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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欢喜谢过,赏了些银钱,就关了门,点燃香。

折澜瞧见她的一举一动,并未说话,只是在脑中思考应对那两个大国师的法子。

她在出神,瞳孔也被烛火映成琥珀色,身量笔直,只是坐在那儿便引发公主无限的美好遐思。

袅袅细烟升腾,公主羞涩地坐到折澜旁边。

她闻到折澜身上不同于所有女子的清香,是她不曾见识过的荷包款式,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大概是在晴天里吹过来的海风,让她有些痴。

屋内落针可闻,公主的心都快跳出来,仍大着胆子上前,试图牵她的手不成,以为是折澜害羞,就拉住她的袖子。

“姐姐,天色暗了,我们歇……”

折澜拂袖将她拍倒,飘过一道水汽之后,公主失去意识躺在床上。

她不是针对楼听许,她是真的很讨厌别人不得允许地靠近。

哪个神仙会随随便便被人拉拉扯扯的?这成什么体统?

面对楼听许时还勉强宽容些,可这个公主,以为自己看不出她的觊觎?

人类当真目光短浅,只一副皮囊便可以将他们迷住。

这边解决了公主,折澜这才起身,嫌弃地看看身上的衣服,从腰带中拿出其他的衣服眨眼间换上。

换下来的衣服随即被她变成水汽挥散在空中,将催情香的效用完全覆盖,免得公主吸入过多。

公主满面桃红躺在床上,似是进入梦乡,唇瓣微张,隐约听见一声“姐姐”。

折澜毫不留意地挥灭烛火,然后直奔楼听许房间去。

六人此时面上平静,实则都轮番在门口窥望,都着急地想让折澜快点逃离公主的“魔窟”。

尤其他们也瞧见那个公公来过了,还听到他临走前和别人嘀咕的。

“……陛下可是叫我来送催情香的!公主也十分喜欢呢!今夜啊……嘿嘿嘿……”

楼听许当时只觉心上聚起阴云,压抑得很,要不是折澜有言在先说来找她,她现在都准备强行带折澜走了。

那可是高洁无上的前辈,怎能被那个公主染指??

正这么想着,折澜凭空踩进房间里。

几人见她破空而来,都欣喜地站起来围着她:“折澜姐姐怎么样?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楼听许第一个注意到她换了衣服,蹙眉上前:“她碰你了?”

月涌出鞘,她眼中似有杀意,周身的温度也降得更低。

折澜看看衣服,神色懊恼:“一着不慎被她沾染了本殿的袖子!”

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就这么丢了,正烦着呢!

楼听许反应了几秒,明白她的意思,才松开握着月涌的手。

二国师不知何时就会来试探,眼下还是说正事要紧。

折澜心里有个推测,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问宁鹤年:“你能否测算国运?”

宁鹤年自信地拍着胸脯:“这等小事有何难的?可是要测算长平国?”

折澜点点头:“测来。”

宁鹤年当即从小包里翻出自己那些测算用的东西,把它们摆在各自的位置上。

众人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喇喇卜卦的,毫不遮掩,十分感兴趣地围观。

只见他盘腿坐在地上,周围都氤氲起绿色光芒,口中念念有词一阵之后,龟甲开始在地上移动。

这样的卦,对于以符篆和卜卦起家的浮鹤宗来说再简单不过。

更何况宁鹤年天资绝佳,不但精通各种符篆的画法,也对卜卦的事十分娴熟。

正如他自信所言,不过半炷香,卦象已经显现。

宁鹤年瞧了一阵,给众人解读:“长平国运兴隆,虽有短暂波折,待更换国主之后,必有枯木逢春之转机!”

澄灼惊讶地拍拍他:“厉害啊!你连这么难的卦都会算,不如改日帮我算算姻缘?”

郁知闻言隐晦地看向澄灼和宁鹤年,后者尴尬地挠挠头:

“我现在能算的有限,你我修为相当,算不出,我只能算修为低于我的人的命格。”

比如我就算不出楼听许和折澜的,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早就算她们之间的姻缘了!

毕竟平静平时说的那些小互动实在让人爱听!

宁鹤年在心中直叹可惜,郁知这才收回视线。

折澜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想——

“这两个国师是两个邪修,已经吸干了皇帝的气运,现在大概是想借着给皇帝改换气运的借口,杀死公主,改换自己的命格,从而彻底把长平掌握在他们手中。”

她展开镜未磨,把今日跟随大国师的所见所闻都给众人看过。

几人尚在惊讶之时,水波上,二国师已经用了改头换面的术法出了门,显然是马上就要来这边了。

折澜挥袖收起镜未磨:“只可示敌以弱,假意败退,务必令其轻敌,这样我才能让公主说服皇上,带我们一同去祭坛。”

几人心知这事儿不容任何闪失,当即郑重应下,熄了烛火等二国师来。

半柱香后,二国师现身廊下。折澜瞧出他实力低微,给平安低了个眼色。

平安学着自己上次在城中城学到的嚣张,跳出门就开始赤手空拳地挑衅。

“敢来偷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二国师也不搭话,提剑相迎,平安没有用千机帖,故意装作不敌,朝屋里丢了句话:“快来助我!这人有些难缠!”

宁鹤年见状也赶来助阵,路过门槛的时候却绊了一跤,摔在地上,又赶紧龇牙咧嘴爬起来。

“你等下我……我找一下爆破符如何画!”

他有模有样地在小包里翻来翻去,平安故作气急败坏:“真是没用!快点!”

二国师轻蔑地冷笑一声,试探够了,其余都是女人,这毕竟是皇宫,引起巡逻兵的注意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

因此他先一步退出战圈,丢下一个障眼法之后迅速离开。

平安嘿嘿一笑,两人回到房里,澄灼笑问:“怎么感觉比真打了一场还累?”

宁鹤年“斯哈”着给自己上药:“你别说,还真有难度。”

平静见状宽慰他:“没关系,你假摔那一下一定让他深信不疑了!”

宁鹤年尴尬地牵牵嘴角:“平静妹妹,我那会儿是一边想怎么演一边走路,没看见门槛,真的摔了。”

平静……

澄灼都笑出声了,就连郁知也是忍俊不禁,楼听许摇摇头:“此次他大概是要信了我们并无威胁,养精蓄锐,之后总有恶战。”

几人答应一声,折澜也回了公主的寝殿,只等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