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漓耳根不自觉地发烫,背对着他又推不开他,只能拉住他的手臂,“可以什么……你别开玩笑了,谁让你这样乱用异能的?”
刚才路阎京用的那异能 ,她不看都知道是消耗了多少异能量,就那种大场面极其大氛围的异能施展,换做普通异能者,早就会因为超载使用异能自爆身亡了。
她忍不住说道:“等会儿你没异能了,我可不负责拉着你回去。”
江时漓终于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抬头仰视男人,视线落在他眉眼间,轻声开口:“怎么感觉你又冒出了不少胡子?比以前还凶。”
她真没开玩笑,以前路阎京就因为在战场上厮杀太久的原因,总是带着股死人的冷酷气息,看人时也跟要杀人似的……现在下巴上的胡茬冒出来了,看着更成熟,但脸颊上沾到的血迹也让他更多了几分血性与杀意。
路阎京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嗅了嗅,然后一个吻小心翼翼地落在上面。
江时漓说:“你不怕吃一嘴的硝烟?”
刚才她一直都在暗中开枪,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火药。
路阎京被逗笑,“我什么没吃过?”
“你……”江时漓抽回自己的手,刚要开口就被男人再次紧紧搂住。
他身上的力气很大,身形更是高大,满是压迫感,他的怀抱还像一片密不透风的墙,阻挡了所有战火与寒冷。
温暖又踏实,将她牢牢包裹在其中,不用去管身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几乎能感觉到男人胸膛里那颗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他的身体更是从开始的冰冷,逐渐变得滚烫,特别是胸肌,都烫的有些惊人,她连忙用手抵着,然后推开他。
男人被推开,手臂还圈着她的腰肢,垂下眼,目光在她脖颈上有所停顿,安静地凝视片刻,低头,薄唇对着上面的雪白肌肤重重地吮吸了一口。
靠近的瞬间,江时漓就感觉到男人的气息重了一下。
她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只感觉自己脖子一痛再一麻,像是被咬了一口,可力度又没那么重,在她可接受的范围内。
“嘶——”江时漓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被他吮吸过的地方更是像是有几千只蚂蚁在爬,她缩了缩脖子,“你又来,敢真的咬我,你就完蛋了。”
路阎京的手掌从她的后腰缓缓移到了后颈,只轻轻一按,低头就碰上她的唇。
一下一下,温柔多情。
仿佛他们真是热恋中又久别重逢的情侣。
江时漓近距离打量男人。
清醒根本没持续太久,脑子里的思绪就乱了。
眼神更是有些迷蒙不解。
男人没有深入,薄唇只在她唇瓣上很轻地啄了好几下,像奖励似的,后撤拉开距离时,眼中的目光却流连在她微微泛红的唇上。
江时漓几乎都不敢看他的眼神,明明只是一个轻柔的吻,她却莫名感受到那种眼神里克制又在把握分寸的占有欲。
她垂下眼,盯着自己手里的枪,视线很快又移到他手里的枪上,开口问了一句:“这把枪……你怎么还留着?”
这不是之前在特尼遇到一级丧尸的时候,她给尤祟的那把试验品吗?
粉色的。
她还记得。
上面还做了一些墨绿色的晕染。
当时她确实是挺喜欢的,但是后面有更好的,这个也就被暂时淘汰搁置了。
“用习惯了,就一直拿着。”男人淡淡道。
江时漓后退一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路阎京挑眉。
“怎么?”
“没什么……”她只是无法想象路阎京这种杀人不眨眼,犹如大魔头一般存在的男人,在战场上拿着这种颜色的武器会是什么样……应该会很为违和吧,因为她根本就想象不出来。
而且他不觉得这个配色,像玩具枪吗?
当时她制造上色的时候,这个配色握在手里确实很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手里,就像把玩具枪。
江时漓看向前方的战场:“我们走吧,你刚才动手以后又有很多丧尸出现了,看起来数量不小,感觉基地那边又有些地方要守不住了,我们过去看看?”
