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和蔻梢看着江璟的背影,蔻梢性子直,道:“江公子,盛京繁花多,可、可别迷了眼。”
江璟回头:“阿酥一现,世上无花。”
他嘱咐道:“照顾好她,替我说声抱歉,时间紧迫,只能不告而别了。”
鸣衡担忧地看向公子。
江璟道:“记住我的话了?”
鸣衡抱拳:“记住了。”
屋里,久酥坐起,看着窗外发生的事情,离得很近,她能听到,她笑出声,喃喃道:“什么叫我一出现,世上就没了花?我是灭草剂?”
她用小拇指腹拭去眼泪。
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江念吟送别完母亲和兄长,便来到栖缘院,她敲门,看到久酥正在研制图纸。
暗暗松了口气。
“酥酥,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来得很巧,帮我按压一下图纸边缘。”久酥道。
江念吟低头看着图上的内容,好奇地问:“这些是要建的路吗?酥酥,你真的好厉害,什么都会,我觉得我跟你一比就像个废物。”
“胡说。”久酥抬头,嗔怒道,“不许这么说自己,念吟,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星星,不要自惭形秽,要不是你帮我按压图纸,我画的也没那么快。”
外面风声呼啸,两人一直待到中午。
直了直酸涩的腰,她们做着相同的动作,相视一笑。
久酥愧疚道:“实在抱歉,我请你去喝奶茶吧。”
到中午,书店的人少了很多。
跑堂正收拾着桌上的咖啡和奶茶,她礼貌地对东家点头,听到东家问胡宝珠,她道:“宝珠妹妹在二楼的包厢里。”
江念吟望着书店,心情很是舒畅。
她道:“酥酥,我在这儿看书等你。”
久酥提起裙摆,按照跑堂指的方向上楼,走到最里面的包间时,听到有人在谈话,她掀起帘子,却看到暧昧的一幕。
一个男人双手握住胡宝珠的手。
胡宝珠察觉到门口的视线。
男人忙抽回手。
胡宝珠紧张地将碎发掖到耳后,跟着东家出去后,解释道:“东家,对不起,我、我会帮他付银子的。”
久酥抬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你身为这家店的老板,有权让人进店读书。
只是擦亮眼睛,不要被人欺骗,我祝你幸福。”
胡宝珠松了口气,将这几天书店的事情汇报后,东家和江姑娘就走了,她再次走进那包厢,看着桌上三四杯奶茶。
她道:“你年后要上京吗?”
听此,元泽旭叹了口气:“可能没法去了。”
胡宝珠着急地追上前询问缘由。
元泽旭搓搓手,拿出一张破旧的药方,放在桌上,解释道:“我母亲生病了,仅仅一天,就花光了,我一半的路费。”
“啊?怎么会这样。”胡宝珠面露担忧,她拆下头上的银簪道,“这个拿去,换路费吧。”
元泽旭感动,许诺:“等我考中,便来找你。”
望着男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她叹了口气。
第二天,店还没有开。
他就来了。
胡宝珠打开门,将冻傻的人请进去,她问:“是出什么事了吗?快进来暖和暖和,有什么事就跟我……”
感受到身体背后传来的重力。
她停止了询问,静静地享受被他抱着的喜悦。
很快,店里的人都来上班了,胡宝珠只好将人带到休息室。
元泽旭红着眼睛哭道:“宝珠,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母亲病情加重,实在无力负担,我要去花楼卖身了…”
这几句话,给胡宝珠带来了很大的震惊。
她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条路,也没想到他如此有孝心,“昨天那支银簪还不够吗?治好需要多少银子?”
元泽旭伸出三根手指,浑身颤抖道:“还需要三百两。”
“什么!?”胡宝珠闭上眼睛,难掩震惊,她提起一口气,什么病三百两?她道,“我没有这么多银子,就算借,能凑够十两就不错了。”
元泽旭深情道:“宝珠,我不想离开你,你救救我好不好?”
胡宝珠紧咬下唇,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她如何救?眼眶泛起泪水,心中泛起酸涩,痛苦道。
“我、我也想帮你,可我没有这么多银子。”
“宝珠,你能!”元泽旭小声道,“我认识靠谱的赌坊大哥,只要把这家店抵押出去,就有钱了!”
胡宝珠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这家店,不是我的。”
元泽旭跪坐在地上,面露绝望,他身体摇摇欲坠,喃喃自语:“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母亲饱受病痛的折磨吗?难道我真的要去花楼吗?宝珠,其实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我不想失去,也不想背叛你,你帮帮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我一定考取功名,将这家店赎回来,或者,你去跟你东家要点银子,她有银子,一定会帮忙的。”
胡宝珠忍着心痛抽回手。
她脸色惨白,道:“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想想办法,好吗?”
元泽旭激动道:“谢谢你宝珠!”
雨雪暂停。
月亮高高地挂起,地上的冰面泛着亮光。
鸣衡调查,终于在一家赌坊里追踪到奇怪的一行人,他们长相粗犷,一脸凶样,做事风格很土匪。
久酥主动出击。
与蔻梢打扮成男子模样,与在赌坊里的鸣衡汇合。
“怎么样了?”
鸣衡道:“他们玩嗨了,自报是阴山的土匪。”
蔻梢四处打量,突然看到了什么,揪了揪小姐的衣袖,示意她看过去,“小姐,那不是跟胡姑娘关系很好的那个男人吗?”
元泽旭。
久酥看到了他,也看到宝珠的大哥胡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竟然认识?她预感不妙。
蔻梢猜测:“胡姑娘说他母亲病重,筹不到钱,不会是走投无路来这里赌一赌吧?”
久酥冷笑一声,带着蔻梢,跟上两人。
“他谈笑风生,跟胡明勾肩搭背,完全不是白天在书店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与其说是走投无路,不如说这才是他本来面目。”
赌场输赢千变万化,有人哭,有人笑。
胡明输一晚上了,心情格外郁闷,趁着空隙,溜出去小解了,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踢着脚下的石头。
“真他娘的背,怎么就赢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