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是李一冉小时候的样子,此时,她也就三岁左右,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很是不稳。
按说,这么小的孩子,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但是在他们家却不是如此。
李一冉还有个姐姐,看个头跟她是差不多的,看上去也就相差个一两岁的样子。
两个人浑身脏兮兮的,穿得也是破衣烂衫,在那个家徒四壁的家里,孤孤单单。
小小的孩子,天天和姐姐自己在家吃糠咽菜,饿了就找点剩饭垫一下肚子,渴了就去院子里的水龙头上接点水喝。
就算这样,这段日子依然是她们生活中最开心的时刻。
因为,这时,她们的母亲还是在的,只不过因为操劳,顾不上她们罢了。
她们的妈妈命不好,嫁了个窝里横的男人,在外面一有不顺心就是对她拳打脚踢的。
说是不顺心,但是真实原因大家都知道,就是他想要个儿子继承香火,但是女人没生出儿子来而发疯。
她们的妈妈也不想她们过成这样子,但是男人不给钱,她也没什么办法。
那时候,男人在外面给人家开车,钱是不少挣,但是却都揣自己兜里,不肯给家里用。
一冉妈妈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在这片土地上努力刨食,所以,姐妹俩也就不得不自己在家里待着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还在想,既然婚姻这么不好,为什么不离婚,但是直到看到后面,我才发现,我这想法到底有多可笑。
那个年代,离婚对于农村女人来说还是代价太大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结婚,娘家就不是家了,要是离婚,娘家不光觉得丢人,她们甚至都不能够给你提供一个临时居所。
当然,每个时代都有例外。
纵使这么坚强,命运依旧没有放过这个女人一分一毫。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厄运专挑苦命人。在不久的一天,她的丈夫出轨了,对方是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虽没有什么本事,但架不住那女人漂亮,还没有“拖油瓶”。
男人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原配不能再生育,再配合上大男子主义那一套,就成功地离婚了。
当时正值年下,娘家的兄嫂说已婚的女子回家过年对家里不好,死活不让她回去过年。
因此,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在那个冬天,郁郁寡欢,最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后妈当家,姐妹俩的日子,自然是不会好过。
就像小冉说的那样,早早地就帮家里干活,在自己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就帮家里烧火做饭,稍微偷一点懒,就会招来后妈的拳打脚踢。
那个父亲,也仅仅成为了生物学上的父亲而已,面对后妈的行径,不管不顾,甚至放任她的胡作非为。亲眼看着她早早地将大女儿“发卖”出去,现在又眼睁睁看着同样的手段在二女儿身上重新施展一遍,而无动于衷。
人家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以前我还不信,觉得虎毒还不食子呢。但现在嘛,虎是多么高贵的生物,哪能跟这种人相提并论。
可怜的姐妹俩,由于妈妈离开她们的时候太小,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人到底是谁。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再看下去也是相似的重复,可是就在我退出去之前,或许是老天的眷顾吧,让我看到了更为扎心的一幕。
在那闭塞的房间里,我看见小冉正光秃秃地和一个男人缠绕在一起……
那男人,脏兮兮的,说出的话也尽是污言秽语。
他粗暴地占领着小冉,小冉面目狰狞,承受力极大的痛苦,却不曾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眼角挂着清晰的泪珠。
我疯狂地回忆这男人是谁,可是左思右想,都不曾想起来,这男人好像从未在小冉家里出现过,似乎完全是个陌生人。
畜生,简直是个畜生!
眼前的画面不忍直视,我把眼睛闭上,然后将眼前的画面迅速移开了。
从小冉悲伤而又不曾反抗的样子来看,这种情形应该绝非第一次。
我快速地翻开过往的画面,果然……
这一切的一切竟是出自那个后妈之手,她亲手将一冉培养成了无本万利的赚钱机器,一直到现在……
当然,姐姐能够“幸免于难”,只是因为姐姐现在已经结婚了,在这之前,她也是一样的境遇,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姐姐的破烂婚姻也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救赎。
所以,说什么考上好大学就让她读,这都是骗人的话罢了。她就是不想让这个赚钱的机会从手中流失罢了。
在家是赚钱,结了婚更是赚钱,而上学不光不赚钱,还得自己出钱,这笔账,她还真是算得明白。
如果小冉真的不再上学,那她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要么复制姐姐的生活,要么比姐姐更差,因为有继母的操控,她是绝不会让小冉嫁给一个清醒的男人的。
等我回到现实中的时候,表情是无比凝重的。
大家见我这副样子,没人开口说一句话,只有小冉,紧张地问了我一句:“姐姐,怎么样,我还有机会上学吗?”
“你先别说这个,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严肃地说道。
“好。”
她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一直在我将问题抛出来之前,她都是跟我四目相对,敢于面对我的目光的。
“你还有事情瞒着
我,我说的是晚上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说得很认真,她听完直接愣住了。
“我,我……”她支支吾吾,显然是不太愿意说出口。
我接着说道:“你是个成年人了,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而且,她不让你去上学,也根本不是你没能考个好大学,你动动脑子想想,不要再一味地按照她预设的路线去挣扎了。”
她还是不说话,我没有耐心跟她讲道理,她那惨淡的人生,等我给她讲明白道理,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我直接说道:“这件事情,你爸爸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她之所以没把事情做到决绝,应该就是为了给你爸爸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