路阎京松开她,缓缓转身,盯着远处的战场,红色的瞳孔闪了闪,“走。”
………………
尤祟和异能者们冲在最前线,扛着大炮对着面前的丧尸就是一顿轰炸,不忘回头和过来接他位置的崔雅维说道:“看见没?刚才?”
崔雅维左右手各拿了一架大炮,踩着炮身就问:“什么?”
“刚才老大用异能了啊!”
“哦,看到了,我眼睛还没瞎,不至于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看到。”
“老大估计现在已经找到大妹子了吧。”
崔雅维暼了他一眼:“人家没有名字?还是你想占老大便宜,怎么天天一口一个大妹子的?也不害臊。”
尤祟撅起嘴,“她都没说什么,你倒来当判官了?”
崔雅维扛着炮,“滚一边去。”
尤祟拿着枪,“行,哥去后方玩大狙去了,前面就交给你了。”
才刚说完,前面好不容易都消灭的丧尸再次卷土重来了。
尤祟喊道:“老大能不能再来一次刚才那种毁灭性的异能覆盖啊!”
“闭嘴吧,要是不消耗异能,谁不想天天放?”
丧尸潮再次来袭,喘息了一会儿的异能者们再次打起精神投身加入战斗。
没想到这波来的丧尸中间还掺夹了不少危险物种,异能者们猝不及防,只能先暂时后撤。
崔雅维带着队伍,后撤了一段距离,“这群狗东西怎么还穷追不舍?真当我们好欺负?”
她架好了炮,对准了位置,又是一顿狂轰,但普通炮弹对危险物种作用不大,他们身是愈合能力太恐怖,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崔雅维立马冲上前和危险物种,用异能量面对面较量。
一时间战场上电闪雷鸣,崔雅维一巴掌拍起地面,手中雷电直直往危险物种身上蹿。
“边打边撤!”
杀了十来只危险物种后,崔雅维又注意到后面还有一批,数量至少在一千以上的危险物种紧随其后,立马下令让人撤退。
“让所有人都撤到基地里,所有回去补充装备和恢复异能,我们要进行防守了。”
“是!”
所有异能者都有条不紊地撤退着。
直到基地的大门要关上。
尤祟在里面喊:“老大和我妹子还没回来!关什么关!”
“老大的身手还要给他开门?你是不是打架打傻了?”崔雅维瞪他一眼。
尤祟:“哈……我差点忘记了,那就先关上吧。”
“再不关上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崔雅维说:“没看见外面危险物种全部都冲过来了吗?你要是还有满状态的异能,你就出去和他们打。”
尤祟:“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也知道啊。”
这都三天了,大家的异能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得休息一段时间,注射一些药物和适当休息恢复异能,才能有力气和外面的异能者一战生死。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门,不让外面那些东西进来。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还没到两分钟,基地的大门处原本背靠着那边守门休息的异能者,就被外面的危险物种用长长的指甲直接穿破大门,直接戳穿了胸口。
和当时守基地时,崔雅维遭遇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些危险物种的手臂最坚硬,能直接靠手臂穿透一切牢不可破的东西,准确掏穿人类的胸膛。
异能者立马口吐鲜血,捂着心脏被捅穿的地方不断后退。
崔雅维上前扶住那名异能者,立即让人对城门破损的地方进行修复,可速度还是赶不上外面同时有上千只危险物种和说不清楚的丧尸的压制,用最坚固材质制作的城门竟然有随时要被穿破的迹象!
“怎么办啊!”
“怎么有这么多危险物种!”
“城门都要破了!”
崔雅维一声令下,“那就别休息了!所有人跟我上去打!”
话落的瞬间,两道身影闪现在城墙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瞬间被吸引,崔雅维和尤祟也警惕起来,举着枪对准上面。
“不会吧,丧尸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能直接闪现翻墙了?”
