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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倏地回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有胎记版本的“敖齐”,眼神中的震颤几乎就要凝成实质。

“你——唔唔唔!!”你欺君啊?!

你当着这张满脸写着“王霸之气”的明泽帝的面欺君啊?!!

你怎么敢的啊?!!!

户部尚书焦宏邈颤抖伸手指向对方,刚喊出一个音节,就被旁边的陆遥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敖齐”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方才发出声音的京中高官。

陆遥面色一变,该捂为拍,伸手在焦宏邈的背上重重拍了两下,语气夸张:“哎呀焦大人,陆某知道您饿了,咱们就剩最后两名百姓的案子要断了,您再忍忍,再忍忍啊!”

焦宏邈:“……”

焦宏邈眸光一转,定定注视了陆遥半晌,虽对这个理由不是很能接受,到底也因此而冷静了下来。

他皮笑肉不笑,也超大声:“行吧,那本官就再忍一忍!”

“敖齐”古怪的目光在焦宏邈略有些鼓胀的腹部上流连片刻,愧疚道:“是草民耽误大人用膳了……”

焦宏邈:“……”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杀了你啊啊啊!!

江映澄其实也有点饿了,不光饿,还有一点点疲惫了。

他们晌午用过午膳之后,只休憩了片刻就又回到了这里,为这里的正道中人主持公道的同时,也为她的美人父皇筛选了不少可用之材。

虽然很累,但她一直都很是开心。

不过——

【撒、撒谎撒到澄澄面前来啦?!】

那澄澄可饶不了他!!

江映澄气得双颊鼓鼓的,当即就埋头投入了眼前关于那真正的敖齐的资料之中,想要找出此人的蛛丝马迹。

【澄澄跟你拼啦!】

因为此人几乎是贯穿了敖齐的大半段人生,江映澄只用了片刻,就找到了此人的相关信息,而后,在心底下意识地复述了起来——

【荀星,因脸上有一褐色印记,而被同乡之人认定为恶鬼转世,唔……他的父母早亡,家产被叔伯瓜分干净,他便只能乞讨为生,后来还是敖齐一家人见其实在可怜,将他接到家中教养。】

【先开始的几年,一家人的氛围很是和乐,敖齐的父母真将荀星当作了自己的儿子,荀星也很是感念他们的恩情,只是……】

江映澄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对后面看到的内容很是震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呐?!】

群臣目露了然。

农夫与蛇的故事不算常见,却也不难理解——

被收养的孩子越长大便越是觉得,养父母必定会天然地偏心于亲生的孩子,继而心生妒意,怀恨在心。

加上这荀星隐藏身份,想要问出那传家之宝下落一事……

小家伙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也几乎都猜到了后续的发展。

养父母身故之后,将传家之宝留给了真正的敖齐,而这个假的荀星,就设计杀人越货——最后人是杀了,东西却没能找到。

果然,在众人的思绪落下的下一息,小家伙的心声里就肯定了他们的猜想。

【……不过,那传家之宝,其实早就交到了荀星的手中了呀——】

【那是一张藏宝图,敖齐老早就将那块绣着藏宝图的布料,缝进了送给他的荷包之中了呢!】

【只是后来荀星设计害死了敖齐之后,就随意将那荷包丢到了他暂时歇脚的洞穴之中,那洞穴倒是就在这附近,额——】

江映澄的表情可疑地凝滞了片刻。

【诶?!!】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心声骤然间变得尖细洪亮:【藏宝图?!!!】

【他扔了澄澄的藏宝图?!】

在场的一众清流皆被这猛然间拔高了音量的心声吓了一跳。

心跳平复之后,又是阵阵窃喜!

跟小家伙在一起待得久了,他们多少也沾上了点对方喜欢寻宝的小爱好。

尤其在想到,他们前阵子才因小家伙的这个爱好,而分得了数箱金银一事之后,众人的呼吸就不自觉快了许多!

荷包在哪里?洞穴在哪里?他们的宝贝又在哪里?!

心情激动之下,他们甚至都没能察觉,小家伙已经将那张藏宝图“据为己有”之事。

江宴川在圆桌上以指腹轻敲桌面的动作一顿,心底也升起了几分兴趣。

前阵子因购置房产一事而花费了大量的金银,他私库中的那些也便算了……后宫妃嫔和朝臣所出的那些,总要找个时机补贴回去。

思及此,江宴川抬起头,给对面的俞行勉使了个眼色。

俞行勉:“……”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进宫的时间还没那么长,这种从明泽帝的一张冷脸之上分析出数十种心思的技能,他目前还没能掌握。

不过——

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远山连云叠嶂,即便小家伙有那“统哥”的从旁辅助,他们想要找到那个地方,也要小家伙费上好一番心思。

好在,这里有个现成的领路人。

“敖齐,”俞行勉侧身低头,看向荀星的眼神分外诚恳,“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荀星:“……”

在场群臣:“……”

……你们搞“魔教”的,说话就是直哈?

荀星的脸上霎时间就因薄怒而变得微微泛红:“大人这是何意?!”

“传家宝贵重异常,草民没能妥善保管确有不对,但您也——”您也不能这样侮辱草民啊!

俞行勉抬起手,止住了荀星的长篇大论:“我是说,你的脑袋是不是受过伤?”

荀星:“???”

你以为这样说就会好一些了吗?!

“没有!”荀星双眸几欲喷火,“草民若是有何处惹了大人不快,大人您——”

“没有的话,”俞行勉又有开口,再一次打断了对方的忿忿之声,“那你怎么会忘记,你将那传家宝封在了送给荀星那个荷包的夹层之中?”

荀星脸上的表情当场就退了个干净,满腔的愤懑不平都汇成了一句——

“啊?”

俞行勉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所以,你的脑子到底有没有病?”

在场群臣:“……”

回过神的荀星:“……”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