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正在小憩。
听见太子妃来了,即刻起身迎接。
张媛端庄的行了礼。
“起来吧。”
陈南风头发上的珠钗太重。
压得纤细的脖子直不起来。
可见富贵不是人人能享受得了的。
世上任何职业都不轻松。
活着就挺不容易。
再看张媛一头乌发柔顺轻垂着,只用了一支素色的玉簪点缀,说不出的脱俗清丽,妆容精致,看不出丝毫的瑕疵。
昨儿她不也是熬夜抄书,怎么连个黑眼圈也没有?
“知道昨儿本宫为何罚你抄写女则?”
陈南风连寒暄都省了,直奔主题。
“娘娘是教导妾身知礼守礼。”张媛垂眸,语气平平。
“你家人不教,就只有本宫来教了。”
陈南风故意扯上家人,目的就是看张媛能容忍几时?
“不止因你不懂礼数,更是为难殿下,本宫就不能忍了。”
陈南风见缝插针。
寻机挑事儿。
张媛眸色并无波澜。
“娘娘可是误会了?殿下待臣妾一向很好,妾身小产后,许是殿下心疼妾身来回奔波,这才免了妾身的行礼。妾身对殿下感激不尽,更是将殿下放在……”
张媛温声细语。
可一字一句却是赤裸裸的宣示对太子得主权。
“殿下又不在这儿。这些话你留着说给他听,想必他很开心。”
陈南风忍不住蹙眉,“本宫很多话也私下与殿下说呢!倒不像良娣这般大张旗鼓,恨不得满城的人都知晓。”
张媛一怔,道,“娘娘您息怒,既然娘娘认定妾身有错,妾身也无话可说,自会向殿下告罪。”
这话说得很“委婉”,明摆着就是要告黑状的意思。
妥妥的一朵小白莲啊。
“也不枉费殿下白疼你。”
陈南风看似很满意,莞尔道,“昨儿殿下听闻你抄了一日的女则,必是心疼你,今儿一早出门前特意嘱咐本宫给你送些补品来。”
翠芝见机将宝石盒子高举到张媛跟前,膈应道,“这是娘娘特意挑选的。”
张媛眼皮子都没有动,身旁的侍女就接了过去。
【恭喜宿主打压情敌任务成功,宿主魅力值提升10%,体能1级。】
陈南风立刻感觉到头上的珠钗轻了大半。
压力感骤然消失大半。
“既然殿下开了口,你日后就不必来请安了。”陈南风对张媛的人设并不感兴趣。
在她眼里,所有的情敌都是工具人。
“只是本宫这人向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你好自为之。”
陈南风懒得再看张媛的脸色,抛下最后一击,抬着下巴走得很利落。
有了系统赠送的体能,她也不必担忧这副身体的问题了。
出了张媛的寝宫没走几步,翠芝忍不住道,“娘娘对她的敲打还是太轻了。那狐狸精怕是不会收敛。”
“来日方长,眼下殿下稀罕着她,明面上不能太过份,伤了殿下的面子可不行。”
为了获取翠芝的信任,陈南风耐心十足得解释。
“上次若不是她主动挑衅娘娘,娘娘能让奴婢掌她的嘴吗?她又怎么会因此小产?今日奴婢瞧她还是那样嘴欠。”
翠芝故意旧事重提。
“娘娘,您想想,不是她暗讽您不受宠被殿下嫌弃,您能气成那样吗?虽然您一直都想教训她,可是也没有理由不是……”
原主那智商搁在哪部小说里都是炮灰啊,活不过第二集。
身边还有个丫鬟随时在撺掇着火,原主怕是不恶毒也不行了。
“大胆!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愚蠢,完全看不出张良娣的激将法?”
陈南风脸色一沉到底!
这个丫鬟到底是自己替主子鸣不平,还是受了人指使,都不好说。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也不能太放纵她了。
翠芝噗通一声跪在地,心一横,使劲朝着自个儿脸上招呼了一巴掌,五根红指印立刻浮现,“娘娘,奴婢知错了。”
陈南风听着都觉得疼,面上还是阴着脸,“你以后小心说话,本宫可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奴,奴婢再也不敢了。”
翠芝身体开始打哆嗦。
她忽然感觉到有丝后悔,娘娘可是夫人亲生的啊,手段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屋内香烟袅袅。
“夫人,奴婢观察到了就这么多了。”
“娘娘她没发现你吧?”长孙氏杏眼一抬。
“回夫人,奴婢离的远,又与娘娘寝殿中的侍女不相熟,娘娘定然没有察觉。”蝶云尽心道。
“那你就先回吧!”
长孙氏抬了手,蝶云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玉翠,你怎么看?”
长孙氏总觉得哪里不妥。
“夫人,依奴婢看,您可以放下一半的心。娘娘她以前太过单纯,又不听您的劝。如今长心思了,太子殿下对娘娘是不同了。娘娘对张氏也有所弹压,又不至于向上次那样失了手。”
玉翠是长孙氏的陪嫁,为人稳重,跟着长孙氏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本事也不少。
“我实在忧心吾儿。”
长孙氏隐约记得她少时也是天真懵懂的闺阁少女,她娘总是说教,她也不爱听。
直至她嫁给了陈阜,做了正妻。
才发现男子的心是最喜新厌旧的。
她不知受了多少磋磨,才一步一步稳固了正妻的地位。
“夫人,娘娘的路始终要自己去走。跌倒了不要紧,到底还有您这座大山呢。”玉翠宽慰道,“娘娘肯费心思在殿下身上,日后子嗣自然就……”
“对啊,到底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长孙氏狭长的眼眸拢起些许期光,“希望娘娘不要让我们陈氏一族失望。”
“娘娘必是中毒之后才有所醒悟。殿下既然肯留在娘娘的殿中,这就是好事。”玉翠道。
“你把翠芝的妹妹安顿好!那个丫头我们还有用着呢!”长孙氏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心定了不少。
“暂时不让蝶云过去了,这个节骨眼,万一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就失了本意。”
长孙氏微微合上眼,近日来殚精极虑,她实在也有些累。
何况这两日天寒,咳疾又厉害了,后宅那些不安分的妾室又开始蠢蠢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