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卓然被捏的有些羞:“夫人,您、您和大人怎么样了,你昨日不是和大人吵架了吗?”
林瑾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惦记着这件事,虽然完全不出她所料的被岔开了话题,但是应该算是没事了。
“没事,不是吵架。”林瑾对这些人都这么关心她和宋时秋感情的状态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就算是吵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担心的。”
林瑾确认书院都没有什么事情之后就打算离开,虞卓然察觉出林瑾的举动,叫住了林瑾:“夫人,你,你不继续留在这里吗,你很久没回来了,很久没有给我们……”
虞卓然说完顿了顿:“也对,夫人你一路奔波,回来是该好好休息才对。”
“因为我能教给你们的都是理论。”林瑾也很无奈,到了大学之后她所有的理科和工科知识都源于自学,就和高中时候差不多,能接触到的都是理论,“你们其实很聪明,很多的你们彼此之间互相学习其实已经可以了。”
“可是、可是……”虞卓然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可是夫人你都没有能教我们的了,我们、我们……”
他们能做什么呢。
“我也只是人啊,人总有做不到的事情。”林瑾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看着书院另外一边正在课间休息的那些学生,“可是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你们做不到,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不意味着一群人做不到。”
林瑾拍了拍虞卓然的肩膀,然后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去吧,去找你的同伴们,我相信你们可以的。”
从一开始,这些人其实就是在理科方面极具天赋的人,不然不会简单的看了她和柳正青总结归纳出来的一些资料就能通过她的考核。
和她这种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并没有这样的天赋,她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这些人做不到。
虞卓然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林瑾,见林瑾笑着点头,脸上的疑虑才消失转为笑:“嗯。”
林瑾原本想去看看苗文瑞怎么样,但一想到对方的性子,怕自己要是真的问了估计又能让那小孩子面红耳赤,林瑾转了一下脚步的方向,直接离开了书院。
此时的丞相府,宋时秋的书房里,方玉珠正坐在铺上软垫的太师椅上:“崔九的事情,我还是想请你网开一面。”
“她会如何自有大夏律法定夺。”宋时秋没有办法答应这件事,虽说法理之外莫乎人情,可是事关大夏,“你来求我无非就是因为她的态度就算是大理寺有心饶她,也难逃一死。”
方玉珠咬着内唇,要是崔娴诚心认错还好,毕竟还没有真的酿成祸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是崔娴偏偏倔强的很,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这样,即便是这次饶了她,以后会做出什么来,你能保证吗?”宋时秋轻叩桌面,崔娴犯下的错足以砍头,“到时候伤及无辜者性命,即便你是郡主又能如何,人命关天,本相不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对于一个执迷不悟,死不悔改之人如何网开一面?”
方玉珠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憋闷的难受,深吸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
她来找宋时秋说情有什么用,该去劝崔娴才是,可是要是劝的动崔娴她也不会来找宋时秋。
“既然如此就不叨扰了,告辞。”方玉珠起身对宋时秋颔首,转身离去。
崔娴的事情能做的她都做了,可是终究还是无力回天。
“大慈悲不渡自绝之人。”宋时秋同样也只能说到这里,方玉珠做的这些事情不过都是徒劳。
林瑾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方玉珠从府上出来,她笑着和方玉珠打了一声招呼:“好久不见了,你……怎么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憔悴了?”
她担忧的打量着方玉珠:“还是因为害喜吃不下东西吗?”但是未免也太憔悴了点,这样下去可不行。
方玉珠摇摇头,看着她手上的食盒:“快春闱了,所以这段时间才忙了些,不是什么大事。你这是去一品斋刚回来。”
“路过就顺便进去买了几份点心。”林瑾举起盒子,“你要不要尝尝,应该还热着呢。”
方玉珠摇摇头,她只是问问,这段时间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不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才行。”
林瑾眨眨眼,看了一眼天上,时辰其实也没有很晚:“好,那以后有机会我再约你到听雨楼听书。”
她看着方玉珠被婢女搀扶上马车,马车一点点的远去,林瑾站着不动,总觉得方玉珠像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一般。
“能让她到这里来找宋时秋的除了春闱应该只有那崔姑娘的事情了吧。”林瑾想到崔娴也是叹了一口气,她对那位女子的感觉其实还挺好的,“人各有命,果真如此。”
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按照自己想的发展,事与愿违莫过于此。
夜色凉如水,皇宫除了三三两两负责跑腿的太监宫女只有锦衣卫在其中走动巡视,黑色的长条影子就这样避过了众人爬到了一座宫殿。
一个宫女端着一个水盆从屋子里出来,将里面的水倒干净之后就去了小厨房那边和另外一位宫女咬耳朵:“听说陛下为了公主的封号还和丞相大人都吵了一架。说不准长公主以后就……”
“嘘,小声点,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你看公主那身子骨,病恹恹的就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样。”大夏的长公主怎么可能是一个病秧子,静安公主的地位是不可能被撼动的,不然静安公主怎么会这么关心这个刚找不回不知道真假的公主。
“你疯了敢说这种话!”
“哪有说错什么,这才几天啊,就吐了多少回血了,每天晚上还总是着梦魇,着了梦魇醒来又吐血……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黑色的长影避开人影,沿着窗户开着的细缝钻了进去,一路爬到床边、床上,吐着蛇信子,一双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病弱女子。
蛇头一点点弯下去,凑近女子的脖颈,蛇信子扫上女子的肌肤像是在确定什么,很快的黑色的蛇就沿着进来的路离开。
床上的女子紧闭双目,眉头越皱越紧,额头渗出冷汗,原本平静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惊慌害怕,像是又陷入了什么噩梦之中,还没有完全离开的蛇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折返回去,在女子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鲜血顺着两个牙洞流出来,只是女子原本慌乱的情绪却逐渐的平静下来,就像是打了镇定剂一般。
蛇顺着窗户爬出来,悄无声息的离开,避开全部人一路回了柳府。
柳正青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拿着书正看的专心致志,黑蛇爬到他的手边缠上去,吐着蛇信子,像是在和柳正青报告什么一般。
“哦,一个普通的、异常羸弱的女子。”柳正青明白了黑蛇的意思,“原来如此,但是羸弱至此怕是也活不长了,也不怪能得盛宠。”
但是这样就奇怪了,这样一个羸弱的女子,夏政安怎么会想册封荣夏这个封号,这未免太不吉利了一些。
“嗯?”柳正青用手指撑开黑蛇的嘴,盯着它的牙龈,上面有些血色,“你咬人了?”
黑蛇是他新养出来的蛊王,但是这个和以往那些不一样,这条蛇像是成精了一般,不但能听懂他说的话,还会自作主张的去做一些没用的事情。
黑蛇吐着蛇信子,却什么信息都没有给柳正青,就像是在装傻一般。
“谁?”柳正青仔细观察了一下毒牙,发现黑蛇虽然咬了人,但是并没有放过毒的迹象。
黑蛇继续吐着蛇信子,然后松开柳正青的手臂,落到他旁边盘在一起,好像就是普通的蛇一样。
蛇要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