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洲醒来时,发现手上有什么东西压着。
他睁开双眼微微撑起脑袋,发现沈岁禾双眼紧闭,正微微张着嘴酣睡着。
宋南洲瞧着她的睡颜怎么看都觉得喜欢,永远也看不够。
眉宇间多了几分宠爱。
也不知过了多久。
巴渃急匆匆跑了进来,“夫人,夫人醒醒。”
沈岁禾被一阵摇晃惊醒,她猛地坐起来,“怎么了?”
忽然又想起来自己竟然躺在床上,那宋南洲去哪了?
“我,那个,宋......”
“夫人,我父母已经跟我取得联系,说那边情况严重,急需救援,宋先生和我弟弟已经带几个人先过去了。”
沈岁禾这才慌张地从行军床上下来。
她边穿鞋边着急吩咐,“收拾我那几个药箱,再拿几包食物,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已经收好了。”
“那还等什么,走!”
沈岁禾率先走出帐篷,没想到在物资旁还站着一个人。
“表,表姐。”
边月有些歉疚,站在那儿有些局促。
“嗯。”
沈岁禾应了一声,低下头将物资放在背箩里再背到背上。
她没有再看这个表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边月也知道表姐这是生气了,可现在她只想帮上忙。
“表姐,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你好好在这待着,等Z府派人过来了,你就跟他们回去吧。”
沈岁禾背着背篓就要走,没想到边月不死心,也快步跟了上去。
“表姐,东西太重,还是我来背吧。”
“不用。”
“我常年上山采药,比你有力气的多,让我背吧。”
巴渃背着另一个箩筐,见边月纠缠不休,一脸没好气地上来拉住她。
“你别添乱了行不行,我们这是去救人,不是过家家,赶紧走。”
边月推开,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把目光投向表姐。
可沈岁禾早就转身不看她,自顾自地往前走,压根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
巴渃快步走在前面带路。
自从知道父母平安,但她的心上人奎尼还没有消息,她心里担心的不行,想快点回去。
只是很快她又发现了身后有个尾巴甩不掉,脸色沉了下来。
“真不要脸,干出这样的事儿还要缠上来,也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教的。”
沈岁禾回头看了眼倔强跟在后面的女人,叹了口气,低头继续赶路。
她就想不明白,自己和家人对这个表妹和表姨都很好,怎么就能生出这样的龌龊心思。
亏她在地震的时候还想着救她,给她订机票先回去,没想到居然会玩背刺这种把戏,真是看错人了。
巴渃见自家夫人秀眉拧紧,俏丽的五官在此刻显得更加立体,她心里也不好受。
这个边月简直太不要脸了,夫人和先生对她那么好,偏偏不知道感恩。
“诶呀!”
爬山爬到一半,忽而听到后面有人摔跤,前面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沈岁禾喘着气,后面箩筐勒得她肩膀疼,可她还是转身看向后面的人。
“你回去吧,Z府很快就会派人来通路,你到时候再过去。”
边月神色中闪过慌乱和小心翼翼,嘴上却还是倔强地拒绝。
“我不,表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是去帮忙的,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沈岁禾冷眼睨着她,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里夹杂着冷淡的凉薄,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慌。
巴渃在旁边担心极了。
她生怕自家夫人会被那个不要脸的贱货气到发疯。
要是法律允许,巴渃恨不得过去给边月几拳。
敢插足婚姻当小三,就该痛打一顿扔到草原里喂狼。
沈岁禾笑够了,面上转而变得疏离。
“边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干什么就不是小三?”
沈边月的脸色瞬间坚硬无比,脑子里一片空白,那是过度惊愕所致。
“姐...”
“够了!”
沈岁禾看着自己这个表妹,心里是那么的凄凉。
“当年你母亲就是被小三上位才带着你过着那么凄惨,现在你难道也想效仿你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来破坏我的婚姻?”
边月彻底慌了,眼泪跟断了线一般流下来。
心里的那面叫‘道德’的墙还是塌了。
她无措地摇头,“姐,不是,不是的,我没有想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的婚姻。”
“那你想怎样?当个默默无闻的暗恋者?暗恋自己的姐夫、一个已婚男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爱很伟大?”
“我...”
“不!不是伟大...而是,龌龊!”
最后那两个字掷地有声。
沈岁禾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吼出来。
她表妹又如何?该羞耻的应该是她!
面对表姐的咄咄逼人,边月解释不出来,因为沈岁禾说的全是她的心里话。
她确实只想陪伴在宋南洲身边,要是将来有机会,她或许还能进入宋氏工作,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他。
可现在沈岁禾无情地揭开这块遮羞布,让她们的姐妹之情不再纯粹。
“边月,我不追究你越界的行为,但你也别一直纠缠,恶心我,我现在还是你姐,宋南洲也还是你姐夫,如果你立马回去,我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沈岁禾不再停留,转身继续往前走。
身上几十斤的药物让她的肩膀处隐隐传来压迫性痛感,她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密汗。
巴渃震惊于沈岁禾能那么直白地挑明一切,怼得边月哑口无言,痛哭流涕。
她更震惊于沈岁禾看上去娇弱可欺,就算被表妹的那种龌龊心思恶心到了也只能忍着。
没想到她想错了。
沈岁禾不仅是英勇果敢、心地善良的女医生,还是一位敢于扞卫自己婚姻,保护自己家庭的伟大女性。
这一刻,巴渃对沈岁禾的崇拜之心更加坚定。
这口恶气总算是狠狠出了,爽!
巴渃快步追上去,哪怕后背上背着将近五六十公斤的货物,她依然健步如飞。
“夫人,等等我。”
她追上沈岁禾,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夫人,你说的太好了,太解气了,我简直太佩服你了。”
沈岁禾面上如释重负,却还是低着头默默地前进。
忽而她又笑了下,“巴渃,你是不是早就发现边月的心思了?”
巴渃一愣,尴尬地闭上了嘴。
她该怎么说?难道点头?
这不行,那不就是说明自己对夫人不忠心?
沈岁禾见她沉默,也猜出了她的答案。
她的笑变得自嘲,“原来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就我还蠢蠢笨笨的。”
“不是的夫人,你是我见过最冰雪聪明的夫人了,只是书上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只是对边月小姐有一层滤镜而已。”
沈岁禾紧拧的秀眉逐渐舒展开来。
她点点头,“也对,不过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涨工资。”
巴渃的眼眸又亮了亮,“真的吗?”
“嗯,真的。”
“好!夫人,我一定帮您看紧宋先生,绝对不让什么莺莺燕燕靠近先生。”
沈岁禾被她的话逗笑,紧绷的心情终于也放松下来。
心里想着宋南洲,脚步也轻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