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衡胳膊搭在胡明的肩膀上,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整个都压下去,防止他逃跑:“不许说话,否则要你的命!”
此时,元泽旭正在找胡明,找了一圈却不见了。
“算了,肯定又抛下我去花楼了。”
“……”
巷子里。
鸣衡丢下元泽旭,与久酥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去继续跟踪阴山土匪了。
胡明认识久酥。
他举起双手道:“大人,草民可没去找过胡宝珠了。”
久酥问:“你跟元泽旭什么关系?”
“就、就那天,我离家出走,认识的兄弟。”胡明道,“平常就一起去赌场和花楼玩玩,没干什么坏事!”
久酥可不信,稍抬眼帘,语气沉沉道:“元泽旭在接触你妹妹,你敢说不知道?你现在将一切交代清楚,我不送你去官府。”
蔻梢吓唬道。
“去官府少说要掉一层皮。”
胡明身体一僵,他声线紧绷地将一切供出:“我和元泽旭欠了点银子,那天看到胡宝珠在店里当老板,我们心生一计,让元泽旭接近她,骗她将店卖掉。”
久酥双眼微眯:“元泽旭的母亲生病也是假的?还有他那举人的身份也是假的?”
“都是假的。”胡明跪在地上,哀求道,“一切都告诉您了,您就放过小的吧?我不知道那书店是您的。”
蔻梢看了一眼小姐,朝胡明踹了一脚。
“赶紧滚,以后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把你的腿打断!”
胡明连滚带爬地离开,蔻梢气呼呼地说:“小姐,他们太可恶了,竟然又骗胡姑娘,这混蛋哪儿有当哥哥的样子!”
望着茫茫夜色,久酥呼出一口热气。
“明天一早,你去找宝珠,将此事告诉她。不用给她出主意,我相信她是个清醒的姑娘。”
此时,鸣衡也已经跟阴山的土匪混成一片了。
土匪端着手里的酒杯,摇摇晃晃,喝红了脸,他大手一拍:“小鸣子啊,跟着我不吃亏,以后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鸣衡心底冷笑一声。
小鸣子也是你叫的?
等会儿,就把他们打成马蜂窝。
“是吗?”
土匪手一顿,心里的自尊心在作祟,他示意小弟把窗户关上,随后,便坐在鸣衡旁边,捏了两粒下酒菜。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马上就要发财了。”
鸣衡不解:“宿明县鸟不拉屎,怎么可能发财?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宿明县没钱,但陈家村有啊。”土匪解释道,“听说那儿建了一座工厂,里面有葡萄酒、有细盐还有火锅食材,人人都住得暖和,那可是香饽饽啊,我把你当兄弟,才告诉你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鸣衡拍拍胸膛,道:“放心,包不告诉别人的。只是工厂,你们也搬不走啊。”
土匪贼笑一声:“搬不走,我们可以来啊。杀光陈家村人,将工厂占为己有,只是那久酥有点厉害,我俩是来打听消息的。”
鸣衡仰头大笑。
他道:“你们是外来人,可能不知道,这久酥其实不厉害,厉害的是一个叫江璟,但江璟昨天已经回盛京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点愣。
“真的?你可别骗我们。”
鸣衡无奈道:“我骗你们干什么,我就是想多要点银子,这事其实一打听就知道了,久酥就是个农女,能有什么厉害的?再说了,你们阴山土匪还怕一群手无寸铁的泥腿子?”
土匪点头:“这倒是没错,只是我们人多,就怕被发现。”
鸣衡摸着下巴,说:“我倒是有一计。”
其实这事是久姑娘跟他说的,此时此刻,他确实有点理解,为什么公子会喜欢上一个村女了。
不仅好看。
还有运筹帷幄的聪明才智。
土匪凑近,眼睛亮亮地道:“兄弟,你快说。”
“元旦那日,陈家村自然热闹。”鸣衡轻咳一声,模仿着久姑娘的语气,“过个年,看个杂耍、听个戏不过分吧?你们趁此机会,不就溜进来了吗?”
“哈哈哈。”
笑声响彻屋内。
那名土匪眼睛里露出阴狠之色,他举起酒杯,“其实我叫鹰秃,是阴山土匪的老大,刚开始,我对你很是戒备,现在看来,你很有眼光,你且说说,为什么选择我?”
鸣衡道:“家道中落,需要银钱,谁都行。”
“你倒挺诚实。”鹰秃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我邀请你当阴山二当家,如何?”
鸣衡没接钱袋。
“二当家有钱吗?”
“有!”鹰秃爽快道,“事成之后,陈家村你我二人平分!”
他的酒彻底醒了,跟另一个土匪,将东西收拾好,便动身回阴山摇人了。
鸣衡成了他们的内应。
小弟问:“大哥,您就这么相信他?”
鹰秃道:“他要是什么都不要,我就把他杀了,一个贪财的人而已,好拿捏,再说了,我们不是打听了吗?赌坊的人确实都说那久酥没办事,江璟走了,那女人也就是个绣花枕头。”
“大哥英明!”小弟崇拜道。
——
久酥道:“多谢了。”
“哎呦,您言重了。”赌坊老板忙抱拳,“土匪来了,对我们赌场也没好处,只是您为何要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难道您不怕土匪真的来吗?”
久酥双眸深邃,笑道:“就怕他不来。”
赌坊老板会意,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将人引来,正好一网打尽,那时,陈家村不好惹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土匪和其他人就不会轻而易举冒犯。
说起冒犯。
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帮了陈武,竟然敢去绑您,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穿越时,要将原主卖给田家的。
想来,就是这个赌场。
各行各业,善恶并行。
久酥无法替原主原谅,也无法理解强买强卖,她起身,朝门口走去,嗓音淡淡,没有丝毫感情。
“这次你帮了我。”她侧眸,“两清。”
赌坊老板冷汗直冒,恭恭敬敬将人送走,跌坐在木椅上。
瞪眼盯着一处,楠楠道。
“完了,完了。”
手下问:“您为何说完了,她不是不计较了吗?”
赌坊老板苦笑:“两清意味着,我若再犯一次事或者让她不满意了,她就会一并清算,以后久府的事情多盯着点,如果我有机会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