缠绕在那俩人身上的黑雾渐渐散去,崔雅维看清楚后,笑着开口:“队长回来了。还有,她。”
尤祟立马跳起来挥手:“这里这里!”
江时漓站在城墙上,穿着轻便的黑衣,站在月光的光影里,长发散落在肩后,风一吹衣摆猎猎作响,她身后背着军火箱,手里拿着一把冲击炮,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多?”
“被某人吸引过来的。”
“啊?”江时漓有些心虚。
男人笑道:“我又没说你。”
“我也没说是我啊。”她立马补救。
“是吗?”
“你凭什么觉得是被人吸引过来的?”
路阎京抬手,随手用异能抓了一只危险物种上来,掐着对方的脖子,将他提在半空中,眯眼打量:“你看他们的眼睛。”
“怎么了?”
他手里的危险物种眼球浑浊,红色只占据了三分之一。
“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路阎京开口。
“有什么?”
“热武器。”他说:“以及,药物。”
江时漓心想不会是自己那一房车的武器把他们吸引过来的吧……
“那要怎么办……”
还在思考时,抬眼就对上男人揶揄的视线,她立即明白过来,“你骗我。”
“信不信由你。”
“信你个鬼。”什么武器药物的,就是知道这里人多才来的吧。
丧尸和危险物种一样,都能感知人类身体里的热能量,随随便便就能知道哪里有人。
她一时间竟然被他绕进去了。
江时漓恼怒道:“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他们吧。”
她看了一眼远方即将翻白的天空。
“天快亮了。”
天亮了,她也能看清楚在后面还有一大批即将抵达战场的丧尸。
路阎京捏碎手里危险物种的身体,将晶核取出来,只看了一眼再次捏爆。
江时漓想制止都来不及。
“怎么了?”
“我要做研究啊,你总那么手快干什么?”江时漓瞪他一眼,有些无奈。
男人笑了下,从胸口取出几颗成色上好,几乎和翡翠一般清澈翠绿的晶核,“放着好东西不好,要那种残次品做什么?”
江时漓突然语塞,接过那几颗晶核看了几秒,有些磨蹭地收下。
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你这几天找的?”
“嗯。”路阎京说:“还有五千颗在仓库里。”
“……谢谢。”
“想谢谢我办法多的是,不差你这一句。”
“……”
江时漓听到尤祟在底下嚷嚷,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头去看他,给他打了两个手势。
尤祟:“打?”
“打。”她回。
“怎么打?”
江时漓直接拉起了手里的脉冲激光炮,“我给你们开个头。”
刚要开枪,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明显悠闲的男人,“你能不能搭把手?”
路阎京伸手扶了一把她手里的重型大炮。
重型炮是按照她的习惯设计的,重量也压缩到了最小,但还得两只手一块扛着才能拉得动,但他的手一搭上来,她瞬间就感觉手里没什么重量了。
江时漓:“你干嘛?”
“不是你说的,搭把手?”
“我叫你下去吸引他们注意力,谁要你在这里搭把手了?”
路阎京:“……”
他扫了眼底下的丧尸:“我是你放出去的鱼饵吗?还是人肉沙包?”
“不行吗?”江时漓问:“大家都没法在这么多丧尸和危险物种里活下来,只有你一个人能来去自如,不是你去那还是谁去?”
她可不想等会儿一炮下去基地的大门没了,那和把丧尸直接放进来有什么区别。
所以需要有人去引开底下那些扎堆扒拉在门口的丧尸。
路阎京叹了口气,“能为大名鼎鼎的黛拉小姐做事,求之不得。”
江时漓笑道:“别说那么冠冕堂皇。”
男人脱下身上的外套,周身眨眼间缠绕了一层黑色雾气,与此同时,藏在黑雾里的身体逐渐比刚才更为强大健壮,隐约能看到他身上覆盖的黑色鳞片。
身影一晃,从高墙上一跃而下。
“那麻烦你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