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准备的格外丰盛。
后来的玄澈和乐道一人露了一手,各做了两个菜。
而庄柔墨和谢老等不及,还没等开饭就将云简做的那盘樱桃肉吃得差不多了。
等菜上桌,两个大人和念安一起嗦着手指,不亦乐乎。
“师父,您不宜吃那么甜腻的!还吃那么多!”
云简从厨房出来,将那樱桃肉从谢老的面前端走,摆在了桌子最远的一头。
谢老和个小孩子一样,眼巴巴的,“反正都快吃完了,还有两块,给我痛快痛快得了。”
云简抱着双臂不肯,乐道赶忙乐呵呵的劝道:
“师父,师妹说得对,您最近头晕的毛病又犯了,是应该忌吃一些甜腻的。试试我做的菌子汤吧,新收来的菌子,新鲜的很呢。”
“哼---”
谢老撇撇嘴翘起胡子,“教会了徒弟,现在倒过来管起了师父,唉---”
他嘟嘟囔囔闹脾气的样子将在场的人都逗笑了,就连念安都拽着他的胡子哈哈笑着:
“爷爷和念安一样被管着喽~”
众人乐不可支,谢老哎哟哟地将念安的小手拿下来,佯装生气:
“你们这样,我后日就出发去灵山,不和你们玩了。”
说到灵山,大家才住了笑声。
谢老之前就说好了年后去灵山乾灵观看望师祖,如今春日和煦,正是出发的好时节。
云简点点头,夹了一筷子鲜菇给谢老。
“的确是该出发了,那我这就收拾行李,咱们这几日就出发。”
她话音刚落地,玄澈马上将筷子一放,警告的眼神就递了过来。
“最近堂里事忙,你离不开。我是大师兄,就由我陪师父回去。”
云简怀孕的事情只有两个师兄知道,并没有告诉谢老。
玄澈是担心云简刚有孕,经不起长途奔波。
“堂里的事情由绿竹暂时帮忙打理,都是稳妥的,我只不过一个月不坐诊,没什么影响。倒是师兄,家中生意都由你打理,哪有一日离得开?”
云简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信心,况且,这事非她去不可。
余家的根基之深,产业占据了京城半壁江山。
余三郎余子寰上头的两个哥哥在朝中为官,而他则跟着父亲负责打理余家偌大的产业,俨然有成为余家幕后产业一把手的态势。
他正是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
“还是我去吧。”乐道赶忙插话,“我已有两年没怎么休假了,在太医院攒的假足有一月,正好趁着这回可以陪陪师父。”
“胡闹!”
“那怎么行?!”
谢老和云简同时出声。
“如今朝局动荡,太子和礼王刚开始斗法,两个医丞都被牵连了,你自然是要小心行事,怎能随便玩忽职守呢?”
谢老的态度马上严肃起来。
乐道在朝中任职,自然是比不得他们随意。
他低头扒了两口饭,道:“莫要再讨论了,还是云简陪我去。”
“师父!”玄澈尤自挣扎。
“住口。”
饭毕,玄澈忍不住跟着谢老进了东院,死心不改,还是想劝劝师父。
“师父,师妹带着个孩子,终究是不容易,去灵山山高路远的,我还是不放心。我家中事务好打理,有人能代劳,还是我陪您去吧?”
谢老回头奇怪的看了玄澈一眼。
“你这是作甚?你师妹是个坚强女子,还怕这点山路?”
他叹了口气,慢慢解释,“你和乐道,都是有自己事情的,来我这里拜师不过是精进。
但你师妹却不一样,她为了学好医术,挑灯夜读日日勤勉,下的功夫比松鹤堂所有人都多。是因为她处境艰难,只有这一条路。
此次我回灵山,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带她,也是为了让她认祖归宗,有了师承灵山的正统名头,她会更好立世。”
玄澈没想到,师父竟为云简考虑的这么多,这道理实实在在是为云简好,他无法反驳。
只能回去给师妹配好养身子的药,祈求她一路顺利。
行程就定在三日后,云简这次准备只带绿意一个丫鬟。
一是因为绿意伺候得当,二是因为松鹤堂现在实在离不开绿竹和小檀。
孟总管来信说还要晚一个月回来,前堂诸多事务不能没人打理,绿竹得留下。
前往西北的商队已经组建完成,虽然有庄家、余家、和乐道师兄派来的得力人手一起,但没有自己的人跟着接洽,云简实在是不放心。
小檀却很兴奋,乐得外出跑这一趟,顺便回西北看看亲人。
云简犹豫再三,也不准备带念安了。
他年纪到了该读书的时候,谢老给他送去了友人的学堂,课业不好中断。
再加上师父的小厮小陈,四人成行,只待出发。
这日是云简最后一上午坐诊,看完诊,便要赶路了。
常找她看诊的病人们分外不舍,云简一一和他们道歉,并承诺两个月内一定回来。
等她给最后一位老夫人开好半个月的药方子,看到小陈又跑了过来。
“云师姐,上次那个五城兵马司的大人今日着人给您送了一封信。”
对了,上次游承睿来找她,被她避嫌拒了。
想必这就是按她说的写来的信了。
云简伸手接过,寻了处僻静处拆开。
从信封里抽出展开,她的秀眉瞬间拧的死紧。
“什么嘛!!!”
这信封里明明就是一张松鹤堂其他医师写废掉的药单子!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