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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府。

偏房里,田婉静静地躺着,久酥喂她吃了一颗药丸,渐渐地,田婉苏醒过来,手指轻颤,看清楚四周的样子。

才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

“谢谢…”

久酥递过一杯水,问:“怎么样?还好吗?”

田婉道:“就好像睡了一觉,没什么不舒服的,他们已经被抓了吗?”

久酥打开窗户,不远处,火光冲天。

而那里正是田府所在的方向。

“都已经落网了。”

田婉抱着双腿,肩膀颤抖,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耳中,刺耳又痛心,她哭着:“好啊,罪有应得,活该!”

冷风吹进屋里。

让不冷静的人抬起头。

火光减弱,她眼中的亮光却慢慢浮现,久酥留下一句:“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会是好的一天。”

……

翌日。

田婉睁开眼睛,走出里间,外面桌上摆放着早饭,还有包裹,她拿起纸条:早上好,吃饱后就出发吧。

后面还画着几个横着。

“好像一个微笑啊。”

^_^

匆匆吃过早点,她打开包裹,盘缠、衣服、还有一把剑,田婉红着眼睛将纸条塞进衣服里。

走出院子,看到正在扫洒的奴仆,却始终不抬头。

常伯路过,但仿佛没有看到她。

田婉轻笑:“田婉,再见了,以后就没有人认识你了,你已经随着那场大火一起死去了。”

戴上斗笠,路上行人匆匆。

没有人会认识她。

张土在这小县城里算是天,他在,没有人敢说话,他被抓,受害者不远千里,纷纷上诉,冤情推翻,得以昭雪。

杀人、卖官、欺男霸女,这几条人命够全家满门抄斩了。

知府将案件整理成证据,连同犯人一同送往盛京,交给皇上处置。

久酥问:“烟瘾戒了吗?”

知府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身边,点头道:“借您的福,已经戒了,这辈子再也不碰了,当然,也不会贪污了。”

至于程嫣儿。

久酥是在锦绣阁里看到她的,她一身锦衣,大着肚子,就算面对大家的白眼和嘲笑,她依旧有底气。

程嫣儿冷笑:“没见过美女啊?我要做三件衣裳。”

久酥站在铺子门口,看着她肆意发光的样子,心情不由得大好,谁说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

每个人都能活出精彩。

“花颜。”

花颜抬头,高兴极了,她放下手中的活,上前欠身:“东家,您来了。”

月貌端上茶水。

久酥提着食盒,看着不是很多的顾客,“给这几位化完妆,来休息室吃饭。”

面膜和水乳的销量很好。

不少人都一年一年的买。

月貌挂上‘休息中’的牌子,便跟花颜一起走进休息室,看到东家,又高兴又紧张,花颜问:“东家,我们还不饿。”

久酥递过筷子。

“累了一天了,吃点儿。”她道,“再过几天,我就要回盛京了,你们也跟着我去,这间铺子,交给你们的学徒。”

花颜和月貌一人收了一个徒弟。

悟性不错,也能撑起店里的一片天,手艺得到了很多顾客的夸赞。

花颜道:“是,奴婢知道了,她们两个聪明也忠心,一定能开好这家店的。”

陈家村得知久酥要走,很是舍不得。

特别是吕氏。

久酥问:“干娘,你跟我走吗?”

吕氏摇头,“算了,盛京繁华,我也看不见,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就留在这里吧,酥儿,这是给你做的帽子。”

久酥接过。

“谢谢干娘。”

吕氏起身,将人送到门口,抬手挥道:“酥儿,走吧,到了盛京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空回来看看干娘,要是没有空,那就算了。”

马蹄声逐渐走远。

母子两人站在门口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陈兆问:“娘,你怎么不跟着她去享福?”

吕氏拄着拐杖,朝屋里走去:“因为我要看着你。”

——

钱原明看着哇哇大哭的兄长,头疼不已。

“哥,你别哭了,一会儿久姑娘要被你吓跑了。”

钱俊杰轻咳一声:“我这是难过,表达对师父的不舍,你懂什么,师父,你真的要去盛京啊?带我吗?”

久酥摇头,她将计划书放在桌上。

“不带,你还要留在这里,做这些没有完成的计划,修大路,发展旅游业,将我们的工厂做大做强,等我到盛京开百货商场,你可要给我供货。”

钱俊杰点头:“给师父进货的价格打折。”

久酥戳穿道:“熟人打骨折是吗?”

两人说笑着,绿荷扶着钱夫人走来,她们露出不舍的神情,钱夫人感激道:“久酥,谢谢你,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遇到困难了,拿着这块牌子,去找我娘家人。”

久酥也怕在盛京会出现不可控的因素。

她大方接过:“那就谢谢钱夫人了。”

随后,看向绿荷。

“绿姨,我离开这里后,化妆店的铺子,可能需要你多关照。”

绿荷轻抚白嫩的脸:“放心,我常去。”

院子的钥匙,给了袁玲一把,给了钱府一把,久酥自留一把,常伯和马虎等人也都带着走了。

这些都是建厂子的初始人。

去了盛京,用起来也顺手。

走之前,易徽来了一趟华庭书院,看到曾经一起共事的人,眼底涌起泪水:“你们都还好吗?”

“好好好。”燕夫子摸着胡子,感叹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面,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是你的女儿,像,真的像!”

兰院长迟迟没说话。

易徽看向他,笑道:“我走了。”

兰院长点头,沉默道:“一路平安。”

须臾。

燕夫子叹气道:“人来了,你也不说话,人走了,你又不愿意。”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兰院长从书架上拿出酒壶,倒了两杯,“我不成婚也不是因为她,是没遇到合适的。”

燕夫子抿了口酒:“嘴真犟,忘不了就是忘不了。”

兰院长挠挠头,干笑几声。

“谁能忘记年轻时候的易徽?意气风发、有勇有谋的女夫子?”

隔天。

他们就出发了。

四个女子一辆马车,车内宽敞又舒服。

秀莹道:“糟心事终于都清理了,久酥,你去了盛京打算做什么事?”

女子眸子泛起深意,道:“开一家应有尽有的百货超市,一楼柴米油盐生活用品,二楼服装,三楼首饰,四楼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