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看丁氏的眼神温和不少,“你说的这事我记下了,一会儿留下来吃个饭吧。”
“好好好......”
等到了用膳的时候熊峰才回来。
丁氏瞧着玉树临风的侄孙,啧啧道:“长得可真俊呐!随了他爹!大嫂,峰儿也老大不小了,说亲了吗?”
牛氏慈爱地给熊峰夹了一块肉,“还没呢!弟妹知道钊化县有什么好人家吗?”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娘家有个侄孙女长得不错......”
“咳咳咳......”熊刀猛咳了几声,打断丁氏的话。
熊峰让人给熊刀装了一碗汤顺顺喉,这么一打岔,丁氏都没机会继续往下说。
用了饭,熊刀立马告辞。
出了县衙后院,丁氏不满地责怪熊刀,“我刚刚话都没说完,你干啥不让我说!”
熊刀无语,“娘,你是疯了吗?峰儿现在是县令,就算娶不到官家小姐也不可能娶舅舅家的表侄女,你说这话让人家怎么接?”
不是他看不上自家表侄女,而是门不当户不对。
丁氏却不这么认为,“你表侄女哪里不好了!能干又孝顺,这些年家底也好了,要是这门亲事成了,也能拉近我们和大房的关系,你懂不懂!”
熊刀气笑了,“娘,别做白日梦了!这事说了就是在侮辱人,我看你以后少来县城。”
今天他也算是看清牛氏的态度,对他们不咸不淡的,这种时候一直往上凑只会让人厌烦,还不如安安静静的不打扰,万一将来出了事上门求助,人家也不好推辞。
可惜丁氏压根不能理解,也没把熊刀的话听进去。
牛氏等丁氏一行人走后立马把得来的消息告诉熊峰。
“峰儿,你说你爹那时候刚回钊化县,能有什么仇人?”牛氏百思不得其解。
丫鬟来报,说莫春香又闹起来了。
牛氏骂骂咧咧离开。
熊峰眼中多了几分沉思,想了想,他亲自去见了苏永彰,决定去他家拜访苏胜。
两人这么多年,苏胜也知道一些事情,当下就痛快答应了。
因着苏永彰是县丞,只能住在县里,这几天苏胜苏雨都在县城宅子帮苏永彰打点,从县衙过去就几步路的事情。
苏胜得知熊峰的来意后,几经思索,把当年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他。
“你要问我你爹在县城的仇家是谁,我肯定不知道,但你要说在军营的一些事情,我倒是知道不少,只是伯伯说的话有些你可能不能接受。”
熊峰拱手作揖一拜,“伯伯尽管直说,晚辈受得住。”
苏胜再次感叹熊峰是歹竹出好笋,顾虑到他的感受,他并没有说得太狠,“当年你爹是被流放过去的,戴罪之身,比我们早到,一开始大家还在一块儿,后来沈逸和朱一暄成了小都统,我们都跟了沈逸,他则去了朱一暄那边。
当时朱一暄身边还有一个白枫,白枫一死,你爹就成了朱一暄的亲信,打战的时候你爹没少算计我们,好在我们早有准备,全都躲过去了。
说真的,当时我们是恨不得弄死他,碍于军规,没人敢犯,后来休战,大家反乡,朱一暄成亲的时候把我们都请了,却没有叫你爹,当时我们就猜测他们可能闹掰了。
毕竟朱一暄那人无利不起早,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是不会费心思来,不过有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朱一暄大婚那天白枫母亲杀了朱夫人,原因是有人告诉她白枫的死不是意外,是朱一暄害的,我们一直在想这个人会是谁,最有可能的就是你爹。
你爹极有可能知道真相,为了报复朱一暄,将这个秘密告诉白夫人,白夫人因为儿子的死满心怨恨,得知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要娶高门贵女不疯才怪。
朱夫人丧事过后,你爹就出事了,我不知道我们的猜测对不对,但他们那些人在军营就是一伙儿的,具体还有什么恩怨我们就不清楚了。”
熊峰闻言,当即起身又是一拜,“多谢伯伯告知晚辈真相。”
苏胜挑眉,“你就不怀疑?”
熊峰摇头,神情肃穆。
“伯伯与我爹没有任何过节,就算有些不对付也没到生死报复,况且我相信伯伯的人品,您也不屑骗我。”
这些年苏胜时常往皇都送货,他们见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苏胜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深入交流而已。
苏胜再次感叹,“好孩子,你若是调查的话小心一些,朱一暄此人很是危险,朱家虽然势弱了不少,但根基还在,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别跟朱一暄摊牌。”
熊峰再次拜谢。
等他离开苏家,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新官上任,宴请当地官吏乡绅已是惯例。
苏永彰做了安排,见熊峰把朱一暄放在最上面,心下一突,迟疑再三才把请帖送出去。
到了宴会这日。
客人几乎都来了。
熊峰与苏永彰与大家举杯痛饮,看了一圈,问道:“听说朱家是钊化县第一家,不知道朱家家主是哪位?”
一中年男子赶忙起身,恭敬朝熊峰拜了拜,“大人,我大哥这些年身体抱恙,四处求医,前几天又走了,他不在钊化县的时候,家中生意都是在下打点。”
“你是?”
“草民朱磊。”
熊峰并没有多说什么,苏永彰福至心诚,一脸关切地问道:“听说主家主能文能武,身体康健,怎么就病了?”
朱磊叹息摇头,“说是战场上带回来的旧疾,他寻医问药找遍了各地大夫,这个在县城不算什么秘密。”
众人皆附和。
苏永彰没再追问。
宴会过后,熊峰立马去了县城所有医馆,挨家挨户调查。
苏永彰在县衙等结果,见他回来,顺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如何?”
熊峰一饮而尽,“是他!”
“找到证据了?”苏永彰很是震惊,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熊峰把玩了一下茶杯,缓缓开口,“县城周大夫给朱一暄诊治过,朱一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无法再有子嗣。”
苏永彰被口水呛到,猛咳了几声,十分错愕,“所以他这些年是四处看病求子!”