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我们刚才是走过此地!”
楚汐雨勒停了马车。
他们为了保持速度,用两匹马拉着车,这样三人也可保持一致。
羿啸侧过脸。
楚汐雨素白的脸闯入,几乎完美的下颌在阳光下发出柔和的光亮,羿啸心下泛起奇异的柔软。
下意识收回了视线。
轻咳一声,故作冷静。
女人,其实都是不可信的。
长公主虽然为女人,不过她性子直爽,又有抱负,真巾帼不让须眉。
如若是个男子,那必然是他值得交的朋友。
可她却是女人,女人擅长说谎,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羿啸虽然与楚汐雨经历过生死,也算有生死之交的交情,然而曾经的轻信女人,却让他陷入泥潭之中,差点万劫不复。
他不愿与女人再来往。
“富平侯,近来几日你不太爱说话?”
楚汐雨的语调有些微扬,斜光觑了身旁同样牵着马绳的羿啸一眼。
见他身姿挺直,宽厚的肩膀带着几分寂寥,故生了一些微妙的距离感。
楚汐雨一向心思不够细腻。
她却察觉了羿啸这几日的疏离与寡言。
却找不到他哪根筋搭错了。
她说这话也不过是调侃他而已,并不是介意。
羿啸一怔。
侧过脸与楚汐雨含笑的眸光不期而遇。
“长公主……”
楚汐雨的笑意不明,羿啸来不及深究,楚汐雨手中的长鞭就落在了马背上,调转方向,重新走过。
陈南风在马车里听得云里雾里。
两人说话太过含糊。
难不成……
陈南风察觉到了他们二人之间微妙的情感。
喜上眉梢。
她最喜欢甜甜的恋爱了。
许是年纪大又是单身狗的缘故,吃糖能够让人保持身心愉快,她还能忘记她身处的环境是多么恶劣。
八卦之心抑制不住。
既然两人不好意思捅破窗户纸,她不如来个推波助澜?
陈南风觉得这个马屁拍的漂亮,亲自为长公主寻得如意郎君,长公主一高兴日后她们才是亲姐妹,太子什么的都是浮云。
陈南风瞬间觉得不困了。
可两人都这么高冷,她想看到两人亲亲抱抱举高高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她,需要制造机会。
北疆虽然战况紧急,可也不妨碍路上顺带谈个恋爱啥的,不耽误事的。
陈南风暗自窃喜,外面的两人哪里知道她得心思。
只专心致志寻找突破口。
“长姐,你进来歇歇吧。”
赶路途中是最无聊的,尤其是日光正盛的午后,颠簸的路程难免让人昏昏欲睡。
陈南风打了一个哈欠,作为路痴的她,从来不期望开挂带着他们找到出口。
她只想着不要添乱就行了。
楚汐雨撩开了车帘,熟稔的躺平,阖上眼,“等我歇一歇。”
陈南风的腿不便,只挪了些位置出来,“长姐身上的伤不痛了吧?”
“都是些擦伤,在这外面就不讲究了。”楚汐雨并未睁眼开,可眼圈下清晰可见些许乌青,明显是疲累所致。
“等你睡醒我替你上道药。”
陈南风坚持。
虽然长公主从未施粉黛,可是女子娇嫩的肌肤留下疤就不好了。
“富平侯,劳烦你赶车赶得平稳些,长姐需要休息。”
陈南风手动强行艾他。
“嗯。”
还是不咸不淡。
没关系,古人谈恋爱是挺慢热的,有心就成!
“主上,这是清河王的府上,城中的巡逻太过严密,咱们带着剩下的兵器出不了城,现在只要不是梁城本地人都会被抓,属下只得自做主张了。”
诺木正在给凤栖桐上药。
他的背上纵横交错的伤代表着光辉。
诺木的动作不轻,却小意的避开了那些伤口。
凤栖桐沉默不语。
琥珀色的眼眸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嗯。”
诺木这才为凤栖桐披上了衣衫,“这里培育花的花房,清河王嘱咐我们不必外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剩余的兵器呢?”
凤栖桐记挂着这处。
他是想找商队入城带一部分出城,如今梁城严防死守,想出去谈何容易。
何况陈国的使者还没有离开大晋。
他有些等不及了。
离开北魏的时间过长,诺木说的很对,若是那些王族趁机反叛,这是祸害一。
二来兵器不到,北疆的战况就不稳,北魏经不得持久战,太损耗国力。
他冒险来大晋也是为了让河涧王交出兵器而已。
大晋的良工能匠很多。
河涧王楚珩自请交易。
虽然是同盟,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着想,一个需要大量钱财招兵买马,一个需要大量的兵器来增强实力。
两人一唱一和。
当即一拍即合。
然而谁想到进展却不是很顺利。
如今一部分兵器已经运送着回北魏,他却受困于大晋,只能暂时避于清河王处。
“兵器放在暗室里,没办法动。”
诺木粗重的眉毛显得有些为难。
“你想办法再去一趟河涧王府,顺带看密室是否安全?”
凤栖桐下达了指令。
诺木点点头,只待黑夜来临,他就立刻前去。
可天还没有黑,楚诚就先来了。
他面容松快,还哼着不成曲的调儿。
见到凤栖桐,眸中的戾气才彻底释放开了。
“你说,你要如何感谢本王?”
楚诚负手而立,目光倨傲。
这时候凤栖桐似乎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犹如受伤的小兽,需要坚硬的外壳来包裹自己,从而百毒不侵。
凤栖桐笑了,并未从床榻上起身,只懒懒的道,“则要看楚兄带回了什么好消息。”
“自然是好消息。”
楚诚摩擦着后槽牙,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父皇命我前去东北振雪灾,国主也可同我顺利离开梁城,这消息如何?”
“那是最好不过了。”
凤栖桐满意的笑了。
他本来就生的俊美,如此笑更是令四方无色,幸亏他是名男人,若是女人,摊上这张脸,怕是祸国殃民的主儿。
楚诚也只是在心中这样想,面上也没有表露分毫,他知晓有些话是不可以宣之于口的。
“国主打算如何帮本王?”
他要做个贤臣,自然得有功绩,再有声名,最后当然是让大晋的皇帝安心,他不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