾苗,但因为刮台风缘故,禾苗已经往一边倒。
整个村子在台风的影响下,显得十分落魄……
五分钟的步行时间,终于进入村子。
说眼熟后,并不是很眼熟。
我是在婴儿时期,被爷爷带走离开大屯村,在我的脑子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可当我真正站在这儿时,却又觉得非常陌生。
村里有祠堂、小卖部、球场……甚至连路灯都有。
大屯村基本上都是水泥房子,偶尔能见到几栋瓦房,一般这样的村子,基本上过着小康生活。
财气虽然有了,但却死气沉沉。
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该找谁。
于是我站在祠堂门口等待,等待一个我能说得上话的人。
十分钟、三十分钟、一小时……
两小时后,水泥路上,出现刚刚送殡的队伍。
这群人看了我一眼,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之前抱着棺材哭的妇女,来到我面前,突然跪下磕头。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着感谢的话。
我面不改色,并未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道公走过来把妇女搀扶起身。
很快,祠堂门口,只剩下我和道公。
“你是老坤的孙子,对吗?”道公问我。
“嗯?”我一脸诧异。
他竟然知道我是赵坤的孙子!
显然,道公的身份不简单。
既然如此,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爷爷曾经说过,村里人对我家所有人都有偏见。
现如今道公认出我是赵坤的孙子,感觉没有好事发生。
“外面打台风,进来我家坐吧……”
结果道公却邀请我去他家,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当然,我刚刚一直在等人。
等的就是他。
于是,我跟随道公进入他家。
没曾想到,村里为数不多的瓦房,其中有一个就是道公家。
我脱下雨衣,四处打量道公他家,非常的简陋,所有家具有着古董气质。
“你爷爷近况可好?”道公问道。
“他……仙逝了……”我轻声回答道。
道公捧茶杯的双手突然颤抖,他当场愣住。
数秒后,道公回过神来,把一杯热茶递给我。
“什么时候的事情?”道公平复自己的心,强忍着镇定问我。
“一星期前。”话说期间,我递给道公一支烟。
道公接过烟,点着猛地抽了一口。
男人在紧张的时候,通常都会点着一支烟,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星期前,不就是七月半中元节!”道公嗤鼻一笑,带有一丝嘲讽:“你爷爷可真会挑日子,七月半出兵,搞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怕遭天谴吗?”
从道公这句话能听出,他不仅仅是个懂行的人,而且懂得东西特别多。
我的回答非常隐晦,但碍于他是唯一知道我是赵坤孙子的人,所以我也没有这么多提防。
道公猜出个大概,我也不想隐瞒他。
“怎么称呼您?”我问道。
“他们都叫我德伯,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道公不屑一笑。
德伯?
我对他似乎有点印象。
我和爷爷生活在山林中,多次见过爷爷写信,最多往来的人,是一个叫赵德的人。
想必就是眼前这个德伯吧!
“德伯,既然您知道我家的事情,那我也不打算瞒着您。我爷爷仙逝,他始终是大屯村的人,我打算把他带回大屯村安葬,进入大屯村族谱。”
“放你娘狗屁!”赵德一拳打在桌上,眼神凶狠对着我破口大骂:“你爷爷配吗?他离开大屯村,你看看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村里的小孩死的死,病的病,狗赵坤,还想回我们大屯村安葬,你他妈怎么不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