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风头晕脑胀。
她躺着的这处屋子干净明亮,看来是将她安置在了其他客栈。
“什么古怪?”
乡下的镇子不都是这样吗?
自然比不上梁城的热闹繁华。
而且人也比较少,拢共才几十户人。
“我们出不了这镇子,在外面迷路了好几回。”
羿啸多年在战场的直觉,这里……
至于目标是不是他们三人,还真的说不清。
他去而返。
也是有预感太子妃不能活过今夜。
如果只是单纯迷路,也许是地形不熟,却不能下决断太子妃就一定会遇上危险!
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预感,他还真的说不上来,其实仔细想来,张大伯他……
“这事我也有同感,出镇子兜兜转转好几圈,也出不去,我就开始担心弟妹的安危了。许是这段时日我们几人在一块儿,都快心有灵犀了,若不是富平侯提起,我自然也是不会想着回来瞧瞧你的。”
楚汐雨体贴的为她挪好了被角。
这段时日都是陈南风照顾她,如今她也该照顾陈南风了。
“你先前住的客栈烧成了一把灰烬,不过好在多数的人都逃了出来。”
“可知是谁干的?”
陈南风这次竟然没有多余的感觉。
反正当这个太子妃就没有太平过。
如今到了这一处小小的镇子也难逃凶险。
真是够了!
比秦王遇刺的次数还多。
还让不让人好好长身体了。
她这副身体前后一致也就罢了,偏偏性命也没有保障。
惨啊。
“镇子上的人都说是匪徒干的,从前也有这种事发生,劫财放火杀人。”
楚汐雨撇撇嘴,显然这套说辞不足以说服她。
“如果不是我们急着赶路,势必要找出这背后操纵之人。”羿啸目光平静,可说话却让人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罢了,你是不能独立留在此处了,我们已经为了备好了马车,等你喝了药就离开这个地方。”
楚汐雨环顾着客栈的四处。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个地方我第一眼就不喜欢,总觉得哪里古怪。”楚汐雨也喃喃道。
“长姐,不必担心。我们尽快离开便是。”
陈南风安慰道。
这里呆着是不太安全,她手无缚鸡之力,有人保护当然好。
其实三人成行也并没有不好。
一人当军师,一人当保镖,一人当后勤。
“我们不急。”
羿啸面色沉静,却有丝严肃之意。
两个女人的眸光齐齐望向他。
“先将我们走过的路标志成地图,也不易再迷路,而耽误时辰。”
羿啸走到了桌边,提笔开始描绘地图。
楚汐雨则忙着去给陈南风端药。
陈南风抽空摸了摸随身携带的草药匕首,这才安心了,幸亏没有掉……
“主上,你没事吧?”
清河王走后,凤栖桐苍白的脸色泄露了他的不好。
诺木赶紧迎了上去,搀扶住了他。
俊美的脸瞬间扭到了一起,下一瞬,就瘫倒在了地上。
“主上……”
诺木呼唤一声。
直至触及到凤栖桐的身体时,才发现他烫得惊人!
咚咚咚!
“开门!御林军巡查!”
“快点!再不开,我们可砸门了!”
诺木心一紧。
赶紧背起昏迷的人,随手扭动了屋中的香炉,暗门开启,他背着凤栖桐走了进去。
而后,身后的门缓缓关上,屋内再也没有了动静……
“清河王肯收留我们主上,那是您的诚意。”
诺木拱手。
这清河王府自然没有人来敢搜查的。
“你们还是得扮成花匠,照看这一处院子的花草才好,若是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就麻烦了。”
楚诚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人。
也不由感慨堂堂北魏的国主,竟虚弱到了这等地步。
果然,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啊。
“这个我们自然知晓,还请清河王弄些草药来。”诺木恭敬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尤其是清河王这个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如今河涧王忽然被人暗杀,生死未卜,也没有消息传出来,若是再失去清河王这个盟友,他们主上的心思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他们北魏的兵器是不能少的。
自然主上的计划也不能因为这些小小的变化而打乱。
不管盟友是谁,结局都不能改变。
“你们没事不要出这个院子,本王会让人送饭菜和药来的。”
楚诚出了院门。
嘴角还扯起了一丝笑意。
如今行事大胆起来,竟觉得像个人了。
若是父皇知晓他与北魏的国主勾结,会不会当场气死!
楚诚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
他不是卖国之人,也绝不是被父皇当成炮灰的人,他此时就应该做他自己。
“王爷,陛下召您入宫。”
楚诚才出了花园,管家就匆匆来报。
入宫?
楚诚心中一咯噔。
果然做不了坏事,刚安顿了人,父皇就找上门了。
不过,他却敢确定,父皇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要么不做。
做了,就不会怕死。
这便扫了扫身上的灰尘,竭力压制下眸中的情绪,回房换了一套衣衫就坐着轿撵入宫了。
御书房的灯火一向很亮。
楚诚几乎没来过几次。
他是闲散王爷,像这种议论朝政的事本不该他参与。
“儿臣拜见父皇。”
恭恭敬敬行礼,楚诚磕了一个响亮的头。
他曾经在殿下足足跪了三日,也不得见。
如今,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
他的母亲,还关在内察院,证据确凿,只等晋阳帝一声死令了。
他此时此刻却冷静的很。
“你的母妃其实不用死。”
是不是做帝王的都这样高高在上,随意决定旁人的生死,他口中的母妃也是尽心尽力服侍过他,为他生育子嗣的女人啊。
楚诚心中几乎在冷笑。
面上却升腾起几分狂喜,“多谢父皇。”
砰砰砰磕叩在地。
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很轻松。
“好了。”
晋阳帝的声音淡淡的,“你是皇子,又是朕亲封的王爷,身份还是要有的,这般让下人看了笑话。”
楚诚端正了身体,答了声,“是。”
“只是你母妃的罪名是谋害皇后,若是就这样无缘无故放了,朕也不好交待啊……”
楚诚一颗心毫无波澜。
他瞬间已经知晓晋阳帝为何召他来的缘故,呵呵,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