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晨曦帝国边陲要塞的战争,陨落一名教宗,和阿仑帝尔王国为首的十个军团,而晨曦帝国一方却只死亡少量兵力。
悬殊的对战力量和结果让后世为它冠上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灭宗之战”。
而这场战斗以后,本该白热化的人类国家间的战争却猝不及防终止了。
不是因为他们不想继续,而是因为,无法再继续。
大陆各地都爆发出灭绝性的黑雾危机,被感染的区域以极快速度沦陷。
在共同的外部危机面前,不管是多么深仇大恨的国家,此刻都被迫携起手来。
大殿之上,一片沉默。只有急促沉重的呼吸声,象征着听者们心中并不平静。
一双双眼睛望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少年,目光中充斥着无比复杂的情感。
良久才有人开口,声音沙哑地问道:“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江流璟淡淡道:“我没有欺骗你们的必要。”
一句话,就让众人哑口无言。
是啊,在这种全大陆性的危机面前,江流璟作为一个人类,还是亲手处决教宗的人类,根本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
众人会怀疑,也只是因为他说出的这一切太过令人震惊了。
神明的人类转世。
万年前的灾难在万年后再度出现。
他们打赢一场战争,却又陷入人类存亡的危机中。
不管是哪一个,都显得那样震惊又离谱。
晨曦国王已经从王座上走了下来,过去不知道江流璟的身份也就算了,如今得知,便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继续坐在高位上。
他对着江流璟微微躬身,抬起头道:“在您看来,这场危机还有应对的办法吗?”
江流璟顿了顿。
万年以前,解决灾厄使徒的主力军其实是幻兽。当时的幻兽拥有绝对强大的武力和地位,相对人类也难以感染得多。
而现在的人类嘛……江流璟不想对比,但事实的确非常惨烈。
在五六阶都是天才才能达到的阶级的时代,江流璟并不觉得他们有多少消灭灾厄使徒的能力。
“先将各国联合起来吧。”他最终说,“没有人能单独逃脱。”
离开晨曦帝国王宫后,江流璟坐上马车,轻轻叹了口气。
刑越询问道:“怎么了?不顺利?”
江流璟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可以说是顺利到极致了。
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像快要淹死的人能抓住的最后一块浮木,江流璟知道这还是神教的影响力在发挥作用。
万年来,这些人对法神的景仰都已经刻进骨子里,知道江流璟身份后第一反应便是向他求助。哪怕江流璟说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人类,他们的表情看起来也并不完全相信。
但江流璟真的只是一个人类,哪怕魔力比寻常人强大一点,天赋高出一点,也掩盖不了他就是个人类的事实。
“头好痛。”江流璟烦恼地往赤身上一埋,赤也熟练地抱住他替他揉按额角的穴位。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动作不要太轻松,但赤却必须报以十二万分的认真和严谨,小心翼翼收敛手中的力道,才能将轻松捏碎一个人头骨的力量控制到让人舒服的范围。
江流璟被他按得差点睡着,马车颠簸一下才醒过来。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面前刑越和桑陌的影子,忽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爷爷,我想回家了。”
两人对视一眼。
这个回家,显然不是他们的临时住所,而是指他们森林中的家。
在如今关头跑路显得有些不合适,各国领导者们估计之后都会疯了一样寻找江流璟。
但两人却没有对此提出丝毫异议,刑越直接开口应允:“可以,我们现在就回去。”
在他们心里,没什么比江流璟的意愿更重要。
江流璟露出高兴的表情,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很快继续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在艾伦斯特的飞船上。
刚醒来后神志不是很清醒,江流璟盯着房间里的布局看了好一会儿,莫名觉得熟悉。
他下了床,走到窗边,看到飞船流线型的外壳之时才忽然想起,这不是那艘曾经将他和赤从艾伦斯特送到晨曦帝国来上学的灰鲸飞船吗?
房间里除了他没有人在。江流璟推开房门,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他听到走廊尽头那边传来轻微的交谈声,走近一听,原来是三人正在和船长讨论艾伦斯特的事。
女船长说:“最近来艾伦斯特的人多了很多。”
桑陌:“为什么?”
“他们说其他地方都被黑雾侵占了,只有艾伦斯特,似乎一直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明明被侵蚀得最彻底,几乎已经全面沦陷的国家月影公国就在他们隔壁,然而那些黑雾却始终没有扩散到他们这里。
这样怪异的现象显然引起了渴望求生的人们的注意。
刑越沉声:“原因呢?找出来了吗?”
女船长摇了摇头。
“我们起初猜测是因为神教没有进入艾伦斯特的缘故,这里受他们影响最小……但这么多天过去,黑雾依旧没过来,我们觉得应当还有其他原因。”
“那些外来者呢?埃斯蒂斯放他们进去了?”
眼前的人敢直呼国王姓名,忠诚于王室的女船长却恍若未闻,没提出任何异议。
她回答刑越的问题道:“不,国王陛下在城门外十公里的位置给他们修建了一片临时避难所,将他们暂时安置在那里。同时,航线也新增多道安全检查环节,确保没有被污染的人进入飞船。”
得益于江流璟等人在晨曦帝国时发现的无法治愈的伤口可以通过圣水驱散黑气再治疗的情报,这次异变一发生,很快就有人故技重施。
结果也十分喜人,被污染的人一碰圣水身体就会极度痛苦。
虽然低浓度圣水无法直接驱散,但在安全检测上可以说发挥了巨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