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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公主还未苏醒,外头就站了一个刺探虚实的公公。

大概是大国师心急,皇帝也迫不及待想和女儿改换命运,所以特意来打听事情成没成。

公主睡得昏昏沉沉,醒来瞧见自己只穿着肚兜睡在被窝里,慌忙看向四周,折澜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外面。

晨曦的一缕洒落在她面庞之上,好像温润莹白的玉珏安静放在阳光之下,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驻足欣赏,赞叹她的柔美清明。

自己穿成这样,身边明显是睡过人的样子,更兼浑身酸痛,昨晚……一定是好事成真了的!

想到这,公主都有些羞涩了,柔柔呼唤:“驸马~”

一声娇媚的呼唤,折澜头皮都不舒服了,勉强答应一声,抢在公主说出更多肉麻情话之前提醒她:

“外头很早前就来了一个公公,说要见你。”

公主猜到是父皇派来的人,娇羞地低应一声,喊了丫鬟来帮自己沐浴了换了衣服之后出门去见。

折澜松了口气,一想自己今早上回来时看到的画面仍是有些无语。

那个公主多少还是受了催情香的影响,已经把自己脱得只剩肚兜,床也扭得乱七八糟,并且人也保持着昨晚被拍晕的姿势躺了一整晚,腰不酸才怪。

看着她说了几句便面色红润地回来,折澜猜测大概是皇帝要宣见。

果然,公主走到门口边,朝她抛了个媚眼:“驸马姐姐~父皇宣你我面圣,走吧。”

折澜心道来了,浅浅颔首起身,跟着公主到了御前。

大国师威严肃穆站在皇帝身边,居高临下俯视两人,孤傲无比。

虽然只过了一晚,但老皇帝看起来更憔悴了,他的身子弯成一只虾子伏在龙案上,咳嗽着问:“皇儿昨夜是叫驸马在你殿中居住?”

公主羞答答承认:“女儿与驸马……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望父皇早日应允,为我们证婚。”

一朝公主竟比武招亲大当天夜里就洞房,这件事怎么也是不合体统的,可老皇帝闻言不但没有任何气愤之态,反而拍着大腿,神色激动。

“好!好啊!既如此,今日便是黄道吉日,大国师准备的祈福祭坛已经完工,不如就到大国师那里,为你们祈福,百年好合,如何?”

这样的反应彻底验证了折澜的猜测,她心知即将去的祭坛恐怕就是献祭公主的法场,给楼听许传音知晓后,仍是一言不发。

公主有些讶异地看着父亲:“这么快?”

老皇帝点头:“怎么,你不愿嫁?”

公主迅速否认脸上浮现一抹嫣红:“孩儿愿嫁!只是觉得……这时机太恰好了。”

老皇帝不知如何圆这个说法,看向大国师,后者阴恻恻一笑:“这更证明,您和这位是天赐良缘,机不可失啊!”

公主被“天赐良缘”四个字哄得心花怒放,当即点头应下:“好!就依父皇所言!”

三人各有各的小心思,谁也没问过折澜一声,就已经确定下所有的事。

折澜尚未开口,大国师便主动道:“驸马同行的几位好友也可来观礼。”

折澜闻言,微微颔首,唇边掠过一丝了然的弧度。

这是打算把她们几个也都丢进那个祭坛里,改换命格,吸收精魄?

我倒要看看,最后倒霉的是你,还是他们!

-

午时三刻,祭坛外被保护士兵层层包围,无数车马和弓箭手严阵以待。他们神情严肃,使得此处的氛围说是祭坛,当真更像刑场。

祭台之上坐着几个小童,二国师穿着青色的袍子吟唱着难听的语调,一只手拿着一碗水沾着,围绕祭坛不住泼洒。

祭坛中心是一只巨大的鼎,大国师丢进去许多零零碎碎,灵力燃火之后,鼎内一声细小的响动,紧接着,不知名的蓝色烟雾在半空中升腾。

大国师转回来,手里捏着三柱香,朝祭坛上的鼎恭敬下拜,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折澜等人站在第一层护卫身后静观,宁鹤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低声对折澜道。

“这个大国师是假的吧?午时三刻被认定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辰,一般都做极刑的时辰,用以压制死者的阴气。”

他迎上折澜的视线,越说越觉得有问题:

“而且命格转换一般都是施法者本身和被施法者之间相互转换,为何这个大国师可以帮别人转换?”

“除非……他不是想转换命格,而是想……杀人。”

折澜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见微知着,被你猜着了。”

宁鹤年大惊:“那若是如此,我们何不提醒一下那个糊涂国王?”

折澜摇摇头:“他已经被迷惑了心智,对这两人深信不疑,提醒有何用?再者,他身体孱弱,身为君王却偏听偏信,不理国事,只顾自身长寿,早已不配做王。我已着人问过,他献祭在此,是他的命数,纵使一会儿有人阻止,也难动他心。”

“有人会来破坏祭祀?”澄灼惊讶地抻起头四处看看,果然见远处一年轻男子带着一队骑兵冲过来。

“真的有人来了!”她拍拍平安,对折澜的崇拜简直更上一层楼。

“妖人!快快放了本宫皇妹!”

祭祀仪式还未开始便被赶来的年轻人打扰,大国师掀起眼皮看着他,疾言厉色:“大皇子!你若敢上前破坏祭祀,那便要做好天神降罚的准备!”

皇帝见状也急了,怒斥:“给朕退下!”

大皇子扯住缰绳,被自己不分是非黑白的父皇气的脸都红了,只能指着大国师怒骂:

“你个妖人!蛊惑我父皇做下多少错事,现在还想让本皇子的亲妹妹去给父皇陪葬吗!你该死!”

大国师被戳穿,却只是冷哼一声,显得并不在意,反而是皇帝慌了,挣扎着站起,指着大皇子暴跳如雷。

“你个逆子!胡言乱语!大国师一心为朕,一心为长平,有什么错!朕身体羸弱,着大国师精心照料,现下要改换命格,这是为了长平的江山社稷!再敢多言就把你斩了!”

大皇子满脸失望之色,沉默几秒之后,自腰间拔出佩剑,大喝一声:

“所有人,凡我长平男儿,皆随我斩杀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